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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王沅笑道:“若是我肯定舍不得送了,不过依照如今冯家的情况,这衫子却还是送了好,冯家的势力已经足够大了,不需要这件珍珠衫再去增添光彩,将这件独一无二的衣服献给皇后,正是冯家的聪明之处。”
    这时,粟米进来禀告:“美人,昭阳殿的兰草姑娘奉宸妃之命给您送出人参来了。”
    兰草行过礼,然后把人参放下,又说道:“我家娘娘说,若是公孙美人有空,还请去昭阳殿走走,故人之间也好好叙叙旧。”
    公孙柔嘉笑道:“我知道了,兰草姑娘,替我向你们娘娘道谢。”
    兰草脆生生答应了下来。待她走后,公孙柔嘉解释道:“我家依附于公孙大人家,那时候冯家、公孙家、樊家的姑娘们时常聚在一起,因此与宸妃有过几面之缘,不过甚少说话,更谈不上什么交情,我也不知道为何宸妃会突然给我送人参过来。”她微蹙着眉头,有些苦恼的样子。
    王沅拍拍她的背,“算了,不要想着这些了,陛下说西山可好玩了,可以骑马射箭烤肉吃,好不容易出宫放风,咱们总是要玩的快快活活。”
    公孙柔嘉道:“那要先准备两套骑马装了,你的尺寸跟我差不多,我让人备上两件一模一样的,当时候咱们一起穿。”
    王沅笑了,“甚好!”
    过了几天,李湛从灞上祭祖回宫,中常侍张让立刻把宫里发生的事情向他汇报了一遍。听到太子近日更加勤奋好学,李湛很欣慰,听到说是二公主开始长牙,发热,病了两天,李湛又有些心疼,最后终于说到掖庭令因金钗失窃的事情,把公孙柔嘉关在掖庭邵狱大半宿,李湛的表情就凝重起来,道:“摆驾去椒房殿!”
    李湛回宫的第一晚毋庸置疑会去椒房殿,余蕴秀早已经装扮好在等候他到来。粉色的珍珠衫衬着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李湛看着皇后,仿佛有一瞬间地恍惚。余蕴秀抱着女儿出来,“陛下,快来看看鸾儿,小娃娃见风就长,您也不过去了灞上才十天,我们鸾儿又长大了一圈,白白嫩嫩的,漂亮极了!”
    李湛接过来,把女儿抱在怀里,二公主突然睁开眼睛,冲着他吐吐粉色的舌头,那模样可爱极了。李湛的心都融化了,轻轻地摇摇她,柔声道:“鸾儿,父皇的小宝贝,你要快点长大,父皇带着你玩。”
    二公主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打起呵欠来,李湛忙让乳母抱着她去睡了。然后拉着余蕴秀坐下来,道:“蕴秀,你以前不太爱华服,却没想到这件珍珠衫子,格外衬你的肤色。”
    余蕴秀笑道:“这是宸妃妹妹送给我的,说是她兄弟从岭南商人手中得到,全天下都独一无二在,我受了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却不知道该拿什么给她回礼?”
    李湛心里暗暗点头,冯家还算知趣,宸妃确实也是一个明白事理、懂规矩的女人,不仰仗这家世自傲,看来自己给她这个宸妃的称号没有给错。
    余蕴秀把金钗失窃的事情简单的跟李湛提了提,道:“事情已经处理了,公孙美人的确是受了委屈,妾让宝珠去南薰殿看望过她,并给她赐了补品。”在她看来,这就是件小事,而且公孙柔嘉并没有遭到什么伤害。
    李湛有些失望,道:“金钗失窃之事关系到皇家的名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为何王婕妤两次来椒房殿,你才见她,如果胡妈妈不在宫里,那么就让这公孙氏在掖庭邵狱关一整晚吗?”
