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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我摸着后脑,湿乎乎的是血,心都跳成一个,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从这里跑出去,找小鱼汇合。
    就在这时,床上的孩子“哇哇”哭了,他醒了。男人瞅着我,露出诡秘一笑,不再用棒子捅我,而是站起身要对孩子下手。
    我咬着牙,伸手抓起地上的一个化妆盒,用尽全力对着对面的窗子扔过去,砸在上面发出巨响。我这是提醒后窗的小鱼,能不能理解就看他自己了。
    地上晃动着影子,那男人似乎抱孩子要逃离房间,我咬着牙从床下钻了出来。
    男人果然抱着孩子要走,我过去死死抱着他,大喊小鱼的名字。那男人回身就是一肘,打在我的鼻子上,当即鼻血长流。
    他这一肘算是把我打火了,我心想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我当时就把头拱进他的衣服里来回蹭,把鼻血全都抹在他身上。
    男人眼珠子通红,嘴里发出怒吼,几近歇斯底里,用拳头一下下打着我的头。
    我不会什么武功,贴身肉搏用的都是损招,掐他屁股掏他下身,用牙咬着他的胳膊。
    男人疼的嗷嗷叫,破口大骂:“你他妈属狗的!”
    “你怎么知道我属狗的。”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同时看过去,来人正是小鱼。
    小鱼手里提着一把铁锨,一脸坏笑:“我是属狗的,让你看看属狗的厉害。”
    他一铁锨砸向男人的头顶,男人竟然自己儿子举起来,替自己挡刀。
    我吓了一大跳,大叫一声:“小鱼,小心!”
    小鱼早有准备,变招奇快,那铁锨并没有打下来,而是飞出一脚正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吃不住力,抱着孩子带着我,我们仨一起摔在地上。小鱼过来,一把夺过孩子。
    男人还想起来,我紧紧抱着他的腰,大声喊:“小鱼,保护孩子快走,赶紧报警!”
    小鱼道:“我来看着他,你抱着孩子走!”
    “赶紧的,我坚持不住了。”我的胳膊有点吃不住力。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只能谁赶上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鱼无奈:“我马上报警,等孩子安全了,我过来接应你。”
    他抱着小孩出了房门,男人和我在地上打滚,他的声音极其尖锐:“我儿子中邪了,不能让他走!你别拽着我,你什么都不懂,要出大事!”
    我们两个在地上撕扯,一会儿他骑在我身上,一会儿我又上来把他骑在身下。男人下的都是死手,用膝盖拼命顶着我,抽空就给我一嘴巴。
    我疼得不行,可就是不撒手,在心念中召唤豆豆。豆豆道:“他身上有阴气,君小角很可能还没完全控制住他,赶紧把他拿下!”
    我苦笑,要是能拿下我早就拿下了,现在是骑虎难下。
    我们正在撕扯的时候,外面传来警笛声,警车车头的灯光射进来,外面有人喊:“里面的人注意了,双手抱头走出来,里面的人注意了……”
    我满脸是血,冷笑一声:”警察来了。“
    男人不和我撕扯,站起来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把我疼的佝偻成大虾。他翻开床头柜下面的暗槽,从里面取出一把能有成人小臂长短的刀,还略带弧度,像是藏刀或是西亚那边的刀具。
    他拔刀出鞘,用刀尖指着我,低声呵斥:“妈的,多说一句话我捅死你!”
    他对着前面扯着嗓子喊:“有人要杀人啊,快进来抓他!”
    说完这句话他来到后窗,用刀子撬开锈死的插销,然后推开窗子。他一纵身上了窗台,用刀尖指着我:“妈的,多说一句话我弄死你。”
    他从后窗跳了出去,我踉踉跄跄追过去,也上了窗台,看到在夜色中他仓皇逃离院子。
    我赶紧跳到窗外,还没等追出去,身后的屋里有警察已经进来了,他们直奔后窗,指着我大喊:“你给我回来!”
