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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赵慎:“………”
    *
    这厢,赵宁回了梅园,就想找赵淑婉对峙,但她人已经跑没影了。
    赵宁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这件事若是传开了,别说是丢了母亲的脸,赵老太君也对她也会有所看法,即便是赵家的嫡亲骨血,也不易见到自家兄长袒.胸.露.肉的场景,她一下还看光了三个!
    午后酷热,赵宁脑中嗡嗡直响,这个赵淑婉拿捏住了她的软肋,明知她最为关心的人就是良哥儿,她竟陷害自己!
    这种事很好玩么?
    赵宁一是羞.燥,二是被赵淑婉给气着了。
    这一日葵阁那头设了晚宴,是三日一次晨昏定省的日子,这一天府上的公子和姑娘们都要去陪着赵老太君用饭。
    赵宁下午沐了浴,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上辈子在帝王的净房飘荡过无数次,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可如今不一样,她是实实在在的人,最担心的莫过于因为自己牵累了母亲和良哥儿。
    赵宁早早就到了葵阁,瞧见赵老太君面色如常,她猜大约这事还没传开,等到赵淑婉来时,赵宁瞪了她一眼,赵淑婉却是扮了个鬼脸,根本不知错。
    这件事,如果赵淑婉不提及,赵宁还真是没法自己先开口。
    不多时,三个兄长过来了,赵宁低垂着眼眸,只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也不敢刻意观察赵夔等人的脸色。
    这几人都是人精,只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众人落座之后,赵凌先说了几句,“既然一家人都聚齐了,我有一事宣布,你们的姑母,也就是赵贵妃下月归省,此事马虎不得,我会亲自操持诸事,你们休要有一人给我捣乱!”
    “是,父亲。”众人齐齐应道。
    赵老太君斜睨了他一眼,哪有男子做些的?他是担心妻子受累吧
    赵老太君没忍住笑了笑,心道:我此前还当他是个无情无欲的,现在看来跟老侯爷一个样。
    赵老太君想起了已故的老侯爷,当初赵家可不止老侯爷一房,婆母也是心狠的角色,若非老侯爷一路相护,她这辈子不会这般安稳。
    思及老侯爷和三位已故的儿子,赵老太君脸上的笑意又如秋风散去,不由得心生感慨。
    赵翼今日特意与赵宁的位子靠的很近,除却老太君和赵凌,王氏的位子在上首之外,大圆桌上的其他位子不分主次。
    赵翼见小姑娘缩着脑袋,始终没有抬头,大约知道她还在羞涩,似乎没有看不开的架势,赵翼松了口气,低语道:“小五,别放在心上,哥哥们不介意。”
    赵宁手上瓷勺一滞,堪堪砸了描金小蝶上:“………”已然不知作何反应,上辈子就听说过定北侯府几位公子的不同之处,如今看来,与传言无异,真的是‘不拘小节’。
    赵淑婉鬼主意多,见势就道:“二哥,你在跟小五悄咪咪的说些什么呢?”她明知故问。
    席位上还有萧家的姑娘,赵翼有些话也不好言明,只道:“小五在讨教学问上的事,老三,你的课业做好了么?”
    赵淑婉鼓着嘴,这一次不过是给赵宁一个小教训,她也没想怎么样,却见哥哥们都护着赵宁,她自是不悦。
    三兄弟并无察觉到赵宁有任何轻生的迹象,几人也不再揪着此事不放。
    人家小姑娘都想开了,他们都是男子,岂会真的在意被看了……
    饭过三旬,赵凌宣布了另一件事,“除却贵妃娘娘归省一事,侯府还有贵客不日就会到京城,届时老大老二老四,你们三个去城外迎接,切不可怠慢。”
    赵夔消息灵通,问道:“父亲,您所言的贵客,可是八皇爷和小王爷?”
    赵凌点头,“嗯,正是。”
    八王爷朱阎是当今帝王的胞弟,常年任镇海卫总兵,鲜少回京。小王爷是他的独子,名为朱浩天。
    朱阎与赵凌是结拜兄弟,二人少年时携手横走京城,谁会想到当年令人全城百姓最为头疼的一对纨绔,如今都成了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世事难料!
    二人境遇也几乎相同,这八王爷也是早年丧妻,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不过八王爷没有赵凌命数好,正当男儿年华盛旺时,却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
    此番,父子二人入京,一来是为了给皇太后祝寿,这二来也是因着小王爷常年留居海边,性子不定,八王爷听闻赵家三位公子如何的出类拔萃,就想着让自家儿子也过来耳濡目染一番。
    “小王爷此番会留在京城,你们几个此前也见过他,八王爷的意思是让你们几个多多走动。”赵凌又添了一句。
    赵夔与赵翼面面相觑了一眼,天家最忌臣子拉帮结派,八王爷与父亲又曾是莫逆之交,父亲难道不担心皇帝会多疑?
    作者有话要说:
    侯府微信群:
    (私聊)
    赵夔:赌五百两,小五不会自尽。
    赵翼,赵慎:.......
    朱浩天:我我我!还有我!(明日登场)
    赵夔:这谁啊?偷渡阿三呐?长这么黑?怎么进来的?踢出去!
    第43章 再见故人
    一顿饭过后,赵宁大约可以断定, 她今日去校场的事不会被赵老太君等人知道了。
    想来赵淑婉也不敢过分招摇, 这事要是查下去,她也难辞其咎。
    这家伙, 究竟想干什么?