    余蕴秀一惊,立刻回道:“鸾儿病了,妾要照看鸾儿,抽不出时间,而且妾已经把事情交给了孟女官处理。”
    李湛叹气,“椒房殿这许多伺候人,难道就没有人能看顾鸾儿?蕴秀,你可知道你的做法会让嫔妃们寒心,从而丧失对你信服与敬重。作为皇后,须以德立身,中立公正、恩泽他人,大家才会信服敬重你。”
    余蕴秀神色慌乱,辩解道:“陛下,鸾儿发高烧,妾身为母亲,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所以才忽视了公孙氏的事情啊。”
    ☆、第 43 章(修文)
    43 第 43 章(修文)
    李湛看着眼前一身华服的女子, 突然感觉很陌生,这是曾经与他贫贱患难与共的那个朴素女子吗?进宫之初,余蕴秀不因着皇后的身份纳乔做势,不改往日的质朴, 甚至在椒房殿里放了一张织布机,每日织布,亲自动手做衣服, 如今织布机已经不知去向,而皇后渐渐与其他贵夫人没有两样。
    以前还看不大出来,如果说是从什么时候皇后开始频频犯错, 那大概是册封顼儿为太子,以及给余家人赐封官爵之后, 皇后就渐渐抛开了之前的稳重、谦和、质朴。
    余蕴秀见李湛用一种不明的眼神望着自己,勉强笑道:“陛下,你看我做什么?在王婕妤来见我后, 我立刻就让人放了公孙氏。”
    李湛想起小小一团的女儿, 心里软下来, 揽着皇后的肩膀, 一同坐在榻上, 缓缓道:“朕忙于朝政,后宫之事本也该由你这个皇后做主, 朕不可能方方面面都为你顾及到, 蕴秀,就算是为了顼儿与徽鸾, 你也要自己立起来。”
    余蕴秀低声道:“妾知道了。”
    她心中慌乱,以前她能笃定李湛站在自己这边,可是自从宸妃及越来越多的家人子进宫,李湛仿佛离自己越发远了。她不再想象若是有一天,李湛不再宠爱她,那么她该怎么办。越想越难过,余蕴秀的眼泪掉下来,滴在李湛的衣服上。
    李湛替她擦擦泪水,无奈道:“我没有责怪你,你为何要哭?”
    余蕴秀抽泣,“我本是出身贫寒的普通女子,从来没有想过要飞黄腾达,只愿意嫁一个普通的丈夫,夫妻恩爱,生几个孩子,白头到老。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到这个位置来,陛下,我做皇后可能有不好的地方,但我做你的妻子,从来都是竭尽我所能对你好。”
    她这话说的让李湛有几分愧疚,想起以前夫唱妇随的日子,又有些怜惜余蕴秀,抚摸她的背,宽慰道:“咱们都一样,我学着怎样把皇帝做好,你则学着把皇后做好,只是我跟着太傅等人学习,你则是跟着中宫学士史学。”
    用晚膳的时候,余蕴秀把儿子接过来,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聊天,如同普通人家一般,气氛温馨,李湛很享受这一刻。椒房殿是他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对皇后的眷顾之情,更重要的是椒房殿有他心爱的一对小儿女,一家四口如同民间夫妻般的相处,让他能够彻底的放松。
    余蕴秀使出全力,用心服侍李湛,诉说往日的情分,在加上两个儿女,两人毕竟是结发夫妻,李湛很快就记得她的好,想起这些年她在宫里不容易的处境来,更加怜惜她。
    余蕴秀紧紧搂住李湛的腰,“陛下您一直待我好,真希望永远这样和你在一起。”
    李湛道:“我们一直都很在一起的。”
    余蕴秀难过道:“陛下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算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公立中正、以德服人,不嫉妒,大度对待后宫嫔妃及她们的孩子。”
    两人成婚之处,李湛喜爱余蕴秀的温柔谦和,而且余蕴秀一直像个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他本身不是好色之人,曾打算一生只要蕴秀一个人,好好对待她。自从登基之后,生活天翻地覆,他本以为余蕴秀已经接受了,却没想到她心底仍然耿耿于怀。
    余蕴秀继续说:“我会照料家务、织布纺纱、生儿育女,可惜也有人能为你做了。”
    李湛更加愧疚,将她拥在怀里,“别这样,当初我贫贱之时,只有你愿意嫁给我,如今富贵了,我们也要共享富贵,我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
    余蕴秀埋在他怀里,喃喃道:“有陛下这句承诺,我可以死而无憾了。”
    李湛厉声道:“不许说这件的话,我们要长长久久一起,看着顼儿娶妻,鸾儿嫁人。”
    余蕴秀终于放下心来,“看你急的,我不说了,我们长长久久的。以后我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陛下你要都跟我说,我一定会改正的。我们夫妻一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湛道:“行,朕都知道了。”然后又问:“去西山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