    我根本不听,留下来全是麻烦,现在赶紧走。我跌跌撞撞跑出去,看到男人顺着大马路夺命狂奔,他跑上了一个高层的建筑。我赶紧追过去,进了一楼大厅,看到有几个中年妇女正絮絮叨叨说着话,有个女的说,刚才进电梯那人太吓人了。旁边有女人搭腔,他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赶紧过去:“刚才那人上电梯了?”
    几个妇女看我,问你是谁。
    我艰难地说:“刚才是不是有个穿着秋衣的男人?那是我二大爷,有精神病,不知怎么从屋里跑出来,家里人都在找他。”
    “小伙子你赶紧去吧,刚才你二大爷拿着刀跑进来,眼珠子都红了,吓死个人,坐着电梯好像到最高层了。”一个大妈说。
    她们叽叽喳喳说要报警,我哪有时间陪她们玩,看电梯到了,赶紧进去,按动最高层。
    这里最高层是二十九楼,电梯年头久点,慢悠悠啊,好不容易到了二十九楼。
    这栋楼是商住两用,有一些公司的海报和宣传画还挂在走廊里,我茫然四顾,不知道那男人跑到什么地方。
    “你能不能知道他在哪?”我问豆豆。
    豆豆化成一股阴神出现,坐在我的肩膀上,像是小狗一样动动鼻子:“这层楼没有他。”
    “什么?!”我大吃一惊。
    “他应该是上天台了。”豆豆说。
    我好不容易在楼梯间找到一条不起眼的楼梯,一路到顶上,二十九层上面就是天台。
    这里阴森森的,特别冷,微弱的楼灯光线下,能看到地上隐隐有血迹,一路顺着水泥楼梯台阶到了最上面。
    我心跳加速,这地方实在太诡异了,我小心翼翼来到楼梯尽头。前面有道铁门开了条缝隙,旁边的锁头被撬开,扔在一边。
    我深吸口气走过去,用力推开铁门,外面一股狂风吹过来。
    我一步一步走出去,天台并不大,四面墙体上挂着的都是类似外接空调机之类的东西,管道纵横。此刻正值圆月当空,月光如水,我一眼就看到那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天台边缘,一步步走去。
    我大叫一声:“大哥,冷静!”
    他转过头看我,脚步并未停下,一直走到天台最边缘,夜风狂吹,他的头发散乱,看他这个样子,任何时候似乎都会直摔下去。
    “大记者,你信不信我?”他迷离地看着我。
    “我当然信你,有什么话好说,你别想不开。”我说:“你还有老婆孩子。”
    “我的儿子是个恶魔,”他说:“这是我教育的失败。你如果信我,就一定要杀了他,不能让他活在世间!”
    “这种事应该你来做,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着急地说。
    就在这时,身后的铁门被推开,上来两三个警察,看到我就吼:“怎么回事?”
    我指着远处的男人:“这位大哥要自杀。”
    警察指着他:“赶紧下来,别做傻事,快点!”