    吃饭间,赵淑婉时不时瞪赵宁几眼,赵宁一开始还忍着她, 最后实在不想忍了, 突然回瞪了回去,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赵淑婉被一口汤给呛着了。
    “咳咳咳……”赵淑婉咳得脸红脖子粗。
    赵夔,赵翼,赵慎自是心知肚明,几人食而不语。少顷, 赵翼在赵宁身侧低声道:“嗯, 小五,你早有这点出息, 就不会被老三给骗了。”
    赵宁:“………”她怎就没出息了,换作其他姑娘家恐怕已经没有脸面过来用饭了。赵宁当然不会像三位兄长想的那样自刎, 饭也得照常吃。
    三位兄长既然不介意, 她当然不会一直揪着这事不放, 反正………看了也就看了, 还能怎么样?
    从葵阁出来, 赵淑婉带着她院里的丫鬟气冲冲的离开,她这是在用行动告诉赵宁, 即便今天她骗了赵宁,她依旧没有原谅赵宁的‘背叛’。
    赵夔是个人精,他立在一方石阶上等着后面的几人,一边煽风,一点叹道:“其实啊,老四才是罪魁祸首,谁跟老四走得近,老三就跟谁急。”
    赵翼表示赞同,对一侧的赵宁道:“小五,以后有事就找二哥,别老是往老四那里跑。”
    这二人一唱一和,赵宁岂会看不出来?分明是故意跟她闹着玩的。
    赵宁本要点头,但赵慎这时从她肩头擦过,那淡寡的薄荷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彷佛在无形中告诫她,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赵宁怂了,铁着脸回了一句,“这倒没有,四哥他挺好的。”多违心的话,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赵慎放缓了步子,几人一道往小径下方走。从葵阁下来的这条石阶很宽,足以容纳四人通行,赵宁被夹在中间,她故意走得很慢,几位兄长也似乎慢了下来。
    赵宁索性又加快了步伐,到了岔道口时,赵夔和赵翼要去东院那边,但赵慎的桃园还有一段路跟她同行。
    赵宁感觉来了侯府之后,两条腿都跑细了,有赵慎在身侧,身后的丫鬟都不敢太过靠近,他拿着‘人肥’滋养桃园的事已经在阖府上下传开,且不论这事到底真假,总之四公子绝非是个善人。
    赵宁提着裙摆,蒙头往前走,可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卖力,赵慎始终不急不徐的走在她身侧,他的步子很轻很缓,不费吹飞之力就能将她禁锢在一丈之内。
    赵慎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宁吓了一跳,她都有些发怵,大晚上的看到赵慎,跟看到鬼魂没甚区别,尤其氏她今天还看光了他。
    “好看么?”赵慎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赵宁这个时候很想装蠢,可恨的是,她面对赵慎,连蠢都不会装了,她能说将来的帝王难看么
    当然不能!
    即便这时有人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说赵慎的坏话,她也得卖力将赵慎夸成一朵花。
    “四哥好看。”赵宁杵在那里,笔直的像只冻成冰棍的小耗子,正对着猎物瑟瑟发颤。
    赵慎唇角忽地一扬,有种看似胜利的喜悦在他眸中荡荡悠悠,但瞬间又随着夜风消散,赵宁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怪罪自己看了他?
    是了,九五至尊的肉.体,岂能说看就看呢?
    赵宁正想诚挚的道歉一番,赵慎再次嗓音毫无波澜,道:“谁最好看?”
    他眸光幽暗,却如牢如锁的圈住了她。
    今日那种场景,她哪有机会细细分辨谁最好看?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管谁更好看,她只能说一个人。
    赵宁粉色的唇瓣有些味苦,还有淡淡的菊花茶的味道,一鼓作气,“那肯定是四哥!”
    都这样夸他了,该满意了吧?
    赵慎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呼吸也夹着薄荷味,喷在人脸上,倍感清爽,尤其是这样的酷暑之夜,并不让人觉得烦躁。
    “哦?那四哥我哪里好看?”他又问。
    赵宁登时有些后悔。
    她错了。
    几刻种之前,她就不该拍马屁,她应该说什么都没瞧见,如此就没有眼下的难题了。
    论要赵慎那里最好看………赵宁上辈子无聊的发晕时,还真的仔细观察过。
    但眼下这个场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那样耿直,“四哥………最白!”
    赵慎脸上的浅笑瞬间消散,也不知道是对赵宁的回答不满意?还是满意?
    总之,他放过了她,但却给了她留一个孤漠的背影。
    赵宁一下就松懈了,赵慎一离开,她感觉周身的夜风也跟着热了起来。
    看来,这侯府的日子也不见得安宁,继兄们不可小觑,赵淑婉也不是省油的灯。日后,她不能太多放肆了,否则差点就把自己给坑了。
    春竹和夏雪又见自家姑娘一脸生无可恋的回了梅园,之后软绵绵得躺在了软榻上,半晌都没动一下。
    春竹和夏雪挨近一看,却见赵宁已经熟睡了过去。赵宁去葵阁用饭之后特意沐浴过,二人便没有惊扰她,悄然退出去。
    春竹挠着脑门,问道:“四公子今个儿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夏雪也不懂,“瞧把姑娘的吓得,肯定不是什么好意。”
    春竹:“……”
    *
    京城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赵夔,赵翼和赵慎三人骑着三匹雪白的良驹在城门外的柳坡上静等良久,马儿鬃毛华亮,在日光下泛着雪光,马腹肌理格外健硕,一看就是上等的好马。
    赵夔作为兄长,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是他先开口,“你们说,因何父亲如今不忌讳了?他此前还告诫过我们三个,不得与八王爷走的过近,几年前父亲路经镇海卫,连个面都没露。”
    其实,赵夔大约猜出了几分缘由,只是他很想将问题抛出来,让两位弟弟也各抒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