    余蕴秀道:“已经交代少府下去办了。张婕妤、程美人有孕在身,留在宫里,梅宝林与戎美人照料徽娟也不去,我特地去请示了太后,太后不愿意挪动。陛下,此行我就不去了,徽鸾才几个月大,坐不得车,我留在来照顾她,侍奉太后,看顾怀孕的张婕妤与程美人。”
    她与李湛之间最近颇多风波,暂时一段时间不见,李湛就会渐渐忘记她的不好,反而会记得她的好。
    李湛点点头,“你这样安排很好,只是委屈你了。”
    余蕴秀笑道:“只要陛下记得我的好,我就不委屈。”
    日子平静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去西山的那一天,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侍卫开道,李湛所乘坐的马车走在最前头,其次则冯宸妃的鸾车,第三辆则是王沅、公孙柔嘉、胡端娘、林宝瑟乘坐的华盖车。王沅掀开一小角帘子,看着外面,官道两侧的行人见到皇家的车马过来,纷纷下跪叩拜。掖庭就是一个大院子,现在出了这个院子,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林宝瑟晕车,坐了一会儿就呕吐了两回,胡端娘笑话她,“真是没有享福的命,带你出来玩,偏偏连马车都坐不了。”
    公孙柔嘉拿出用薄荷菊花制作的丸子给了林宝瑟一粒,她含在口里才稍微好了一些,靠在胡端娘的肩膀上,柔弱地说:“姐姐,你可不许笑话我,你们都跟着陛下出来了,我在宫里一个人闷着有什么好玩的。”
    公孙柔嘉道:“你去找张婕妤、程美人玩去。”
    林宝瑟捂嘴笑道:“张婕妤姐姐太厉害了,妹妹我怕被她卖了,程美人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养胎,轻易连茝若殿都不出。”
    皇家车队走过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的繁华闹市区,出了城尽是葱郁的树木,便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王沅放下了帘子。
    胡端娘问道:“王姐姐,这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王沅笑道:“外头有一种鲜活的世俗气,这是宫里没法比的。”
    胡端娘嘟嚷一句,“我就觉得外头没有宫里好,宫里住着广厦,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那日子才舒服呢。”
    王沅道:“宫外的人为生活奔波劳苦,我们也不能眼见,只能说各有利弊吧。”
    马车行了一整日,直到日落时分才到了西山行宫清泉宫。
    清泉宫并不指一个单一的宫殿,而是一片建筑群,统称为清泉宫。李湛住了瑶光殿,离瑶光殿最近的宫室自然是分给冯宸妃居住,王沅与公孙柔嘉住了临水的两间相邻的阁子。胡端娘与林宝瑟择了瑶光殿附近的宫室居住。
    虽然李湛来了西山行宫避暑,但是政务没有抛下,像冯熙、公孙敬、余文汉等等重要的官员也带着家眷一并跟来了,分别居住在清泉宫西侧的一片屋室之中。
    即使是走着稍微平坦一些的官道,马车仍然颠簸,一行人都有些疲惫,李湛取消的晚上的宴会,改安排在明日。王沅送了一口气,道:“坐了一天的车,我的腰也酸了,腿也麻了,正好晚上好好休息。”
    皇后没有跟着来行宫,虽然宸妃分位高,但大家毕竟都是妾妃,不存在谁给谁请安,而且行宫规矩少,玩乐也可以更尽兴一些。
    王沅道:“柔嘉,这里山清水秀,明日咱们起得早一些,我让人弄两个斗笠、两根鱼竿,我们钓鱼去。”
    公孙柔嘉答应下来,就扶着粟米回了阁楼休息。倒是王沅坐了一天的车,虽然很累,但精神太过亢奋,一时之间反而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要去走廊上看星星看月亮,采青与鼠尾陪着她胡闹。
    临水的阁子虽然凉爽宜人,但蚊虫多,采青熏了艾草,又在走廊上摆上薄荷。鼠尾则拿着扇子替王沅驱赶蚊虫。晚上雾气下来,湖面上显得朦朦胧胧,偶尔有一点一点的光闪过。
    王沅抓起鼠尾的团扇,轻轻走过去扑这些萤火虫,扑到后又放了,玩累后,坐在廊上仰头望着碧蓝天空,漫天繁星闪烁。
    采青指着天空中星子密集的白练,道:“婕妤,你看,这是银河,银河两侧最亮的星星就是牛郎星与织女星了。”
    然后感叹:“牛郎太可怜啦,王母娘娘怎么能拆散他与织女呢,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没了母亲真可怜,幸好有喜鹊搭桥,能够让他们一年见一次面。”
    鼠尾道:“采青姐,我倒觉得牛郎就不是个好人嘛,他就个下~流胚子,要追求人家姑娘尽管去追求嘛,为何趁着人家洗澡去偷看,还把姑娘的衣服给偷了,实在太坏了!”
