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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父母的遗产丰厚,他们过世后,王淑珍也仍旧过得不错。在大学期间,王淑珍本身的美丽善良吸引了一位富二代追求,富二代感情真挚,追求了一年多以后,王淑珍被他打动,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毕业后他们又很早结婚,富二代还经常陪着王淑珍一起出去做慈善。
    本来这是很幸福的人生,但是人是会变的,王淑珍的性格十年如一日,可富二代逐渐接手家里的公司,见到更多后,就有些嫌弃生活平淡。渐渐地,他因为工作繁忙不能陪王淑珍四处走,而当王淑珍并不和其他贵妇人一样经常保养,显得比同龄女人稍稍苍老一些后,他就对外面的美色产生了兴趣,在经过一次尝试,发现王淑珍没有发觉后,他陆陆续续地就有过一些外遇了,每一个外遇对象维持的时间都不长,他也没有让外遇对象怀过孩子,心机深沉的苗桂银是唯一的例外。
    王淑珍跟富二代结婚不久就生下罗翔宇,那段时间也是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罗翔宇是两人爱的结晶,所以后面富二代出轨变渣,在他心里罗翔宇的地位也是始终没变的。
    罗翔宇渐渐长大,被王淑珍教养,也被富二代培养,再加上富二代外面的彩旗飘飘都瞒着家里人,所以罗翔宇被教育得品格温良,在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
    罗翔宇今年二十四岁,已经在公司里担任一个小经理的职务了,事务的处理也都不错。但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察觉到,父亲罗洪有外遇,并且持续了很多年。
    为这件事,罗翔宇跟罗洪交谈过,罗洪也恳切地请他保密,因为他并不想跟王淑珍离婚——他不喜欢日子平淡,喜欢美女,但是他同样敬重并深爱王淑珍,只是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劣根性。当王淑珍在家里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出去打野食,可王淑珍去各地做慈善时,他就按捺不住要找刺激了。
    罗翔宇不能理解父亲的逻辑,想过很多次要将父亲外遇的事告诉母亲,但母亲每次回来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都非常幸福,他又担心贸然说出这件事,会对母亲造成太大的打击。
    内心深处,他也明白自己有些优柔寡断了,不过当将要受伤害的人是最在意的人时,也难免会投鼠忌器。
    但罗翔宇没想到的是,在他准备循序渐进让母亲慢慢发现时,自己却突然得了重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骚扰自己,身体变得很难控制。
    再后来,就是生魂离体失去记忆,又被找回记忆来了。
    ·
    罗翔宇叹气说:“我本来是不想母亲被突然伤害才暂时没提,但现在父亲做错的事却差点让母亲来承受后果,所以必须让母亲跟父亲离婚了,不然我对不起母亲。”他脸上露出苦色,“我真不明白父亲到底怎么想的,母亲的积蓄早就在多年前用完了,这么多年来母亲行善的钱其实都是父亲给的。他愿意花很多钱帮助母亲行善,竭尽全力对母亲好,却控制不住自己出轨。母亲也是很要强的人,她太信任父亲了,从来没跟父亲分过彼此,虽然她有自己的慈善事业要做,可每次不会去很久,回来后也都会努力地照顾父亲,陪伴父亲,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感情,我本来是很羡慕的,谁知后来才知道父亲做出那种事。”
    何止是罗翔宇不明白,众多女鬼听完也不明白。
    阮椒仔细想想,倒是觉得……
    这大概是一边对精神上的伴侣走心,一边对花花世界走肾?人性很复杂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世界上几十亿人呢?又是个奇葩吧。
    本来阮椒想过,王淑珍女士是个常年行善的善人,她身上有一层功德,应该是不会遇见常常出轨的渣男才对,会有美满的生活。现在听罗翔宇这么一说,他就懂了,王淑珍的善行功德都是她慢慢积累二三十年才有的,之前她可不是这样,那时候谈恋爱当然就会有看不清人的时候,更何况,恋爱对象其实一直对她有真感情呢?
