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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可是,摸来摸去,也没摸到那张一百两的银票。
    “我的银票呢?我的银票到哪里去了?”男人着急地在衣襟里翻找。
    “银票?什么银票?”老谢头和谢保安俱都不解。
    完了,银票不见了!谢保平身体一瘫,一副如考丧妣的模样。
    忽然,他 从床上弹跳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急匆匆地下床。
    “我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了!”男人咬牙切齿着,汲了鞋子就往外跑。
    “老二,你去哪里?”老谢头和谢保安追了出去。
    花氏端着碗姜糖水从灶房里出来,看着丈夫衣衫不整疯了似的往外跑,顿时又吓了一跳。
    “他爹,你干嘛去?”
    谢保平充耳不闻,很快就跑出了院子。
    花氏将手里的姜糖水往听到动静刚从屋里走出来的刘氏手里一放,跟着也跑了出去。
    刘氏一脸的莫名其妙:“这都是这么了?”
    谢保平拖着鞋子急匆匆跑到后院,砰砰砰地将院门锤得震天响。
    “开门,快开门!”
    “谁呀?”杨氏去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衣衫凌乱猩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谢保平,妇人惊了惊,“老二,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谢保平冷笑一声,一把将她推到一旁,气势汹汹地奔进了院子,“谢大丫,你给我滚出来!”
    杨氏跟在他身后,闻言皱眉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找大丫干什么?”
    谢保平不理她,只是扯着脖子冲着姐妹仨的屋子喊:“谢大丫,你个小贱人再不出来,老子就进去砸屋了。”
    “老二你怎么回事?”谢保顺从屋里走出来,闻言一脸的不悦:“你又搭错了哪根筋?跑这儿来发疯?”
    老谢头是不愿意踏足后院的,谢保安被谢悠然打怕了,也不敢来,只有花氏硬着头皮跟着跑了过来。
    “他爹啊,”妇人紧张兮兮地抓着自家男人的袖子,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去。”
    谢保平此刻眼里只有那一百两银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谁都不想搭理。
    他猩红着眼睛,梗着脖子冲屋里喊:“谢大丫你个小贱货,你不挺有能耐的吗?这么这会儿又当上缩头乌龟了?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来,把老子那一百两银票还给我!”
    “一百两……”花氏差点惊掉了眼珠子,“他爹,你在说什么啊?”
    谢保顺和杨氏也不知道谢悠然已经把那一百两银票给取回来了,听到谢保平的话,夫妻俩心里有了猜测。
    大闺女说过,那些钱很快就会回来的,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但看谢保平这副样子,毕竟吃了不小的亏。一时间,夫妻俩心里竟隐隐有些痛快。
    “谁啊,这么大呼小叫的?”随着这道慵懒的声音,谢悠然不紧不慢地从屋里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原来是二叔啊。”她瞅着谢保平,皮笑肉不笑地道,“哟,二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被打劫了的模样?”
    她还敢提!居然还有脸敢提!谢保平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要给她一个巴掌。
    “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设计人设计到你二叔头上了,看我今儿不弄死你!”说着,蒲扇大的手就落了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他活到这三十岁也是白活了。
    显而易见,这就是一个坑。
    这死丫头先是用一百两银子做饵,套出了他的话,然后一转身就将他打昏,大喇喇地将银票给抢了回去。
    难怪一开始的时候她答应的那么痛快,给银子的时候也毫不心疼,敢情早就打好了算盘的。
    可怜他汲汲营营,白忙活了一场,怎能不令人生气痛心,怒发冲冠?
    “老二你干什么?”见他要动手,谢保顺和杨氏夫妻俩双双冲上去,挡在了谢悠然的面前。
    “老二,你太过分了,”谢保顺沉着脸,斥道:“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动不动就冲自己的侄女动手?”
    被爹娘护着的感觉真好啊,谢悠然躲在后面,冲谢保平扮了个鬼脸。
    一旁的二丫三丫见状,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谢保平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老大,你看看,这个小贱人有把我当长辈吗?哪有侄女这么设计坑害自家叔叔的?贱蹄子,敢背后使阴招玩花样,我今儿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就不姓谢!”说着,又要动手。
    “你敢!”谢保顺怒道:“谢保平,你今儿要敢动我闺女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
    第267章 醋坛子打翻了
    杨氏也一挺身,怒目圆瞪道,“谁敢欺负我闺女,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花氏在旁看得听得一头雾水,但看情形,丈夫明显讨不了好,遂上前劝阻:“她爹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分明知道大房这大丫头就是个不好惹的,他们一家吃她的亏吃得还少吗?干嘛好端端地送上门来让她打?
    “你给我起开!”谢保平懒得跟她废话,一个用力,就将花氏狠狠地推到了一旁。
    花氏猝不及防,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顿时也怒了:“谢老二,你发什么神经?”
    “是啊二叔,”谢悠然唯恐天下不乱地从爹娘背后探出脸来,笑眯眯地道:“你是吃错药了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二叔得失心疯了呢,这么大冷的天,衣服不好好穿,鞋子不好好穿的,怎么着,你这是要上天啊。”
    “你……”谢保平气得眼冒金星,他手指哆嗦着指着谢悠然,道:“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说,从我后面将我打晕的是不是你?我那一百两银票,是不是也是被你抢走的?”