    采青目瞪口呆:“……”
    王沅大笑,“鼠尾,你可是把我们采青给吓坏了。”
    鼠尾正色道:“婕妤,我可没开玩笑呢,我家邻居的姐姐就是这么被人给拐走了,再没回过家了,她父母伤心了好久。咱们女孩子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让他正正经经地上门提亲就行了。”
    ☆、第 44 章
    44 第 44 章
    王沅道:“我觉得鼠尾说的没错, 别把官盐当做私盐卖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有人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 就让他上门向父母提亲。不过我说的可是君子,而不是人品不端的小人。”
    采青恍然,“对对, 聘者为妻,奔着为妾,而且妾通买卖, 如果有一天,那个牛郎日子过不下去, 那他就可以随时把织女卖了换钱。”
    鼠尾道:“就是啊,幸好织女会织布,能赚钱, 不然就惨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把个浪漫的七夕鹊桥相会的爱情故事, 讲成了耸人听闻的现实故事。采青问:“婕妤, 那咱们以后还过不过七夕呀?”
    王沅理直气壮地说道:“七夕又称为乞巧节、女儿节, 当然要过,穿针乞巧、喜蛛乞巧, 多好玩, 与牛郎有什么关系!”
    鼠尾猛拍马屁,“还是婕妤厉害, 懂得多,而且手巧,针线做得好,陛下还喜欢。”
    王沅想起自己那一手针线活,深觉受之有愧,“过奖,过奖了。”
    鼠尾继续说:“精巧的绣技,很多人都有。但是陛下是当今天子,他若是喜欢谁绣的东西,那谁的针线活可不是就天下最好的。”
    采青捏捏她的小嘴,似假似真地抱怨,“鼠尾,你这嘴是吃了什么长大的,把我们婕妤哄得这么开心,连我这个从小伴着婕妤长大的,都比不过你了。”
    鼠尾挽着采青的臂膀,道:“婕妤待人宽和大方,我还羡慕采青姐你能跟着婕妤长大,我六七岁就被家人卖到这宫里来了,初入宫时,什么都不懂,各种的苦头都吃过了,也就明白这宫里该怎么生存了。”
    采青心里一阵愧疚,为自己的小气懊恼,忙说:“鼠尾,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小心眼。”
    鼠尾则说:“采青姐,我一直拿你当我的亲姐姐看待,我们好好服侍婕妤,婕妤好了,我们自然也会有个好前程。”
    王沅耳边听着这两个丫头说话,眼睛则一直望着星空,鼠尾表现突出,得到她的看重,采青就表现的不是那么自在了,现在她们两人能够把话说清楚,解开心结,她总算放心下来,然后道:“等再过几年,我会求了皇后,让你们出宫嫁人,你们如果喜欢什么样的人,提前给我说,保证寻访出一个如意郎君来。”
    采青害羞,低着头不肯说,鼠尾则大大方方地说:“婕妤,你就给我找孝顺父母、有能力有担当,而且又不迂腐的人,不需要他长得多好看,或者家财万贯,五官端正、踏实肯干就行了。”
    王沅笑着应承了她。夜已经深了,露气越来越重,采青道:“婕妤,时候不早了,还是歇了吧。”
    王沅也觉得困了,点点头,回房睡了,听着鸟声蛙鸣,一夜好眠。次日一大早,采青就鼠尾就过来叫醒她,“婕妤,起床吧,您昨日与公孙美人约好了去钓鱼的,可别忘了,若是让公孙美人久等就不好了!”
    王沅本来拥着被子睡得正好,被这两人闹起来,起床气上来,把头埋在被子里谁也不理。鼠尾不敢再唤了,采青顺势坐在床边,絮叨个不停,王沅只能从被子里钻出来,道:“起来了,快别念叨了。”
    穿上昨日让人准备好的布衣青衫,头发梳成简单挽成一个髻,用浅色布带绑了起来,王沅看着铜镜里简单质朴,不施粉黛的自己,笑道:“你们看,如果我挽上竹篮子,现在像不像一个采桑女。”
    鼠尾仔细看了看,道:“婕妤,您目若点漆,肤白如玉,食指纤纤如水嫩嫩的葱管,与那采桑女实在相差太远。采桑女日夜操劳,白日忙着采桑,夜晚则要养蚕纺纱织布,风吹日晒,夙夜劳累,肤色会黑一些,手也很粗糙,最主要是没有你身上这股子闲适之情。”
    “好吧,”王沅道,“那我就做这个富贵闲人了。”
    晨光熹微,细细的光束从窗棂射进来,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花草树木上还挂着露珠,王沅已经等不及出去了,采青按着她坐在桌子前,匆匆用完了早膳,戴上竹条编织的斗笠,去了隔壁公孙柔嘉住的阁子。
    公孙柔嘉见了她大吃一惊,道:“这样打扮下来,果然别具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