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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他不爱吃糕点。
    可她眼里尽是真诚,他又不忍拒绝,只好继续坐在墙上等。
    坐在墙头视野开阔,他看见不远处有个小丫环端着个盒子过来,他猜那是她说的马蹄糕。
    那小丫环已经走过她刚刚坐的桌子,他随意一瞟,见她桌上有琴、有书、有糕点。
    “你平日都玩什么?”他三次翻墙,前两次都看她在发愣,只有这一次见她弹了弹琴。
    池晚莺对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却还是想了想答道:“看书弹琴,偶尔去花园走走。”
    他撇撇嘴,真无趣,怪不得一个九连环都得解这么久。
    这时候梨儿端着盒子到了,恭敬的递给池晚莺。
    池晚莺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接过自己做的马蹄糕举起手递给他。
    “马蹄糕。”
    “哦。”晏津嵘这次刻意避开接触她,拎着盒子上半部分。
    打开看了一眼,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嗯,还挺香。
    “谢了。”
    晏津嵘勾起嘴角说罢便向后一跃离开了。
    墙头已经没了他晃晃悠悠的身影,池晚莺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走回常坐的桌子弹琴打发时间。
    晏津嵘还未走远,身后突然传来悦耳的琴声,他想起之前在墙头窥得的一幕。
    听嘴角微微上扬,专注的看着琴弦,纤纤玉手轻轻拨弄,鬓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相互撞击,衣裙垂在地上有一丝随意,那敛眉间眼角带着的娇媚令人着迷...
    等等!他在想什么!
    晏津嵘倏然反应过来,摇了几下头想要将那心思晃掉。
    她就是长得美了些罢了,自己在瞎想什么,那样娇滴滴的姑娘不适合自己。
    给自己一连串的暗示否定后,他叹了一口气,心情不怎么美好,身后传来的琴声依旧,他抿唇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
    “今日咱们来说说...”
    鸿德楼二楼雅间内,太子、大皇子与一众贵公子们闲散的坐着饮酒。
    “对这次楚州水患你们有何看法?”太子饮了一口酒后说。
    雅间内坐了两桌,太子大皇子与池惟闻还有一位青衣男子一桌,另一桌坐这以晏津嵘为首的京城贵公子。
    显然,太子那一桌都是与他商谋大事的人,另一桌则是整天游手好闲的人,虽说他们是游手好闲,但他们父辈了不起,所以几人要不就是承袭父辈之位,要不就是将要承袭父位。
    “带头募捐如何?将府中花销减掉一些,用来为水患百姓重铸家园。”池惟闻想了想说。
    太子思量一番,这举可以为百姓尽力,又会在父皇面前显得自己心系百姓,“可行,但还未从根本上解决水患。”
    ...
    四人商讨一番得出解决办法后才让小二上了酒。
    旁边一桌的人虽然在喝酒猜拳,但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其中有一人上次池老夫人寿辰他去了池府,他玩笑道:“那你家减掉的花销是不是得全从你姐那减啊。”
    池惟闻笑意敛了下去,“这是自家家事,还请不要过问。”
    太子见他和他哥一样,一提起他姐语气就不好,心想池家兄弟与那二小姐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与池惟闻碰了一下,“你二姐身体好些了没有?”
    池惟闻诧异看太子一眼,想去兄长离开前说的话,心底一凛,端起苦笑道:“依旧那样,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需不需要我找太医去府上看看?”
    “多谢殿下好意,之前父亲请过太医,依旧束手无策。”
    太子点点头,似不经意的说:“可惜了你二姐的一副美貌。”
    池惟闻讪讪的笑了几声,然后转移话题。
    说了几句后端起酒杯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要是说二姐身子好了你指不定怎么威逼利诱,即使是他们追随的人也不能强迫了他二姐。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晏津嵘端酒杯默默听他俩的谈话。
    身子不好?不是昨日才送了他马蹄糕么?难道这么快就生病了?
    众人饮酒作乐,直到太阳渐斜才散了。
    衡阳候府与池府恰好一个方向,晏津嵘与池惟闻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的回家。
    两人关系不错,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晏津嵘佯作不经意的问:“太子看上你姐了?”
