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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什么误会?”她气急败坏地道:“分明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们这些人,就因为家里有人在美食坊做事,所以她谢大丫一说什么你们都跟在她屁股后面附和,你们这群见利忘义的家伙,太无耻了。”
    众人为韩墨辞说话,虽然大部分原因是看在谢悠然的面子上,但这么被谢保玉说出来,还是有点挂不住面子的。
    于是就有人恼羞成怒了:“保玉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自己想嫁韩小子,所以才设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来哄骗大伙儿,让大伙儿帮你给韩家施压,好如你的愿。我们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骂起我们来了?”
    “就是就是,这丫头在把我们当猴儿耍呢,亏我们刚才信了她,差点就冤枉人家韩小子了!”
    “没想到这丫头年纪轻轻的,心肠这么歹毒,人韩小子哪里得罪她了?她要给人家这么泼脏水。”
    “事情不是明摆着呢吗?泼了脏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嫁到韩家呀,小丫头精着呢,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现场情势一边倒地偏向了韩墨辞。
    “你们,你们……”谢保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稳操胜券,眼看就要如意了,为什么她死大丫一出现,情况就这么戏剧性地转变了?
    谢悠然眸中浮起嘲弄的笑意,道:“小姑,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还要负隅顽抗吗?”
    看到大家都不屑地看向她,谢保玉心里慌得不行,环顾四周,想寻找一个帮手。
    可花氏自打谢悠然一出现就不敢吭声了,孔婆子虽然还在弱弱地替她辩解,但说服力不大。
    最能帮她扳回一局的两个好友谢小美和王燕子此刻也在躲闪着她恳求的目光,不肯再为她出头。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孤立无援,成了众矢之的。
    最后,她只能哭着对王友良道:“里长,二叔公,求求你们为我做主,你们要是不为我讨个公道的话,我就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唉,保玉丫头,别一口一个撞死的,不吉利。”二叔公嘴里劝慰着,偏头看向里长王友良,“这事儿,还是里长做决定吧。”说完不再插话,显然不想再管这事。
    王友良见谢保玉大势已去,虽心里有些遗憾,但嘴上还得假惺惺地道,“保玉丫头,你看,大家都不相信韩小子非礼你。也没有人亲眼看到你的衣服是他撕破的,你这让我有点难做。就是上公堂,你没有证据,也难以定他的罪啊。”
    谢保玉傻眼了,这么说,她苦心谋划的一切就要泡汤了?
    不,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
    谢悠然眸光一转,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地道:“小姑,我知道你不甘心。你心悦韩墨辞,不想嫁到百里之外的霍家村,所以才策划了这一出苦肉计,不惜牺牲自己的清誉来嫁祸给韩墨辞,好顺理成章地嫁给他。”
    谢保玉的心思被她这么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顿时一张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胡说,死大丫你胡说。”
    她又羞又怒,被夺去所爱的恼,被毁了容的恨,被强行嫁到百里之外的不甘,被当众羞辱的怨怼,此刻,变成了一个魔鬼,在她的心里横冲直撞,这么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憋屈和怨气终于在这一刻统统爆发。
    失去了理智的她,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向谢悠然扑了过去:“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逼着我嫁人,我怎会出此下策?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意味着什么吗?要不是你欺人太甚,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你这个吃里扒外黑心肝的贱蹄子,我们谢家好歹养你一场,我好歹还是你的亲姑姑,你就这样逼我?逼死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就算我得不到韩墨辞,你也休想得到,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破坏你们,做鬼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她叫骂得起劲,却丝毫也没有发现,随着她的叫骂声,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第166章 脸面丢尽
    孔婆子一捂脸,心道完了,这个蠢货,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被大丫三言两语就把话给套出来了。
    她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了这事儿是她干的?
    花氏也扭过头去,不然直视谢保玉癫狂的模样,很是后悔不该来趟这趟浑水,大丫那么记仇,这次一定不会再放过她了。想到这里,花氏心里一片哀鸿遍地。
    谢悠然轻轻一推,就将扑过来的谢保玉推到了一旁,叹口气道:“小姑,你真是猪油蒙了心,难道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执迷不悟?韩墨辞不就是一起跟我做魔芋豆腐吗?值当你这么嫉妒?”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带讥讽,眸子里充满了嘲弄之色。
    谢保玉被她脸上那抹轻蔑的表情彻底激怒了,“我就是嫉妒。我哪里比你差了?凭什么好处就让你一人得了?”
