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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藏娇(重生) 第54节
    “不是顾慈,孤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表哥是个有番外的人,他的前世今生会在番外里讲清楚的,么么哒~
    这章小修了一下,把皇后的戏份,暂时删除,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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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如此直白的剖白,且还出自从不近女色的太子之口。
    满座哗然,低头一看,全是惊掉的下巴和眼珠子。
    顾慈愣在原地,像是有片云絮飘进她心里,载着她悠哉悠哉飞上九重天。
    四面睇来欣羡的目光,顾慈小脸呼呼冒烟,完全可以用来烤红薯。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真是、真是......她捂着脸,不想见人了。
    戚北落却一点无所谓。
    左右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知晓,小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子。
    况且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他若是再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不给她个确切的庇护,岂不让人笑话,招小姑娘伤心?
    “放肆放肆放肆,你放肆!”
    王太妃拍案而起,发上珠钗松脱,发丝斜散下大半。
    一顶乌黑的发团,从她发髻里头滑落。
    众人定睛一瞧,瞳孔骤然缩小。
    面前的王太妃头发早已花白大片,且脱落严重,只是平时一直拿假发遮掩,看不出来罢了。
    眼下□□一去,便原形毕露,方才那一番折腾,又“呼呼”凋零几根,再不复往日风鬟云鬓、风韵犹存的模样。
    唏嘘声四起,王太妃慌忙抓了假发盖在头顶,捂着脑袋大叫:“不许看!统统不许看!谁敢再看,哀家就、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喂鱼!”
    宫人内侍们忙不迭蒙住眼睛,戚北落却抱臂,犹自看得津津有味。
    王太妃哪里没遮严实,他就往哪里拼命瞅。
    顾慈本也想避让开,可见戚北落这般不客气,她便也壮起胆子,跟他一块不客气起来。
    反正出了事,还有他顶着呢,不虚。
    王太妃恨得牙根痒痒,抖着指头,指着戚北落鼻子道:“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给哀家拖下去,痛打二十大板!”
    “且慢!”
    几乎是她话音落定的同时,外头便响起一掷地有声的话语。
    众人齐齐转目看去,门外翩跹走进来一个人,锦衣华服,色若春晓,正是皇后岑清秋。
    “太子是本宫教养出的孩子,即便再放肆,也该由本宫来教训,不劳太妃费心。”
    两个内侍正提着碗口粗的木棍,准备去扣押戚北落。
    岑清秋轻飘飘地睨去一眼,那两人便登时吓软两腿,哆哆嗦嗦跪地求饶。
    王太妃安静下来,眯起眼打量,别的不看,就专门盯着她的脸,还有头发。
    ——每回见到岑清秋,她都是这样。无论宫内事务多繁杂,都抑制不住她跟岑清秋攀比的心,哪怕她年长岑清秋十多岁。
    她想不通,明明岑清秋都已经做了祖母,怎的皮肤还这般好?自己再年轻个十来岁,恐也比不上她。
    当下再瞥见旁边的铜镜,她就恨不得把它砸咯!
    “太子,要忙的事,都忙完了么?”
    岑清秋从兔毛手拢里伸出手,搭在嘴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方才她正在歇养颜午晌,这臭小子突然火急火燎赶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拽到这来,一路上跑得飞快,跟赶着去投胎似的。
    她还以为是王太妃闲不住,又在政务上给他使绊子,也就跟了过来,没成想,他竟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未来媳妇儿撑腰?
    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出事了,这臭小子都不一定能这么紧张!
    戚北落点了下头,眼睛还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慈,跟老母鸡看着自家绒毛稀疏的小雏鸡似的,温柔得都能掐出水。
    岑清秋翻了个白眼,朝王太妃曼声道:“既然太妃无事,那本宫便领他们回去,还太妃一个清静,左右......”
    她凤眼一挑,目光涣漫过四周,哼笑,“左右太妃这也冷清惯了,冷不丁来太多人,阳气一旺,冲撞了什么东西可就不妙了。”
    顾慈腔子里心气儿乱颤,差点笑出声。
    几日不见,皇后娘娘这骂人的功力是越发精进了,竟笑话这是鬼地方。那这所谓的太妃岂不就是......
    早年,沈贵妃还风光时,王太妃就总在背后撺掇她和皇后娘娘争宠。如今沈贵妃已难成气候,皇后娘娘可不就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到她身上。
    “你、你你你......”
