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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当时给揪揪头小姑娘祝福虽然用尽了功德,可她能看出来,还有一些些微弱的功德回向他。如今二十天过去,合该聚起来指甲大那么一团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赵爱国也不清楚什么功德不功德,但是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立时便愣住了。
    “功德?功德不都在他身上吗?”赵爱国儿媳妇红着眼睛看着赵爱国,冷声道,“有人说让他祝福我们家小宝,只要他诚心祝福,我们家小宝就能醒过来!”
    如今儿子死了,赵爱国儿媳妇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死死盯着赵爱国,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怨毒,“小宝才六周岁,他还能活很长!只是要你诚心祝福,只要你诚心祝福他就能活过来你知不知道!”
    为了那一点儿功德,为了爬上更高的位子,竟然连亲孙子都不顾了!他怎么就不去死!
    “谁说的?”陆渔拧眉,“祝福,也不会醒。”
    赵爷爷耗尽功德,给他们蕴养了聪明又祥瑞的漂亮小妹妹,他们为什么还要怨他?想他死?本就是执念,执念未成,怎么可能醒来?
    陆渔不明白,所以她不太想把手里的迎春花苞交给她。
    商母这些日子都跟着陆渔,再加上当初她也在商场,三言两语便把之前的事儿给说了一遍。然后看了看陆渔,漫不经心地说出了出马仙堂口的位置。
    赵爱国儿媳妇骤然色变,“这里有什么问题?”
    只是不待商母继续开口,陆渔便看着她子女宫的位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赵爱国儿媳妇已经有了孕相,正是因为如此,那小小少年和揪揪头小姑娘才能离开赵爱国,跟着她。只是她不知道,且太心急,胡乱听信人言,使得赵爱国再也没有回护两个小人儿的功德,这才被那白大仙鬼迷心窍给抓了个正着。
    带有功德的小小少年它没办法伤害,但是缭绕着祥瑞之气的小姑娘神志未开,就跟含了灵气却未开灵智的灵芝人参一样,大补之物,于修行有益,不算杀孽,于是才有了小小少年耗尽生魂求救陆渔的一幕。
    弄清楚陆渔的意思,女人身子一软,直接昏死了过去。
    原来是她害了两个孩子!
    赵爱国儿子离她近,一把抱住她放到沙发上,简单检查过,知道没有问题,忍着悲痛朝商母和陆渔道谢。误会解开,再难,一家人也能过下去。
    “爹,对不住。”他朝着赵爱国,红着眼道,“我之前怪过您。”
    商母闻言,叹了口气,戳了戳陆渔头上的揪揪,下巴点点她手里的迎春花苞。
    第26章
    不想给。
    陆渔攥着迎春花苞, 左顾右盼, 就是不看商母的眼睛。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不想把小妹妹给她。
    商母:“给吧,给了咱们就回家。就算是为了赵爷爷?”
    陆渔皱眉,视线落在赵爱国憔悴苍老的脸上, 终于点了头, 走到他跟前,松开了攥紧的手心。“你摸摸它。”
    “这是?”赵爱国视线落在那娇嫩的花苞上,抖着手, 突然老泪纵横, “是丫头吗?”
    那天说出祝福的的时候,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鼓鼓胀胀的喜意, 隐约好像还听到了娇娇嫩嫩的“咿呀”声……
    陆渔点点头,抓着他的手就往迎春花苞上放,“她喜欢你, 你要好好, 保护她。”
    迎春花苞乍然绽开,里面缭绕了功德和祥瑞的光团亲昵地蹭了蹭赵爱国粗裂的手指, 才依依不舍地冲向沙发上的女人, 在她小腹停留片刻,找准位置, 缓缓沉入孕卵里。
    就在刹那,沙发上的女人睁开了眼,不待她有什么反应, 陆渔便下巴一抬,睨着她道,“不许隔开,爷爷和妹妹!”
    小妹妹以后会跟赵爷爷很要好很要好,第一好。这个女人说不定会使坏隔开爷爷和小妹妹,她得警告一下。
    气哼哼地警告完,陆渔掉头就走。商母给了赵家人几句忠告,让他们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迅速追了上去。
    震惊于瞬间花开的赵爱国和儿子:“……”
    ————
    路口,陆渔等商母追上来之后,嘟着嘴道,“阿渔,不想上学。”
    “为什么啊?”商母摸摸她的脑袋,把她带上车,“是有人欺负阿渔吗?”
