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文不可置信地凝着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蒋心茹，你是疯了吗？”
    “我是疯了。”蒋心茹靠近他，抓着他的肩膀，眼神有些狰狞，全无往日的清澈，“悦文，因为我不能失去你啊……”
    沈悦文怔在了那里，她向来不善表达，刚才那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
    他是内疚的，她会变成这样，大部分是出于他的原因。
    是他对她的心，先动摇了。
    蒋心茹将他抱住，小心翼翼问道，“悦文，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觉得我肮脏，恶毒？”
    “没有。”沈悦文摇头，握着她的手，“心茹，道歉，现在还没到不能挽救的时候。”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做什么都行……”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再没有他。
    然而沈悦文安静了一晌，却道，“心茹，你不用委屈自己留在我身边，因为我也没法控制自己的心。”
    他很明白，他现在无法一心一意对心茹。
    蒋心茹低下头，眼眸猩红，“我知道你在意利芊芊的时候，我恨过你，也试过离开你，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还是不受控制地回到你身边，悦文，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他喜欢利芊芊是，那她也可以变成她啊……
    她们之前可以交换身体，那肯定是因为有某种契机，她一定会找到的……
    沈悦文神情复杂，伸手抱住了蒋心茹，却是没再说什么。
    他欠她的很多，他不会将她放任不管的。
    是夜，蒋心茹微博发布了一个含泪道歉的视频。
    说自己是鬼迷心窍才会做了那样的傻事，为了赎罪，她此生将不再踏入娱乐圈。
    她的粉丝几乎走了一半，剩下的也只是为了继续吃瓜。
    对于她和沈悦文的感情问题，大家还是很好奇的。
    他们两人曾经是金童玉女，蒋心茹做出这样的事，沈悦文要分手也无可厚非，但是吃瓜观众却久久没有听到他们感情破裂的消息。
    久而久之，这个瓜也被扔在了后头。
    自从南妃妤和闻千垣的恋情曝光后，她的事业更加像开了挂似的。
    《上神传》罂粟一角虽然结局悲惨，但是却足够深入人心，在蒋心茹的丑闻后，甚至有人希望编剧改结局，让罂粟成为女主。
    之后她更是凭借《山路》中莫秋的角色，斩获了各大电影节上的新人奖和最佳女演员奖。
    第二张数字专辑依旧没让粉丝失望，上线后就迅速爬榜，久占榜首。
    她那张辨识度超高的绝美面容成了各大时尚杂志的宠儿，她的每一次访谈，都被当做是励志节目一般。
    十八岁离开山窝窝开始打拼，从歌手到谐星，二十六岁时丑闻缠身，被所有人辱骂唾弃，仅用短短的时间，她又从泥尘里崛起，再到现在影视歌三栖发展，跻身国际巨星的行列。
    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站着的还是娱乐圈大佬闻千垣。
    网上经常有闻千垣去剧组探班的照片，据说两人总是不分场合地撒糖，每次工作人员都会被虐得心梗塞。
    又是一个冬夜，南妃妤刚参加完一个颁奖礼，从会场出来时，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身后，欧文将外套递了上来，“穿好衣服。”
    她越来越耀眼了，他能陪她走到现在，是因为谨记本份，不会逾越任何一寸。
    南妃妤拉了拉外套，说了声谢谢，听到他低声咳嗽，便调侃了句，“少约点p，身体要紧啊。”
    欧文瞥了过来，“今晚别纵欲，明天还有个节目要录。”
    南妃妤：“……”她以为自己的脸皮后，事实上欧文更厚。
    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停下，欧文目光一顿，转身又进入了会场。
    南妃妤钻进车里，闻千垣搂过她，有些急切地将她吻住。
    不就是一个多星期不见，有必要这么猴急？
    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南妃妤退到了车门边儿，“先回去……”
    闻千垣依依不舍，在她唇上又轻咬了一下，才发动了车子。
    可是，车子没开出多远，就在转弯的地方猛地被撞了一下！
    那车似乎是故意的，撞得很狠。
    一声巨响后，南妃妤当场就昏迷过去了。
    “芊芊！”闻千垣回过神来，瞥到副驾驶座上昏迷的人，脑中的弦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将她从车里抱出来，拦了一辆车赶往医院。
    途中，怀里的女人迷茫地张开了眼眸，等看清楚闻千垣后，忽然扬唇诡异地笑了一下。
    “芊芊！”闻千垣低喊了一声，用力将她拥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体，随后摇头，眼眸里透出的光却带着些许疯狂的意味。
