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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
    她说余老师上课从不点名。
    余老师从来不和人多说一句学习之外的话。
    其实不用她说,皮皮也看得出来,余是是想和她说一说话的。
    皮皮回来后,搜了许多余是的照片。
    其实不用刻意搜,他在校园里很红,别说方棠棠学校,就连他们学校不少人的朋友圈里都有偷拍他的照片。
    表情从来都是千篇一律。
    拧着眉,不耐,冷漠,总是一个人。
    皮皮又想起了他来找她那次。
    他的眉心,似乎是松缓开来的。
    周末在皮皮的忐忑中到来。
    那一天天气很好,太阳高悬,阳光扑了满地,把到处都烤的热热的。
    空气很干,枯叶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很重。
    皮皮到了广场时,余是已经在了。
    他背对着她站在温泉前,有硬币从他指尖飞出投进喷泉内。
    闭着眼,在许愿,阳光把他的长睫毛染成了金色。
    皮皮等他许完愿后才走近,怀里抱着奥利奥。
    奥利奥很乖也不怕人,完全可以自由出行,连猫包都不需要,可皮皮还是给她戴上了牵引绳,怕和它走散。
    它刚开始不大情愿,皮皮哄了两句,它就主动钻了进去。
    它一直很听话。
    皮皮带着奥利奥来见余是。
    余是只是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便不在摸,奥利奥在他手上很老实,连撒娇都不敢有,全程乖得像假猫,连动都少了。
    奥利奥还是窝在了皮皮的怀里。
    中饭是两个人一起吃的。
    去的是新开的一家泰国餐厅。
    两个菜,两份主食,两个饮品。
    每人各点了一份。
    “为什么选这里?”他问。
    皮皮说:“听说味道还可以。”
    他没回应。
    知道她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才会这样说。
    这家饭店清淡。
    调料很少用,都是最原始的材料,比如酸,是柠檬汁,而不是醋。
    她在暗中关照他的口味,她知道他不喜欢调料太多的食物。
    料理中有咖喱。
    吃饭时,店家上了一杯饮料,微红色的液体,上面放着绿色的果子。
    闻着有淡淡的果香。
    皮皮举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味道有些怪,她不是很喜欢,但她没表现出来。
    喝了一口,她发现他神色微怔,眼神有些微妙。
    “怎么了?”她问他。
    他收敛眼神:“没什么。”
    端起杯子,他也喝了一口。
    过了几分钟,服务员又多上来两杯饮品,他一杯,她一杯。
    皮皮凑近服务员一点,小声提醒:“我们上过饮品了。”
    服务员一愣。
    她扫了眼桌子,而后礼貌地笑了:“没有的哦,这是您的饮品。”
    “……”
    皮皮看了眼桌上的另一杯“饮料”,正想询问怎么回事,就听到隔壁桌上一声用力地拍桌子声音。
    “啪——”
    老大的声,引得大家集体侧目。
    隔壁桌坐了一对情侣。
    两个人点了得有六七盘菜,其中大部分都在男士的面前。
    男人正在骂女人,他指着飘着绿色果子的杯子:“你有没有点常识?这东西不是喝的,是用来擦手、去你手上海腥味的!”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第一次来这个餐厅……”女人脸很红,小声地道歉,声音压得低低的。
    男人把筷子一甩:“操,真他妈丢人。”
    “对不起……”女人想要低头,可是又不敢不去看男人的脸色,头不停地低低抬抬。
    周围看得人太多,男人眼神游移好久,最终不愿意被人看笑话,他抄起外套搭在身上就走:“不吃了。”
    男人没结账。
    女人赶紧站起来付账,付完账往外跑着去追。
    皮皮在座位上纠结了一会儿,在女人经过她身边时虚虚伸手拦了她一下。
    “请问有事儿吗?”女人眼里挂着泪,楚楚可怜。
    皮皮也不太好意思,她努力委婉一点:“及时止损,他对你不太好。”
    “关你什么事儿啊?!”女人猛地一抹泪,拧眉愠怒地大声怼了她一句:“你了解他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皮皮:“……”
    她收回手。
    不再多管闲事。
    女人本来还想说几句,视线扫过余是的脸。
    很平静,眼神和表情都很淡,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很有底蕴的男人。
    她噤声。
    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她想离开,忽然看到他的钱包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啪”一下。
    掉落在地。
    她揉了揉眼,他的钱包明明是在西装口袋里的,口袋很深,怎么会“跳”出来了?
    很奇怪,但钱包的确躺在地上。
    女人纠结了两秒,最后蹲下来,帮他捡起钱包,放到他手边:“先生,您的钱包。”
    他的视线倏地飞过来,凌厉阴森。
    “关你什么事?”声音有如寒冬般凛冽。
    女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是不敢大声嚷嚷,软糯地说了句:“你怎么说话的呀?我是为你好啊。”
    余是站起。
    行至皮皮身边,握住她的手,提起一点:“她也是为你好。”
    “……”
    他的手很凉。
    粗糙,很硬。
    手上有洗手液的清香,薄荷味的,沁人心脾。
    她没来得及过多感受,他很快松开了她。
    打开钱包,一打的人民币都放到了桌面给服务员当小费。
    然后将女人碰过的钱包径直丢进了垃圾箱。
    皮皮和余是走了。
    走之前没有去看旁边的女人。
    挺可怜的,为爱痴狂,软成那个样子,在听到皮皮说她对象不行时分分钟护犊子,但是真的可惜,爱错了人。
    那一天,皮皮和余是走了好久的路。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从太阳高照,到日落西山。
    皮妈打了电话催她早点回家。
    在挂了电话后,皮皮才赶着最后和他相处的尾巴说:“余老师。”
    “嗯。”他态度一如既往地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不是茶而是擦手的东西了?”
    他目视前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