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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鸟叫虫鸣,树叶轻颤,甚至连光下尘埃,都一一在她的识海里展现,她宛如怀抱了一座山,山上所有的动静都在她的鼻尖、手下、眼前。
    她既站在屋子前,也存在于这山上的每个角落。
    这山上别墅的布局从房屋道路到一花一草都十分讲究,按理说也是经过风水大师之手的。
    不对。
    艾瓷微微蹙眉。
    她加大了操控空气的范围,意念一路延伸到山下。
    找到了。
    山下的树林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人圈起了一片六芒星形状的花坛。
    花坛里看似种着一片月季,在六个尖角处却悄悄地生长着几株蓍草。蓍草是古人占卜所用,但少有人知道,它用于布阵极易成煞。
    如此一来,花坛正好煞住了别墅区的中间位置。
    艾瓷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隔壁那栋别墅。
    花坛正对的其实是那栋别墅,蓍草煞主要克住的也是它,张家不过是处在边上,稍微受了影响罢了。
    是有人想对付隔壁屋子的主人吗?
    顾庭按着手上的伤口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隔壁院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香槟色长裙出自c家高定,顾庭是见过模特穿的,可是模特也没有她穿得好看。
    微风轻拂,夕阳的余晖披在她身上,长裙上的亮片微微反光,使她整个人如同发着光一般耀眼。
    可是他又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罗盘,眼底的惊艳顿时褪去,重新归于冷静清明。
    第4章 暴躁的帝都空气4
    艾瓷:“房子的风水没有什么问题。”
    张天铭:“那我这霉运是怎么一回事?”
    “这栖凤山本是个风水极佳的好地方,”艾瓷不紧不慢道,“但山脚下近来却种了一小片花坛,位置很巧,花木生煞,恰好克住了你家。”
    艾瓷没有说出那花坛是有心人故意种的,目标其实是隔壁那家,因为此事毕竟与张家无关,张家只是无辜受累而已。
    “现在咱们去那里,把花坛处理了。”
    张天铭满口应下,立刻就叫司机:“老陶,你快去把车开出来,咱们下山。”
    “你等等。”司机点着头刚要去车库,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严厉的声音,他伸手拦住了司机。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搭配暗红色的领带,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国字脸配上浓黑的眉毛,带着一股成熟男士的韵味,板着张脸,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爸,”他大步走上前来,“那花坛肯定是别人的私家产业,您这是要去做什么?毁了它?可别听人说了些不着调的话,就听风就是雨的,咱们怎么好去动别人的东西?”
    他凌厉的目光触及艾瓷,却是一愣,这个女孩子生得实在太好,却也实在不像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大师。
    他不自觉地收起了上位者的气势,柔和了声音:“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可不要做这种骗人的事情。”
    “子枫!不可以对大师这么无理!”张天铭冲儿子喝道,又小心地瞅了一眼艾瓷,生怕她生气,自己则来回跺了几步,指着张子枫的鼻子训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大师,你爸我现在就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哪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让你气我!”
    张子枫有些无奈:“爸,那可能只是个巧合,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大师,能让您走在路上随便就遇到了一个?”
    面对张子枫的质疑,艾瓷也不恼:“张先生的公司近来是不是老有些小问题?”
    小问题确实是有,但哪家公司没有小问题?这个小姑娘想用这么万金油的句式来取得他的信任,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艾瓷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等他回答就又说道:“是不是员工之间有情感纠葛无心工作,大量客户被对家公司挖走,甚至最近一次投标,投标金额还外泄了……”
    艾瓷一条条数着,还不忘点评一句:“啧,你的公司有内鬼啊!”
    张子枫便是一惊,艾瓷已经说得相当具体了,而且件件都对。这都是些小事,虽然弄得他焦头烂额,但显然不可能已经传到外界,让公司外的人都知道了。
    张子枫再开口就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恭敬的意味:“确实是这样,大师的意思是,这和那个花坛有关系?”对艾瓷的称呼都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师”。
    艾瓷:“正是,只要处理好花坛,这些小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现在不处理,过段时间,你的公司,你的家人,面对的可就不是小问题了。”她语气平平,仿佛在说什么小事,话中的意思却让父子俩一惊。
    张子枫赶紧把司机叫去开车,一行人下了山。
    天色渐暗,他们打着手电筒穿过树林,果然在树林中发现了花坛。
    这附近没有居民房,这花究竟是谁种在这儿的?
    张子枫打了个电话要人去查,回头给花坛主人一些赔偿。
    “不必,”艾瓷拦住他,“我给它改了布局就好,没必要毁了花坛。”
    艾瓷又不知从哪里变出六枚铜钱,一一埋进花坛的六个角,接着又拿出一张黄符,口里默念了几句,就往花坛中心一抛。黄符轻飘飘的,此时又没有一丝风,竟然还能被不偏不倚地扔在了花坛正中央。
    然后就见那黄符慢悠悠地下落,刚触到月季上,便“腾”地一下自燃起来。符灰落尽,铜钱埋下的地方恰在此时亮起了一条一条光线,勾勒出了一个六芒星形状。那六芒星缓慢地上浮到花坛上空,不一会儿又彻底地暗了下去。
    张家父子已经对这反科学的一幕看呆了眼,此刻更是彻底确定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确实是一位大师。
    可是如果有内行人在这儿,一定可以看出,艾瓷只是在装模作样地做法。
    她确实有玄学的本领,破煞本也该有一套专门的方法。可这次碰上的偏偏是花草煞,对于艾瓷来说,她根本没有必要按部就班地施法。
    最简单的方法,其实就是不给蓍草供氧,让它自己慢慢地死掉,花草煞也就自然而然地破解了。而她只要让这六个角保持无氧状态,蓍草再怎么种也不会长起来了,也可以达到规规矩矩施法能做到的永绝后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