    陆渔叹口气,望着她,并不是太想说话。
    同学们跟她不一样,她知道的看到的,他们都不知道也看不到。每次都以为她是在吓唬他们,不相信她还给老师打报告,老师也不相信她,老找她谈话还要她去医院做检查吃药。
    她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也讨厌吃药!
    看出她眼里的不耐,商母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行吧,不去就不去。等你商年哥哥出任务回来了,让他教你。他是大学生,最起码小学阶段的内容应该没什么问题。初高中的话,真有难度再让他去学。”
    司机眉梢狠狠抽了一下,老板她是不是对大学生有什么误解?
    不用上学,陆渔心里一轻,弯着眼睛问,“商年哥哥,要好久,回来吧?”
    不回来最好了!
    商母轻笑一声,逗她,“这可说不定,万一明天就回来了呢?”
    “!!!”
    陆渔如临大敌,瞪着眼睛看着她,心里有些惶惶。自然科学好难,数学好难,外语也好难……
    而此时被陆渔牵连的商年也很想表示,从科学走入迷信成为特别部门一员的特训课也好难好难。
    “叔爷爷,我错了!你放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跟商年一屋的李乾痛哭流涕,“我就是个渣滓,朽木,烂泥,你别把我扶上墙了,我根本上不去啊啊啊!”
    商年皱眉看着手里的特训资料,头也不抬地呵斥,“闭嘴!”
    “我不要!”李乾抹了一把泪,“你是被抽调来的,可我是被骗来的!被骗来的你懂不懂?我真傻,真傻……”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绝对不去找他那个神神叨叨的叔爷爷!李乾现在后悔的一笔,为什么商年走后他不走非要观察那两条龙,为什么观察着观察着就看到那两条龙的须须在飘,须须飘也就算了,他还看见它们咧嘴笑!
    这他妈简直震惊了他!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他兴奋莫名地上了车,一溜烟就冲到医院请他那个肺炎住院的叔爷爷给自己开个天眼,好去看看真正的龙是什么样子。
    早在他小时候就想给他开天眼的叔爷爷一听,也高兴哇,不顾病体,当场给他开了天眼。结果他龙还没见呢,半道上先遇到了几个小鬼!吓得他屁滚尿流地回来,跪求叔爷爷给他关上那所谓的天眼。
    可惜天眼一开,没办法关不说,不懂异术还容易招惹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奈何他只能来这儿求自保了。
    可是为什么要给他一张鬼画符让他比着画啊?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哪是头哪是尾,怎么下笔?!二十天了,天天对着这张玩意儿,他眼睛都角膜炎了还没画出来一张好吗?
    本来想盖张纸描摹,可是特么明明握住了笔,却愣是在上面留不下任何痕迹……
    “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李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摊成一个饼子,目光放空,一脸呆滞地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开了天眼能看见龙,却不知道还能看见别的玩意儿。那几个小鬼就在我面前飘来飘去,还坐墙头玻璃碴子上面表演杂技……”
    啊啊,他这辈子就没有遇见过这么血腥这么高难度的杂技!
    商年放下特训资料,揉揉眉心,沉声道,“你够了!”叫了这么多天了,有用吗?
    “不够!”李乾抹了一把辛酸泪,喃喃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本来要当四九城首富的人,竟然没有看破我叔爷爷的狼子野心……”
    “看你这么精神,”商年眯眼道,“今天的饭自己挣吧。”
    李乾比他早来两天,他来的时候,这货已经饿了两天了。当然,第一天他也没有完成任务,饿了一天,这货算是饿三天。等他第二天完成特训任务,拿到属于自己的饭时,这货牲口一样冲上来,对着饭就是一通吐口水……
    当然,他也没让他好过,狠狠揍了这厮一顿,只是那顿饭他到底是下不了口了。后来嘛,见他哭唧唧地太可怜,每次吃饭就分给他三分之一。
    想到自己松了一个皮带扣眼的腰,从到这儿就没吃饱过的商年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三天期限,之后你自力更生吧。”
    “不要哇!”李乾惊吓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嚎道,“我是你发小啊!你要饿死你发小吗?”