    阮椒对罗翔宇说:“你想直接把整件事告诉你母亲?”
    罗翔宇愣了愣,摇头道:“不,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血曾经被用来对付我——如果她知道了,会崩溃的。”他一边整理自己的想法,一边说,“但是父亲出轨的事我会想办法让她知道。以母亲的性格,她会直接跟父亲提出离婚的,她离婚后,我会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另外这段时间刘吉占据我身体后,对她的态度很差,我会用自己发现父亲出轨的事为借口,表示这段时间是因为郁结于心心情不好,而刘树根我就解释说是我其实没事了,把他辞退……”
    阮椒点点头:“你父亲可能不会愿意离婚。”
    罗翔宇也想到了这件事,皱眉说道:“苗桂银做过的事我不能告诉母亲,却可以告诉父亲。当他知道自己对母亲造成多大的伤害以后,应该也没脸不离婚了。”
    阮椒不置可否。
    他其实不太相信……毕竟做城隍不到一年,见识到的人渣多了去。罗翔宇到底是个做儿子的,未必真能了解他那个父亲。
    罗浩出轨但没害人,罪过不大不小,死后该打入冰山地狱冻他个透心凉,把他那点控制不了的欲望给冻没了,下辈子自然就老实了。但在他阳寿没尽的时候,这道德层面的问题也达不到剥夺阳寿的地步。
    只不过,阮椒自己看不起这种渣男,免不了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些暂时就不用说了。
    阮椒没再过问罗翔宇的家事,只是对他说:“你身体好了以后还要去公司吧?毕竟你还是活人,虽然是日游神,也不用影响你的生活,反正我们这草台班子搭起来没多久,谈不上非得日日夜夜不停做事。这样吧,你每天该上班上班,该做事做事,但总要抽个几小时出来巡查。你有车吧?干脆中午吃完饭开车出去跑一圈就行。等时间长了,你也像三娘覃姐他们那样招点手下,就可以总揽全局,不用亲自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罗洪:我是个不一样的渣男。
    第59章 想做艺人?┃攻戏份多,不喜的可不看。
    罗翔宇听了,心里更放松。
    他本来还想要想办法达成两份工作的平衡,现在看来,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了。
    苗小恒也暗暗下定决心——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没资格做夜游神的,可是不怕,他的神像已经在小城隍哥哥的副印里了,他会好好观想,日夜修炼,用心工作,一定可以给小城隍哥哥帮大忙!而且他现在还有亲人朋友,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一定一定会做个最有用的夜游神!
    ·
    罗翔宇这边的事就剩下了琐碎的残局,阮椒看着外面似乎快要天亮了,也就不在这里久留。
    苗小恒因为刚找到亲哥,阮椒就把他留下来陪着罗翔宇——这家伙也够苦逼的,还是给他个软萌弟弟给甜甜心吧。
    接着,阮椒带着一众女鬼,黑旗一卷,呼啦啦地回到了宗岁重的别墅前。
    第一支返魂香已经烧完了,阮椒看着那一点点的香头,还是忍不住肉疼。
    十一万,没了。
    嘶……
    ·
    覃愫她们离开别墅,回宿舍的罐子里去。
    阮椒飘进别墅。
    天色已经有点亮了,阮椒刚准备进房间,就听见不远处主卧传出的脚步声。
    果然,是宗岁重已经洗漱完且穿戴整齐,他先走到宗子乐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随后就朝阮椒所在的客房走来。
    阮椒:“……”
    这位学长看着挺酷,其实操心特多啊。
    阮椒顿时停了下来。
    嗯……暂时不回去试试?
    ·
    宗岁重先去敲了堂弟的门,听见里面答应的声音,转头去叫学弟。
    在他心里,学弟比堂弟自觉很多,应该敲门后就有反应才对——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接连敲了好几下,也没听见里面的动静。
    宗岁重皱皱眉,加大了音量,说:“阮学弟,起来了吗?”