    她伸手勾住了闻千垣的脖子，朝着他耳朵轻吐字，“闻千垣，我们结婚……”
    第23章
    闻千垣低头, 黑眸看进了她眼里。
    那双眼眸依旧勾魂摄魄, 但是却少了几分让他痴迷的温度。
    他几不可察拧起眉, 须臾，重重应了一个字, 宛如许下了承诺, “好。”
    在那天晚上, 他将她拥进怀里的那一刻起, 他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只是她忙于各种通告, 平时对工作比对他上心, 所以从来没有谈过这方面的事。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 女人眼神却冷冰冰地, 闪烁着几分诡谲的寒光。
    她当然不是利芊芊。
    她是蒋心茹。
    她一直放不下曾经和利芊芊互换身体的事, 所以她一直在研究，后来忽然想到，两次互换身体时，都是因为车祸……
    所以，她脑子一热, 就开车出来了。
    看到她对闻千垣语笑嫣然，一脸幸福的模样, 她失控地踩了油门, 撞上了他们的车。
    醒来，她就在利芊芊身体里了。
    原来……车祸真的能让她和利芊芊的身体交换啊。
    她勾了勾嘴角, 问道, “撞我们车的车主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闻千垣明显不欲提起, 简单说了下，又不放心地开口，“芊芊，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去医院了，我没受伤。”蒋心茹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摸了摸额头，上面只有一点淤青。
    她记得她是忘了系安全带的，昏迷前头部和双腿都疼地厉害，也就是说，利芊芊此时情况，还指不定能不能活下来呢……
    那毕竟是她的身体，她还是有点担忧的。
    望着若有所思的女人，闻千垣眼眸微微一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俊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回了小别墅，蒋心茹进了浴室后，闻千垣转身去了书房。
    刚才他已经接到了电话，撞他车的人正是蒋心茹。
    她已经重伤被送到了医院。
    本来他是打算利用媒体，好好治一下蒋心茹的，就算她没死，也要让她下半辈子抬不起头来躲躲藏藏做人。
    但是芊芊却阻止了他。
    在知道她重伤昏迷后，她也只是笑了笑说要原谅她。
    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她不会这么做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呢，因为沈悦文么？
    “千垣……”书房的门被推开，娇小的女人走了进来。
    书房里烟雾缭绕，闻千垣见了她，快速将指间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随后伸手将窗户推开。
    住一起后，他才发现这女人是又懒散，又娇气。
    她最受不了这烟味。
    他很少吸烟，但是每次被她碰上，她都是嫌弃跑开，有时候还能跟他耗上两三天，坚决不跟他亲吻，更别提其他的了。
    “回房，这里闷。”他一边说着，一边揽过她往外走。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推开他，对着满屋子的烟味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她刚才叫他千垣，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芊芊？”他脚步忽然停下来，眼底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蒋心茹扬了扬嘴角，出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还挺担心他会细究车祸的事的。
    虽然她已经不在那具身体了，但是她还是不想“蒋心茹”三个字背上再多的骂名，更何况，她身体现在还处于昏迷当中。
    不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希望利芊芊的灵魂在她的身体里一同死去。
    “没什么。”闻千垣薄唇溢出三个字。
    忽然将她揽到了怀里，低头欲吻她。
    蒋心茹心下有些抗拒，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说实话，她没有想到总是不苟言笑一脸高冷的闻千垣，私下里对利芊芊，竟然是这么体贴和温柔。
    利芊芊……是不是运气太好了点？
    爱情，事业，名声，她都有了。
    而她……整日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被所有人唾弃，最后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