    王太妃的脸,十分应景地青白交加起来,一口气没续上来,老眼皮子一掀,就昏了过去。
    宜兰宫登时乱作一锅粥,岑清秋慵懒地又打一个呵欠,使人去请太医,自己则领着戚北落和顾慈,淡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帝京的初冬,已经显出几分刺骨寒意。
    太液池边水汽足,一阵风打来,寒意见缝插针,一程接一程侵漫上身。
    顾慈身子骨一向弱,夏天怕热,冬天畏寒,目下手里捧着个暖炉,依旧冻得直颤牙。
    “可还受得住?”
    戚北落捏了下她冰冷的手,剑眉一下皱起,忙解下自己的狐裘,将她裹成个球,只露出一张娇嫩白细的小脸。
    自己则站在风口,帮她挡风。
    “你别站这,万一着了风寒可如何使得?”顾慈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人拉开。
    戚北落笑着戳了下她粉白脸颊,充耳不闻,犹自立在风口,如一座巍峨高山,岿然不可转移。
    顾慈力气不及他,折腾大半天,最后还是窝在了他为自己撑开的温暖小天地里。
    岑清秋瘪嘴觑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断过。
    秦桑掩嘴偷笑:“殿下和顾二姑娘感情好,娘娘瞧了,可是想起陛下了?”
    岑清秋猛地瞪圆眼睛,“本宫会想他?呵,天大的笑话!即便他现在就站在本宫面前,本宫连正眼都不带给一个的。”
    “咳——”
    沉闷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顾慈和戚北落都不说话了。
    秦桑笑到一半,猛地被这声咳嗽卡住嗓子,后半截笑生生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脸色都憋白了。
    岑清秋从他们的反应里,隐约发觉发生了何事,却一点也不慌,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坠在耳畔的珍珠耳珰,缓缓转身。
    对上宣和帝幽暗的目光,她微一挑眉,随意福了个礼,“臣妾给陛下请安。”便昂首阔步,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果真是,连正眼都不带给一个。
    顾慈忙要敛衽行礼,身子才俯到一半,就听岑清秋笑盈盈在前头唤:“都愣着做什么?走啊。”
    宣和帝面肌抽了下,脸更黑了。
    顾慈被逼无奈,硬着头皮抬脚。
    却听前头又响起一声轻笑,语气闲适地道:“朕看谁敢?”
    这脚就有点落不下去了。
    顾慈心里叫苦不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地讪讪而笑。
    戚北落倒一派从容,将她扯到身后,便抄手气定神闲地站着。
    “以后他们俩的话,你就做耳旁风,不必认真。左右也不是说给咱们听的。”
    一听就是从小被折腾习惯,都已经刀枪不入了。
    宣和帝瞥了眼两人握在一块的手,微微皱了下眉,转目再看岑清秋,心头不免泛起一丝异样滋味。
    冷哼了声,他道:“太子终于舍得从姑苏回来了?朕还以为,你要在那待一辈子。”
    戚北落捺下嘴角,摸着鼻子,不置可否。
    顾慈心里直打突,拽着他衣角催促。他却只笑着捏捏她的手,“放心。”
    果然,不出一个弹指,便有人替他答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还不是陛下给他带了个好头,教他不爱江山,爱美人?”
    “美人”顾慈:......
    这世上敢这么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天底下大约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当众被这么数落了一顿,宣和帝竟一点不恼,微微一笑。
    岑清秋不回头瞧他,他也不转身,就这么背对着道:“皇后此言差矣,俗话说,女效父,儿效母。太子这身臭毛病,焉知不是从皇后你身上过来的?”
    “你!”岑清秋倏地扭头,瞠目瞪他。
    “朕怎的了?”宣和帝悠悠转过来,对插着两袖,翘着下巴睨她。
    两军对垒,最忌讳冲动。岑清秋平了平气,丢下个白眼,偏斜玉面哼笑,“既然陛下觉得臣妾浑身都是臭毛病,那干脆废了臣妾这皇后,免得臣妾再教坏太子。”
    宣和帝心头猛地一抽,辣辣地疼,下意识就要拒绝。瞥见她眼角微微扬起的得意,他又眯了眯眼,幽幽勾起唇角,忽讶道:
    “皇后怎的猜到,朕这几日已经着手准备废后的诏书了?”
    这回轮到岑清秋心头抽搐,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去,手心微微濡湿,却还故作镇定,“那可太好了,诏书在哪?拿来给臣妾掌掌眼,看看是不是比当年那封后的诏书写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