    因为晏津嵘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也经常说不着调的话,所以池惟闻也没多想,苦恼的说:“应该不会吧,殿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偏偏看上我姐呢。”
    因为你姐美啊!
    不过晏津嵘没说出来,只是安慰他:“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顺口提了一下吧。”
    池惟闻苦笑着点头,可太子不止提了这一次,他总感觉太子在觊觎他二姐。
    “怎么从未听你提过你二姐生病?”
    “我二姐自小体弱多病,现在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池惟闻随口与他说。
    “哦。”怪不得她走两步就累,原来不是娇气。
    池惟闻奇怪的看着他,为何一个两个都问他二姐。
    他决定谁再问他都不答了,随口问的也不答!
    作者有话要说:
    池晚莺:我这种娇滴滴的姑娘不适合你?
    晏津嵘:(脸疼)谁说了!
    第8章
    晏津嵘骑着马掠过,突然见一个要收摊的摊子上挂着一个走马灯,色彩淡雅,小巧精美,他都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灯。
    “你先走吧,我买些东西。”他对池惟闻说。
    池惟闻应了一声,挥手策马离开。
    那摊位旁是位老人家在收拾东西,摊位上的一些首饰已经收好,他开始颤颤巍巍的收挂着的几盏灯。
    晏津嵘在摊位前下马,那老人见了和蔼的朝他笑:“公子是想要买什么?”
    面对一个朝他笑着的面善老人,他也不好意思用平常的轻佻语气说话,正了正神色道:“想买一盏灯。”
    “那您看看想要哪个?”
    晏津嵘指着他看中的那一盏,白与清交融,显得清丽好看,“就这个。”
    那老人家笑了笑,将灯取下来让他看,“公子真有眼光,这是我老伴做出来最喜欢的一盏了。”
    晏津嵘拿在手里看了看,挺满意,嘴角噙着笑从袖中掏了块银子给老人。
    老人不敢接,“公子,您有没有碎银子?您这我找不开啊。”
    晏津嵘嘴角上扬,“不用找,这灯值了。”
    他留下这句话直接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那老人家拿着那块银子喃喃自语,“好人呐,这公子定是要送给心上人的...改天让老伴去庙里给祈求这对好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
    晏津嵘不知老人所想,一手提着走马灯,一手牵着马绳。
    他不知为何一见这灯就想到她无聊的情景,就想买着给她,让她不用再坐着发愣。
    他...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别人弹琴是为了学好有朝一日能炫技,可她却是为了打发时间,那一方院落,能有什么好玩的。
    ######
    第二日,晏津嵘又翻上了墙头,未见她,提着灯等了一会,仍未见她出来,他看了看烈日,夏日到了她定是不会出来受热的,笑了自己一下,他翻身下墙回去了。
    屋里的池晚莺像是有意识的往屋外看了一眼,小院内没什么异常,外头太阳依旧很大。
    “你说夏日炎炎有人会出去么?”
    萧儿笑了一下答道:“小姐这是想出去?总有人不得已要出去,像老爷每日要上朝一样。”
    “我才不想出去。”在屋里凉快多好,为什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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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池晚莺吃饱后照常在院子里散步。
    走了一会,突然墙头上猝不及防出现了一盏灯,她吓了一跳,轻呼一声躲到萧儿身后。
    萧儿定定的站在她自家小姐身前,她也有点怵。
    晏津嵘这边只有墙角边暗暗的一盏灯,他穿的又是暗色的衣服,所以叫人一下看不清他。
    “是我。”
    “谁?”池晚莺下意识的问。
    “...江湖人。”
    “是你啊,大晚上的你爬墙干什么!”听到是认识的人,池晚莺从萧儿身后走出来略带埋怨的说。
    见她还是有些怕的站在光亮处,他从墙头跃下来,拿着走马灯走到她面前。
    “见你日子太无趣,给你玩。”他似乎颇为嫌弃的将那走马灯往她怀里一塞。
    池晚莺楞住看着怀里的东西,惊喜的将它拿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啊。”
    他不在意的轻笑一声,“那就送你了。”
    说完见她高兴的样子满意的转身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