    阮椒靠在门前,看着宗岁重的脸,有点晃神。
    这张脸跟他的性格,真是挺不相符的,但的确好看……
    宗岁重心里涌现一些念头,从旁边拿来钥匙,轻轻转动锁孔。
    “我进来了。”
    里面没回答。
    宗岁重还是推门进去了,直接走到床边。
    床上直直地躺着个白净的少年,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是泛白,身体表面看着没什么特殊,却隐约散发出一丝瘆人的感觉。
    宗岁重伸手按在阮椒的额头上——冰冷的,再按住阮椒的手背——冰冷的,侧脸——还是冰冷的,就跟之前他见过的几次一样。
    然后,他想起隐约听阮椒和子乐提过的,什么生魂离体、信奉城隍的话,皱了皱眉。
    宗岁重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一根体温计,再次走到床边。
    跟进来的阮椒见了,嘴角一抽——这是要给他量体温?要确定他是不是真·尸体吗……
    宗岁重轻轻抬起阮椒的手臂,把体温计往他的衣领里送去。
    阮椒眼睛瞪大,我勒个去。
    他赶紧冲进身体里,猛地睁开眼!
    宗岁重被学弟突然睁开的眼吓了一跳,然后感觉到手背覆上个温暖的力道,微微垂下眼。
    几秒钟以前还是冷的,突然就暖和了。
    阮椒尴尬地说道:“学长,不用给我量体温,我没事。”
    宗岁重拿回体温计。
    他忽然说道:“很及时。”
    阮椒一愣,有些迟疑地问:“学长,你相信我是生魂离体做事去了?”
    宗岁重没说话。
    阮椒想了想再问:“学长信了吗?”
    宗岁重还是没说话。
    阮椒说:“其实,要是学长不介意,我给你开个阴阳眼,带你到处走走,见识见识,你说不定就信了?”说到这,他摸了摸下巴,“这也不行,说不定我给学长开了阴阳眼,学长还觉得我这是给弄了全息投影呢。要不然,等学长哪天想通了……我想个办法让学长的生魂也暂时离体吧,跟我出去逛一圈,到时候学长肯定信了。”
    宗岁重深深地看着阮椒。
    阮椒被看得有些纳闷:“学长,你不是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说好的配合呢?”
    宗岁重说道:“先洗漱吧。”
    阮椒:“……”
    宗岁重转身走了。
    阮椒琢磨了一下,心想,这位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其实这两个方法都挺好的,就是之前没想起来。不过也挺奇怪的,宗家以前不是请了不少大师吗,难道那些大师里一个会开眼的都没有?只要给开了眼,学长不至于不信吧……也不对!都忘了他背后挂着黑洞了,就算开了眼,鬼不敢来,也没什么用啊!还是不对,那些大师都没个养鬼的吗,怎么不遛一遛……他这边的鬼倒是多得很,绝对让学长大开眼界,不过……算了还是生魂离体吧,学长看他自己躺尸更直观……
    一通瞎七八乱想后,阮椒跑马的思绪渐渐说了回来,落在了宗岁重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上。
    那句话的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来着?
    等等,学长说“先洗漱”。
    阮椒木着脸。
    这是嫌他大清早的不刷牙就说话有口气吗!
    他不是他没有别瞎说!
    功德诈尸,口个毛的气啊!
    ·
    洗漱完到餐桌上后,阮椒还在郁闷中。
    宗岁重给宗子乐、阮椒各添了一碗粥,说:“先喝粥。”
    阮椒幽幽地看着宗岁重。
    宗岁重:“怎么了?”
    阮椒说:“学长,我每天刷牙很勤快的。”
    宗岁重:“……不要胡思乱想。”
    阮椒:“……”
    如果我真是胡思乱想,学长你会反应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