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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老娘失恋这么伤心,你结果让我吃一嘴的狗粮!?”
    “……”
    回到家的时候,他果然不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回来了。
    “去哪了?”这次换她问他。
    他先是一惊,然后淡淡地回:“去小区散了会步。”
    “哦。”
    她没再多说,只是心里忍不住吐槽。
    大冬天的,外面这么冷,好好的家里不待,去散步,还真是闲情逸致。
    他跟了她一路,是不是怕她太生气离家出走?既然这么怕她走,为什么不好好听话呢?
    之后的几天,又降温了,他睡沙发盖的被子有点薄,好像感冒了。
    晚上,他咳得厉害,怕打扰她休息,他有刻意地忍耐,但还是会咳得停不下来。
    一声一声,他咳得很辛苦,她听着也很难受。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睡,却怎样也睡不着。
    慢慢的,外面咳嗽的频率减下来,声音渐渐变小,她忍不住起床,走到餐厅边的橱柜前,打开,把柜子里的药箱拿出来,叹了口气。
    生病了要吃药,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又想了想,他这个笨蛋,应该是不知道药放在哪里吧,又不好意思问她,只好自己忍着,结果越拖越严重。
    抱着药箱走到沙发前,坐在地毯上,看他。
    因为感冒的缘故,他呼吸显得有些急促,睡颜安然,长睫毛无力地低垂着。
    他好像瘦了,俊秀的脸上颧骨微微突出,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突然就对他心疼了,过去这些天的怨念暂时消解。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烫,怕是有些发烧了。
    看到被他踢到地上的被子,她叹气,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替他掖好被子,从药箱里选了几种他该吃的药,放在沙发旁的矮桌上,想他早上起来看到吃了,起身准备回房的时候,沙发上的人突然醒了,拉住她的手腕。
    “黎小末。”
    你听,多么可怜的语气。
    这种时候该狠心一点的,但她整个人就被定住了一样,迈不开脚。
    “我要回房了,别拉着我。”她语气还是冷冷的。
    沙发上的人却顺势使了力,让她跌到沙发上。
    他坐起来,她刚好倒在他怀里。
    她受了惊吓,皱了眉头。
    “路逍言,你干什么?”
    他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她。
    “老婆,我们不吵架了。”
    “我想你了。”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他身体的温度很热,微微滚烫。
    黎末没说话,心里软了一半,但他缠她太紧,她想要扯开,他却幼稚地环得更紧。
    “别走。”
    “我难受,心里难受,全身也难受。”
    黎末沉默了几秒,淡淡回他:“那你还要跟我作对吗?”
    “你不是不肯妥协吗?”
    身后的人却没说话了。
    看,发着烧跟她装糊涂,实际上脑子还是清醒的。
    他靠在她肩膀,继续敛着脸撒娇。
    “黎小末,我一个人睡不暖,晚上右腿就会僵。”
    委屈巴巴的诉说,她却没有抵抗力。
    把手伸到被子里,她摸了摸,他没撒谎,他容易气血不通的右腿与被子里的温度格格不入。
    “我晚上怎样给你揉的你不知道自己揉吗?”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
    见她松了口气,他笑了,黑暗中,眼睛亮亮的,像星光。
    又一把抱住她,吧唧,在她侧脸亲了一口。
    “黎小末,别不理我了,好吗?”
    “我每天在家只能偷偷看你,真的很难受。”
    “你先把我放开。”
    她无奈地回。
    接了一杯温水,把药给他,让他吃了。
    他吃完,眼睛继续亮晶晶地看着她。
    “手术,你还坚持要做吗?”
    她直截了当地问。
    他眼神黯了黯,低下头,没说话。
    他生着病,她不忍心再跟他多计较,坐在他边上,又给他拉了拉被子。
    “你快睡吧。”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别走。”
    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今晚宝宝不在家,他却像一个巨婴,硬要黏着她。
    无奈,在那个窄小的沙发上,她在他怀里窝了一晚,一早上,就见他醒得很早,两手背在脑后,对她弯着眼睛,一直望着她,笑得灿烂。
    他吃了退烧药,睡了一晚神清气爽,她却因为窝在沙发上,腰酸背痛。
    之后,他又恢复了之前没皮没脸的样子,只是,她想跟他说清手术的事,他却总是逃避。
    一天,她去买菜,意外地碰到了时颜和肖焱。
    俩人现在甜甜蜜蜜,听说赶在过年前还把证给领了。
    时颜乐呵呵地去挑水果去了,肖焱跟她站在一起聊了一会。
    “他最近状态怎么样?听他说你们吵架了?”
    她笑。
    “焱哥,他还真的什么都告诉你。”
    “他是觉得我结过婚,比较有经验,向我取经呢。”
    黎末听了笑意更深。
    “看你这样大概是和解了,我也放心了。”
    “你们吵架,是因为手术的事吗?”
    她点头。
    “我猜到了,也理解你无法接受。”
    “但是,如果是我,我会同意。”
    黎末听这话皱了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你可能觉得我是从经济利益出发,觉得他完全康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我也能跟着他获益。”
    “但我想说,不是的。”
    “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他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有些人进入演艺圈或许只是为了追求成名的愉悦,或是纯粹为了捞金,但我知道,他不是。”
    “他是真的很认真地把这当做他的事业。”
    “……”
    犹记初见时,潮湿破旧的地下通道,一个穿着名牌衣服的红发少年,抱着吉吉他,唱着没有听过的歌。
    词有些幼稚,但曲调很美。
    地下通道过往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听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的演唱。
    他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乐观地唱着他的歌,后来觉得没有观众太无聊,刚好一群结伴回家的一年级小学生路过。
    他掏出一把糖果,笑着分给他们。
    “同学们,可不可以听哥哥唱一首歌呢?哥哥给你们糖。”
    “哥哥不是拐卖小孩的坏人,糖是没毒的,哥哥吃给你看。”
    把那群小孩成功地哄成他的观众,他笑得更加开心地开始唱歌。
    之后,陪他见证过更多的星光,也不会忘记初见时他的少年模样。
    舞台于他,是不顾一切的向往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