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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她不明白,黄玲为什么要开免提?
    “将你这么悲惨的样子发过去,不知道他肯为你花多少钱呢?”
    听她这么说,赵嘉儿知道她在录像,安安静静地躺在后座上,不再挣扎。
    不一会儿,她再次听到了廖书言的声音。
    “怎么样,廖老师?心疼了吧?先付个押金吧?”黄玲故意压着嗓子打着商量。
    廖书言道:“你知道接电话的是我?”
    黄玲心知自己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心念急转,笑道:“赵小姐刚开始一直念着‘廖老师’,先生这么配合,难道不是赵小姐口里的廖老师么?”
    廖书言不去揭穿对方欲盖弥彰的谎话,直接道:“押金是多少?”
    黄玲正色道:“不多,二十万。至于之后的赎金,廖老师不如估估赵小姐这条命值多少钱,您估的价我要是满意的话,自然就会放人了。”
    廖书言隐隐察觉到对方的目的并非是金钱,似乎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他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好了,话不多说,二十万打到我给你的账户里,剩余的赎金,我要现金。”
    廖书言道:“短时间里,我没办法给你那么多现金。”
    黄玲道:“今夜之前,能弄到多少是多少!记住,明早七点之前,鲁甸龙头山来赎人!廖老师还是动作快点,那边刚发生了地震,今晚又有暴雨,迟了,赵小姐可能就……记住,先打二十万过来啊!”
    廖书言低声道:“你让她说两句话。”
    黄玲没多说,撕了赵嘉儿嘴上的胶带,便将电话举到了她嘴边。
    廖书言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心口狂跳,唤了一声:“嘉儿?”
    第13章 第13章 难中情(3)
    “廖老师……”听到廖书言近在咫尺的声音,赵嘉儿的眼中不由盈满了泪水,“您不要管我,会有危险,嘉清……”
    黄玲不给赵嘉儿多说话的机会,再次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便笑着对电话那头讲道:“好了,人也看到了,声音也听到了,廖老师最好动作快点!对了,为了赵小姐的人身安全,廖老师也别想着报警,您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电话被挂断,车窗外的雨更大了。
    黄玲最后的话引起了廖书言的警惕心。他的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副驾驶座上,联想到陆嘉清之前的种种言行,还有赵嘉儿方才说出“嘉清”这个名字时的绝望与愤慨,都令他生疑。
    他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在副驾驶的底座上找到了能监视他一举一动的微型摄像头,在手中细细看了一会儿,便将摄像头收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慢慢启动了车子。
    而陆嘉清从廖书言的车上下来后,并没有回到医院,而是再次回到巷子深处的粤菜馆里。在黑漆漆的店子里,陆嘉清换了一身装束,黑色连帽卫衣宽宽松松地套在身在,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笔记本电脑上的光透射在他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更有几分阴森鬼魅。
    他紧盯着电脑屏幕,廖书言的一举一动皆呈现在他眼前,画面突然变黑,他不由拧紧了眉头。
    他抱起笔记本,穿上雨披,从店子后门绕到大街上,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坐到了昆明开往鲁甸的高速路口。
    路口,依旧有运送救援物资的货车有序地开进了浓密的雨雾里。
    载陆嘉清来路口的司机接过钱后,好心提醒道:“小伙子勇气可嘉,不过,这个时候进灾区,很危险。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陆嘉清没回应,沉默着下了车,直接向等待路口的一辆救援车走去。
    他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对叼着烟的黄玲说道:“廖书言发现了我安置的摄像头,如今只能根据安装在嘉儿手机上的跟踪器掌握他的行踪。”
    黄玲吐出一口烟圈,偏头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上了高速,”陆嘉清摇下车窗,探出头向货箱看了一眼,“嘉儿呢?”
    黄玲不屑地瘪嘴,倾过身子,在他耳边冷冷地警告道:“你最好记住,陆嘉清早已经不存在了,在组织里,你是我的手下,排行十三,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十三’。”
    陆嘉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低声道:“组织要对付的是廖书言,嘉儿只是引他上钩的饵,目的既然达到了,就先放了她。”
    黄玲坐了回去,猛地踩了油门,神色冰冷地盯着前方:“我一直很好奇让你念念不忘的女孩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她回去?来的路上,我在车上将你这两年的情况跟她讲了,她现在对你只有失望,不会再想见你的。她就在货箱里,跟这些赈灾物资待在一块儿呢。”
    陆嘉清双目阴沉,低声:“停车!”
    “做什么?”黄玲怒视着他,“十三,你别仗着我宠你,你就给我蹬鼻子上脸!”
    陆嘉清冷笑道:“你能当着我的面动手打她,暗地里会怎样对她,我会不知道?我都跟她撇清关系了,你还想怎样?”
    黄玲默默开着车,许久,才低声道:“车里没有她的位置,货箱里还能给她避避雨。廖书言的二十万已经打了过来,确认他到了指定的地点,我会放了你的嘉儿。”
    赵嘉儿躺在一箱箱物资里,周围黑漆漆得见不到一丝光,只是颠簸得厉害,让她浑身酸疼。她双手在车厢上磨了许久,手腕已被磨出了血,她依旧咬牙坚持着,终于将缠在手上的胶带磨出了缺口。
    双手摆脱了束缚,她撕了嘴上的胶带,揭开蒙住眼睛的黑布,又去解缠住双脚的胶带。
    货箱的门缝里有微弱的光闪过,她小心翼翼地爬到货箱的车门边,脸贴着冰冷的车门,透过缝隙往外瞅着。
    风声擦着车门而过,吹得车上的铁锁哐当直响,雨滴敲打在车厢上的声音更是铿然入耳。
    赵嘉儿心急如焚,如今的境地,又让她一筹莫展,不知道通过怎样的方式与廖书言取得联系。
    她用力拍打着车门,紧锁的车门犹如铁树一般,她撼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