    那男人站在天台,脚一点点往外蹭,他叹口气:“你们不懂,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啊~~~”
    说着,面向我们,突然身子向后一倒,人像平躺在半空,整个摔了下去。
    他下去好一会儿,我和警察竟然都没反应过来,一时无人说话。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寻找小鱼
    等我们反应过来跑向天台边缘,人早就没影了。我扶着天台,探头往下看,狂风劲吹,下面是黑森森的街道,看不到车,直眼晕,什么都看不着。
    大地晃晃悠悠像是从下面直扑过来,我赶紧缩头回去,坐在地上直喘气,到现在都不信这一切是真的。
    几个警察赶紧往天台门口跑,我这才回过神,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外面的楼层坐上电梯,谁也没说话,气氛很压抑。一个警察突然看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愕然一下,脱口而出:“解铃。”
    警察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表哥,本来精神不太好,今天突然跑到顶楼,我一路追过来还是晚了。”我说。
    警察道:“一会儿勘验现场你别走,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把事情说清楚。”
    我答应一声。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我们到了楼后,这一看我就吓蒙了,楼后停着数辆私家车。那男人确实跳了下来,正砸在一辆车的车顶,多大的力道吧,整个车顶砸的四分五裂,挡风玻璃碎了一地,尸体在上面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怪姿势,手在脚的位置,而脚摔到了手的部位,倒是没看到多少血,整个现场就好似一只外星蜘蛛摔死的样子。
    这几个警察估计都是民警,没见过这么惨不忍睹的现场,赶紧打电话通知上面。我在旁边看着,问心念中的豆豆,找没找到君小角。
    豆豆说:“很奇怪,这里没有君小角的气息,他应该是抛下尸体走了。”
    “我靠,”我骂了一声:“这恶灵真是够邪恶的,它把人弄死了,自己跑了。”
    豆豆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古代有个神话故事叫《西游记》,里面有白骨夫人。她被孙悟空打死之后,就抛下夺舍的人身,化成阴神跑了,这很正常。对于大恶灵来说,附身的身体不过就是个暂时寄居的住所,关键时刻可以抛弃。”
    “它现在在哪呢?”我问。
    豆豆道:“不知道,我感觉不到它的气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在这里,至少不在这附近。”
    我拿出电话打给小鱼,响了很多声,小鱼没有接。刚刚情况危急,我让小鱼保护孩子先走,现在情况稳定了,他应该及时告诉我一声,怎么不接电话呢?
    这时,呜哇呜哇开来两辆警车,来的估计是刑警,专门处理刑事案件。
    我一看,得了别惹这个麻烦,真要进去做笔录,大晚上的折腾一宿才能出来,我还在等小鱼电话呢。
    我缩在黑暗的角落,一点点蹭,悄悄离开现场。我又回到那三口家住的院子,就看到院子口拉着警戒线,有一个便衣正在问询孩子的妈妈。她披着一件棉大衣,在那呜呜哭,显得特别伤心。
    她估计还不知道自己老公已经跳楼了。警察很耐心地问询,她就是哭,说话也是颠三倒四。
    我没敢进去,围着院子悄悄转了一周,从后窗看进去,有警察在勘验现场,来回忙碌。
    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我没敢靠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让豆豆寻找现场的阴气。豆豆告诉我,这里也没有发现君小角。
    这就怪了,君小角果真是狡猾狡猾的,跑哪里了?
    我要是孙悟空就好了,会火眼金睛,现在这种情况我和唐僧猪八戒差不多,凡眼俗胎,根本看不出恶灵来。
    我给小鱼打了很多电话,几乎一分钟一个,他没接。我又发了信息,还是没回。
    晚上越来越冷,我焦躁不安,满地乱走,人跑哪去了。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难道君小角找到小鱼了?如果小鱼被夺舍了怎么办?
    我回到车里,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没有办法只能干等着。
    后来打的手机都没电了,我心想再打最后一个,实在不行就等早上再说。
    电话打过去,照常响着数声,我以为又要自动挂断,就在这时,对面接通了。我一惊,赶紧把手机放到耳边:“小鱼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极为低沉,说的话似乎是哪个地方的方言,极其难懂。只说了几个字,对面挂断了,我愣了半天,恍惚中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好像是说“坚韧,强大,啧啧称奇”。
    总而言之,稀奇古怪,完全解读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正愣着,豆豆在心念中说:“那是君小角。”
    “啊?”我大吃一惊:“君小角真的找到小鱼了?”
    “是小鱼找到了君小角。”豆豆说:“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君小角真正附身的人不是爸爸而是儿子。爸爸身上有阴气,恐怕是君小角的遮眼法。”
    “那小鱼……”一股寒气从后脖子冒出来。
    豆豆道:“小鱼现在非常危险,孩子并不是附身的最好选择,君小角在寻找下一个寄生体,小鱼非常合适,他年轻还是修法者,太符合君小角的需求了。”
    “那怎么办,上哪找他们?”我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