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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阮思澄一边听,一边想:牛逼牛逼,真心牛逼。
    不愧是“三巨头”,还是最大的。
    阮思澄又一一提出她的问题,王祖威答。
    当然,对方也在公司管理、产品专利等等方面有所疑虑,阮思澄都十分专业地解决了,王祖威还挺满意的,觉得思恒确实靠谱,是非常少见的在每一个环节布局都很清晰的创业公司。
    最后,扬清再次表达诚意,阮思澄却不置可否。
    等到送走扬清一行,回到公司,cso石屹立饶是年级已经不小,也忍不住脸上笑容:“这应该是邵总意思。”
    阮思澄的脚下一顿:“我知道是他的意思。”
    石屹立说:“邵总应当是想扩张扬清集团医疗版图。”
    阮思澄应和:“……嗯,对。”
    “邵总真是有远见啊……估计早就看好急诊。自己扶植几个初创公司,看看b轮哪个起来,就让扬清直接投了。”
    阮思澄道:“我觉得是。”毕竟扬清集团基本不投天使轮,主要集中在中后期。
    “这下好了。有扬清,其他公司不用考虑了。”
    “不。”阮思澄站定了,看着对方,面色从容,“屹立,你也许并没注意到,扬清集团要20%股份,而目前,邵总、王总也有17.8%,b轮过后,他们双方加在一起,绝对超过三分之一。”
    石屹立茫然:“嗯?”
    “扬清集团还有邵总是一伙的,利益共同体。”阮思澄说,“如果引入扬清集团,他们那派的表决权就太多了。思恒医疗重大决定需要2/3的表决通过……只要对于扬清不是最优,他们便能直接否决,思恒就成给扬清打下手的了。而且,红木资本在地京市,卓总未必参加每次股东大会,那样,刨掉红木和期权池,“扬清派”直接过半,可以决定所有事了。我认为是一个炸-弹。”
    “…………”
    “比起未来可能有的种种好处,控制权在自己手里比较重要。”
    她现在已成熟很多。她相信邵君理,但不能带着所有人和她一起相信邵君理,毕竟,邵君理是扬清集团的副总裁和太子爷。
    钱纳贝恒两人相继退出公司,邵君理的思恒股份变得很多。虽然后来为了融资吐出一些,也总归是比一开始多了不少。而且,就算没有变故,阮思澄也不倾向于让两轮的主投资者是一伙的,感觉危险。
    石屹立:“…………”
    “这个问题不能解决,我暂不会考虑扬清。”
    “你……哎……”石屹立问,“你这样……邵总应该不高兴吧??”
    “……嗯?”
    望着对方别扭表情,阮思澄也有些懂了:对于她和邵君理的暧昧关系,不止一非,石屹立也看出来了。
    也是,互相倾慕的两个人,眼神很难完全藏住。
    “屹立,别管了。”阮思澄深吸了口气,说,“这两年来,我最重要的一个身份,就是思恒的ceo。”
    以前是,以后也是。
    石屹立却望着对方,许久以后长叹一声:“你这女ceo……太厉害了。”她竟不想搞“夫妻店”,甜甜蜜蜜,“互帮互助”,两个人都开开心心,而是一心维护思恒。
    阮思澄并没有回话。
    不过,想到邵君理想引入扬清集团、扩张版图,自己却打他脸,不同意,让他不高兴,阮思澄也特别难受。
    第51章 b轮(二)
    阮思澄在思考以后, 向王祖威如实回复,说, 因邵君理正在持股,自己并不考虑杨清。
    一日后, 正当她与其他高管商量b轮的事情时,邵君理的短信进来:【我中午到思恒一趟。】
    “……”阮思澄回, 【随时欢迎。】
    中午12点左右,阮思澄在电梯门口接到她的投资爸爸,将人迎进大门。
    邵君理是首次来到思恒医疗新办公室,一手握着手机, 一手插在兜里, 里里外外转了圈儿, 不过态度十分冷淡,只向一非、屹立两人微微颔首,对普通员工根本没给正眼, 气派大得很。
    末了,对阮思澄说:“还不错。”
    “嗯, 清臣的楼是不一样。”阮思澄笑,“思恒医疗有120个人,不能算是小企业了,而且hr还在招聘, 好多岗位又缺人了。”是实打实的120个人。她每一分都省着花, 从来不曾为了规模设置没有用的职位。
    邵君理回身:“嗯。”
    思恒医疗如今已经发展起来了。
    他博一时建的公司, 直到最后被oracle收购时也没有这么多人。
    从某一个角度来讲, 阮思澄已超越他了。
    他抬起眼,看阮思澄。
    她穿着条深蓝色的包臀裙子,头发盘起,刘海斜下,露出光洁的前额,妆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皮肤十分白皙,嘴唇是正红色,在笑。
    走路、站立、说话、微笑,一举一动自带气质。
    邵君理的心中一动,整个胸膛温温热热。
    他的姑娘。
    逛完,知道对方肯定要谈扬清思恒之间的事,阮思澄把投资爸爸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问:“在这儿聊?”