    商年无情开口:“我还有发小。”
    “你是说肖宇那个狗东西吗?”李乾撇撇嘴,点头,“成,你要认他是你的发小,那我无话可说。”
    说起来,他李乾和肖宇那狗东西还是从比谁尿的远,比谁叽叽大结下的梁子!就三毫米的差距,妈蛋,追了他整个小初高要比回来……
    他好不容易小赢一把,会同意再比吗?
    肯定不啊!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弄得大院里的人都听说了这事儿,从此,那个牲口就记恨上了他,顺带着把天赋异禀的商年也给恨上了。
    商年当初完全就是无辜躺枪,这会儿见李乾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一脚踹了上去,拿着朱砂笔道,“看好了,你这样分解……”
    其实跟迷宫游戏差不多,只是有些要一笔而成。
    李乾按照商年的办法,画出了第一张勉强能看的符咒,终于在晚饭时间换了一碗白米饭,吃的泪流满面。“啊,我真傻,真的……”
    开什么天眼啊!蠢货!
    商年恨不得一脚踹上去,这样的叨叨从他来这边,每天至少要听十四遍。
    两人好不容易提前完成任务,结果睡到凌晨三点又被姬老喊起来,说要带他们长见识。
    商年习惯了部队的生活,几乎是瞬间穿戴完毕,到达院子风水池前面。李乾拖拖拉拉,愣是十分钟后才睡眼朦胧含着两泡泪出来。
    “我叔爷爷呢?我要找我叔爷爷……”李乾都要啜泣了,“我宁愿见非人类生物,也不愿意呆在这儿了!”
    试图逃跑,最后又回到原地的李乾,只能发出弱小无助的呐喊。
    “闭嘴!”商年面无表情斜他一眼,“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明摆了是不会放人了,挣扎有意义吗?
    姬老欣慰地拍拍商年的肩膀,赞许点点头,“还是小年你看得清!走吧,凌晨四点我们得到达事发地。”
    ————
    门头沟在首都西部山区,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早期,灵山和百花山就在那儿。最近,当地发生了一件稀罕事儿,说是有个四五人才能环抱的槐树开花了。
    槐树一般在五月份开花,这三月开花,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近期天还挺暖和的。可稀罕就稀罕在它还结了个足球大的树瘤子,每天滴滴答答冒着水珠子,有不少人看见山里的野物跑出来蹲守在槐树下等喝水,场面堪称盛况。
    临近村子的一个男人胆子大的,也跟着凑热闹喝了。人本来不举,结婚五六年了媳妇儿还好好的,结果喝了水,夜里雄风起了,本就憋了五六年的窝囊气,这一朝得偿所愿,还不折腾得媳妇儿叫声震天价儿的响?
    最初嘛,肯定是没人信的,可四五天还是这样,俩人又黏黏糊糊跟新婚夫妻似的,这谁还能坐得住?于是就有了第二个人尝试。
    第二个人倒没有跟第一个人一样,而是治好了耳鸣。如此一来,那第三个人还能墨迹?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奇景就被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说是大槐树冒出来的水能治病。
    为此,离大槐树最近的村子就得了利,专门派人把守,谁来接槐树水,谁就得掏钱。眼见那槐树的瘤子冒不出水了,便有人提议剥树皮。有了开始,那后来也就不难猜了,槐树拦腰的树皮被剥了一半还要多。
    人越来越多,为以示神异,村民就给槐树绑了一条打了吉祥结的红绸子。当然,那圈树皮也越来越少,等还剩五分之一的时候,喝了槐树水的人就发现,好了的毛病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还越来越严重。
    等姬老他们知道,第一个人已经卧床不起了。
    “我看他们是活该!”李乾抱臂坐在车里,耳朵上挂着蛤蟆镜,抖着阔腿裤道,“说不定人家是为了行善积德想成精呢?结果倒好,不仅不给成精,还想要人家的命!”
    姬老慈祥地看着他,欣慰地点点头,夸孩子似的道,“你心性确实不错。怪不得当初你叔爷爷提起你都要叹气。十多年过去,他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话音落,李乾立马啜泣一声,抿唇苦大仇深地看着车窗外,“我真傻,真的……”
    商年开着车,满脸冷漠。
    三人到达去往大槐树的最后一个路口,便停了车。商年看着前面延伸出来呈散射状的四条道儿,沉默不语。
    “你看出来问题了?”姬老看商年停下,惊喜问道,“那能看出哪条道儿能走吗?”
    商年瞥他一看,慢慢收回视线,冷漠道:“资料上显示,这儿就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