    她根本未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神情愤慨癫狂地冲着人群声嘶力竭道:“大家不要相信死大丫的话,她这个人满嘴都是谎话,她是骗你们的,什么钻小树林谈事情,什么发现了像魔芋一样的东西,什么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谎话,都是谎话,她是在欺骗大家,收买人心,大家千万不要被她无辜的表象所骗了……”
    “是,我是在说谎,”谢悠然忽然打断她:“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约韩墨辞去小树林,他是被你骗过去的……”
    谢保玉想也没想就接了话:“没错,是我叫人把韩墨辞骗到小树林里来的,他平时连对我正眼都不看一眼,可一听你的名字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了。死大丫,他对你这么上心,你心里是不是特得意?可是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得太早,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得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好过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谢保玉。
    孔婆子急了,不顾一切上去拉住了入了魔一样的谢保玉,拼命地朝她使眼色:“保玉,别说了……”
    谢保玉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就白了。
    “不是的,没有,我,我刚刚是胡说的,我,我是胡言乱语的,你们,你们千万别相信,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借死大丫的名义骗韩墨辞去小树林,我没有,没有……”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替自己辩解着,可惜,已回天乏术。
    所有人都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
    谢保玉忽然捂住脸,嘤嘤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谢悠然静静地道,“小姑,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你能顺着台阶下,承认这是一场误会,那么我们也不同你计较,就当做是一场误会好了。可你执迷不悟,非要逼得我们把你的画皮撕开。自作孽,不可活,能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你自找的。”
    罗春花冲着谢保玉呸地吐了一口痰:“不要脸的贱蹄子,想男人想疯了,出这损招。真丢你爹谢有才的脸。”
    “就是,要不是大丫及时出来揭穿她的真面目,这狐媚子不定就得逞了呢。”
    “想不到谢有才和仇氏教出了这样一个心思龌蹉的闺女,差点就把人家韩小子给害苦了……”
    “可不,也不知道这老谢头和仇氏怎么教女儿的……”
    村民们正在议论纷纷,忽然有人高声道:“老谢头来了。”
    谢保玉一听,脸色更加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只见老谢头沉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走了进来。
    谢保玉刚叫了一声爹,就见老谢头一扬手,啪地一声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谢保玉被打懵了,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爹?”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老谢头。
    就因为她是爹娘的老来女,所以长这么大,爹娘宠她宠得跟个宝贝似的,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可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她,谢保玉委屈的泪水顿时哗啦啦就下来了。
    老谢头没搭理她,径直走到了王友良和二叔公的面前,一张老脸又是惭愧又是羞愧地道:“里长,二叔公,是我谢有才教女无方,才让她做下了这等错事,还请你们看在她年幼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我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绝对不会再让她出来做丢人现眼的事情。”
    老谢头这人一生要强,很少向人低头,这次,因为闺女的事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生平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低服小,也真是不容易。
    二叔公遂叹了口气,道:“有才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闺女也太……”
    后面的话他虽没有明说,但老谢头却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脸,当下陪着笑脸唯唯诺诺,好话说了一大堆。
    最后,二叔公道:“行吧,我这里没意见,你看看里长是什么意思。”
    老谢头又看向王友良,王友良淡淡道:“既然二叔公发话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才叔,这事儿毕竟是你家闺女做了对不住人家韩墨辞的事,你得问问人家老韩家追不追究谢保玉的栽赃嫁祸之罪。”
    老谢头又舔着老脸,去向韩猎户赔罪。
    “他韩叔,这事儿是我家保玉做错了,她头脑一时发昏,做出了这种蠢事,也是我这当爹的教女不严,没看好她,你放心,这种事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我在这里代她向你们父子赔不是,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一般计较。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出来,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次。”
    韩猎户沉默了半响,才淡淡地道:“补偿就不必了,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搞清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还了我儿子一个清白,那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以后,看好你家闺女,让她离我儿子远点。”
    第167章 最后的赢家
    韩猎户也是心里有气,平白无故地,受这羞辱,儿子的名声也差点毁了,因此,说出来的话难免带了点情绪。
    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在拿刀子扎老谢头的心。
    换做平时,韩猎户这种外来户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就是偶尔碰上了,连声招呼都不稀得打的。
    可今天,为了让闺女免受村里的惩罚,老谢头却不得不低头服小地,听他这几句难听的话。
    当下,老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忍了又忍,陪着笑脸,说尽好话。
    等到里长,族老,老韩家三方都表示不予追究此事之后,老谢头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挺了挺脊背,走到还捂着脸颊一脸委屈状的谢保玉面前,怒喝道:“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
    花氏忙掺了她一把,道:“小妹,我们快回去吧。”
    老谢头又冲孔婆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以后我们家的事,孔氏你最好别掺和。”
    然后,背着手,满脸怒容地走了。
    孔婆子落了个里外不是人,最后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谢保玉被花氏搀扶着,姑嫂俩异常狼狈地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退场。
    经过谢悠然面前时,花氏低着头不敢看她,倒是谢保玉冲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擦身而过的瞬间,谢保玉用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道:“就算你今日阻止了我入韩家门又如何?你也未必是最后的赢家。”说完,她唇角带着得意的笑容,在花氏的搀扶下,扬长而去。
    谢悠然脑壳有点疼。
    她哪里不明白谢保玉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她今日走这一步棋,无非就是两种目的。
    成功了,如愿嫁入韩家,做韩墨辞的婆娘。
    不成功,名声毁了,霍家肯定会退婚,那么,她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谢家。
    无能哪一种,对她都有利,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言不惭。
    而只要她继续留在村子里,她就会继续给谢悠然使坏,继续做搅屎棍。
    寻常的姑娘家,出了这种事,估计也没脸见人了,可看谢保玉今日的表现,她似乎破罐子破摔了。
    脸对于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否则,她也不会想出今日这种损招了。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得想个辙,彻底地把这坨屎给打发出去。
    谢悠然蹙了蹙眉,脑子一转,做了个决定。
    回到美食坊,她叫来那个叫何海的跑腿小厮,耳语着吩咐了一番,给了他一包碎银。
    何海是她从镇上招的人,负责日常跑腿和送货,十四岁的少年聪明机灵,伶牙俐齿,手脚又勤快,很得她的喜欢。得了她的吩咐后,二话不说就套了牛车办她交代的事去了。
    谢悠然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微微眯起了眼睛。
    谢保玉啊谢保玉,你以为,你这么闹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这时二丫走了进来,担忧地道:“姐,祠堂里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小姑她这么一闹,跟霍家的亲指定是结不成了,这样的话,她不是又能继续留下来了吗?”
    看来,这个谢保玉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了,大家都巴不得赶紧将她打发出去。
    谢悠然笑了笑,道:“放心吧,霍家不会来退亲的,婚礼也会如期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