    “行。”
    邵君理没拿走“主座”,而是坐在长桌一侧的第一张椅子上面,阮思澄也没十分注意,在他对面坐了,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邵君理面对着会议室的门,阮思澄则是背对着。这会议室四面墙壁都是玻璃,然而隔音非常到位,门一关,阒无人声。
    阮思澄把她的瓷杯放在左边空的位置,又为对方打了一杯饮水机里的矿泉水。
    邵君理将修长性感的十指交叉,开门见山,道:“王祖威说,思恒医疗对于扬清比较抗拒。”
    “也说不上。”阮思澄道:“扬清集团比较极端。有不可忽视的巨大优势,也有不可忽视的巨大劣势,思恒医疗还在考虑。”
    “对于后者,具体说说?”
    阮思澄笑:“扬清集团还有邵总利益相同。红木资本在地京市,对与红木无关的事卓总未必愿意表态,那,刨掉红木和期权池,‘扬清派’直接过半,可以决定好多事了。个人觉得,控制权在自己手里比较重要。”
    股东投票这个东西在程序上比较微妙,最后计算过不过半要看在场的总票数。也就是说,如果卓立参加、弃权,那他的票要算进分母,扬清派的总股权数无法过半;如果卓立根本不来,则扬清派的总股权数肯定过50%。
    邵君理说:“嗯,猜到了。”
    阮思澄手拈起一张a4打印纸,又提起一根黑色水笔,说:“b轮,扬清集团想占20%。目前,邵总您的股份是14.24%,王总是3.56%,加在一起是17.80%,b轮过后,会被稀释到14.24%。我呢,是26.11%,b轮过后会被稀释到20.89%。当然,一非手上还会有7.37%,然而,我们加在一起,也才28.26%,差太多了……”
    她手细嫩,中指有个常年写字形成的茧。她在纸上工工整整地罗列着:
    【扬清:20%。
    阮思澄:目前……b轮后……
    陈一非:目前……b轮后……
    邵君理……
    红木、金桥:目前:20%,b轮后:16%。】
    她的字迹不像女生,虽然好看,然而潦草,笔力遒劲,龙飞凤舞,一个字儿好大个儿。人说字如其人,阮思澄的,倒真挺像征伐沙场的那种人。
    在写到了“邵君理”时,饶是努力保持镇定,阮思澄正按着纸的左手也因使力而指尖发白。
    邵君理从喉咙里面挤出声笑:“写我名字,紧张什么?”
    阮思澄:“……”
    当然因为喜欢你啊。
    半晌以后终于写好,阮思澄把那张a4纸转了半圈,推到对面邵君理的眼睛下面:“邵总想为扬清集团说什么呢?”
    邵君理道:“我不知道王祖威是如何描述战投部的,我再说下。”
    “您讲。”
    “首先,扬清集团不是财务投资,而是战略投资,目光长远。大多风投、私募都是财务投资,拿lp(有限合伙人)的钱,投资目的是财务回报,因此,他们希望短时间内思恒可以退出,被人收购或者上市,获得巨大投资回报。因此,对于稳扎稳打、着眼未来的那些idea,他们肯定不会感冒,一捧一捧真金白银才最实在。而扬清不同,扬清希望借助投资覆盖更多市场、客户,考虑的是长盛不衰。如果思恒是想套现,选择vc不无不可,不过,若想打造百年基业,合作扬清才最有利。而且,ai医疗是扬清的重要业务,会全力以赴。”
    邵君理到这里微微笑了一下:“有时,划分‘敌我’别看表面。我看,倒是应该这么分。扬清集团、邵君理、阮思澄,利益一致,想长期发展。剩下所有风投、私募,利益一致,想短期套现。”
    他一边说,一边在a4纸的下半部分写写画画:“a轮领投红木资本……b轮再来一个vc,他们两个才是一伙,加在一起股权有36%,更危险。而现在先引入扬清,以后c轮d轮再来几个vc,‘长期发展派’也还能和‘短期套现派’斗一斗。”
    “……”阮思澄想:厉害,一下抓住重点部分。
    硬把“敌我”重新分了。
    她竟然真开始思考是否风投才是一伙的。
    邵君理又好整以暇:“其次,扬清可以给的东西,普通vc给不了的。扬清集团有巨大的线上流量……”
    基本还是王祖威的那套说辞。
    因为优势实在太多,中间,邵君理的杯子空了。他习惯地捏起纸杯,送到唇边才发现水已经没了,然而他却没有暂停,伸手抄起阮思澄的陶瓷杯子,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耳朵,喝了几口,貌似无意。
    阮思澄:“…………”
    她做贼似的,连忙转头看看外面,发现没人望向这边,这才放心。
    邵君理问:“怎么了?”
    阮思澄答:“别瞎拿人杯子喝水。”她也知道有一些人不太注意。
    邵君理倒觉得好笑:“你以为我那么随便?”
    “……”只喝她剩下的吗……
    邵君理也不再纠缠,一句一句又接着说。
    末了,问:“还有什么疑虑?”
    “有。”阮思澄问,“接受扬清2亿投资,是否意味着要站队?在扬清与爱未、澎湃的竞争中,站队扬清?”
    “算。”邵君理手放在唇下,一笑,“难道还站爱未、澎湃?站扬清,错不了的。”
    “……”哪里来的谜之自信?
    “好吧。”阮思澄挑挑眉毛,“这个问题不是重点。我仍顾虑‘扬清派’。邵总刚才说的是有一些道理,然而,vc再短视,思恒医疗也还是思恒医疗,不是扬清附庸。”
    她可没有那么好忽悠。
    邵君理抬起眸子,望着桌子对面姑娘。
    半晌过后唇角一撩:“我就知道……真长大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