    “哟,这可新鲜了。”谢悠然笑着道:“二叔什么时候发了这么大的财,居然挣了一百两银票了?”
    “我……”谢保平噎住了。
    谢悠然又道:“二叔,用不光彩的手段挣来的银子,可是会打水漂的哦。俗话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想也得不到。你看那王友良和王癞子兄弟俩,就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起了坏心,做了坏事,结果怎么样?给官府给抓走了吧?听说还要砍头呢。二叔啊,你说,如果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去敲诈勒索别人的钱财,会不会也被衙役给抓走呢?”
    她说话绵里藏针,意有所指,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于是,齐齐地往谢保平看去。
    谢保平一听王癞子兄弟俩居然被抓起来了,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一下子就慌了。
    那一百两,说到底来得并不光彩。如果大丫上县衙告他个敲诈,他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而且,此事要是传开了,村人若是得知他早就知道王癞子放火烧了美食坊,却不告发,反而利用这个机会,去大丫那里敲了一百两银子,恐怕唾沫星子也能将他淹死。
    就算他们知道了那银票又是被大丫抢回去了,只怕也会站在她那一边,不会替自己说话的。
    一时间,谢保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指着谢悠然,“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谢悠然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她冷冷一笑,道:“对了二叔,这趟进城,我听说你找了个相好?是寻香楼的红芳姑娘?还听说,你那二两银子都花她身上了?啧啧,我说二叔,你也太重口味了,那红芳姑娘可是王癞子的人,你这也太生冷不忌了吧?不嫌脏吗?”
    花氏在旁听了半晌,可算是听明白了。
    早前谢保平就同她说过,知道了放火烧美食坊的人是谁。
    还得意洋洋地同她显摆,说要拿这个事去大丫那里敲诈一笔银子。
    她当时有些担心,怕大丫不是个善茬,他们吃不到好,便劝了丈夫,别再去招惹她。
    但现在看来,自家男人不但瞒着她去敲诈了一百两,而且还因为这个事,又被大丫给收拾了。
    把人捆了扔山洞里,就是她的手笔。
    心里正埋怨男人记吃不记打时,又听谢悠然说自家男人在城里招一妓,钱还都花在妓一女身上了,顿时脑壳里翁地一声,满脑子都炸了。
    她“嗷”了一嗓子,径直冲谢保平扑了上去,又哭又闹,又撕又打。
    “好你个谢老二,你个杀千刀的,敢情你这些天瞒着我们进城,就是去招一妓的?你个没良心,你居然敢招一妓?谢老二,你还是不是人啊,你个不知廉耻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下一半一身……”
    谢保平没料到谢悠然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爆出来了,一时有些慌乱。
    猝不及防地,就被花氏长长的指甲在脸上挠了几道血印子,顿时火辣辣地疼。
    “你个疯婆娘,你有病啊!”男人一把将女人掀开,然后撒开了脚丫子就跑。
    花氏平时虽然对谢保平唯唯诺诺,但她是个醋坛子。
    她的底线是,你吃喝赌都行,就是不能嫖。
    所以上回听说谢保平跟廖寡妇搞到了一起,才那么大张旗鼓的叫了娘家兄弟去捉一奸。
    本以为他会收敛一阵子,不曾想,他愈发得寸进尺,竟敢跑到城里去狎一妓了。
    难怪这段时间,他不愿意碰她!这一瞬,花氏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谢老二,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在家替你伺候老娘,照顾孩子,起早贪黑,累得跟牛似的,你不心疼倒也罢了,还敢跑到城里狎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混蛋,我跟你没完……”
    花氏尖利地哭喊着,冲着自家男人追了过去。
    等他们夫妻俩都跑掉后,二丫赶紧去将院门给关上了,还插上了门闩。
    杨氏也松了口气,道:“好了,总算清净了。”
    谢保顺道:“大丫,那一百两银子你真的拿回来了?”
    “嗯。”谢悠然笑了笑,道,“咱进去说吧。”
    一家人进了屋,围着火塘坐下,听谢悠然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俱都拍手称快。
    二丫道:“就该这么对付二叔,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三丫也道:“就是,墨辞哥就不应该好心还给他一床棉被,冻死了才好呢,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二丫附和:“是啊姐,你们还给二狗钱,让他打着上山砍柴的借口把二叔在山洞里的消息递给前院。要我说,就不该这么早让人发现他,让他在洞里冻个半死好了。不然这人总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村子里跟他们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知道得了好要领情,大家和睦相处,偏前院这帮血缘姻亲,总是时不时出来作妖,见不得他们好,总想着搞破坏,占便宜,跟他们过不去,着实让人鄙夷和生气。
    第268章 我还没嫁给你呢
    “行了,一人少说两句吧,”杨氏道,“毕竟他是你们二叔。”
    二丫撇嘴,“他可没用一点当叔叔的样子。”
    谢保顺道:“二丫三丫,你俩先回屋去,我跟你大姐姐说点事。”
    “哦。”二丫三丫听话地回了自己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