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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她向来是个鬼灵精怪、天马行空的,想到哪出是哪出。
    “既然我都是哥哥了,七七睡在我怀里算怎么回事啊?”他总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堵死晏栖接下来所有的打趣。
    说着不耻的话,他眉眼仍如少年般干干净净的,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能让晏栖主动服软的,傅之屿还算头一个。
    “好好好,老公……”
    她还一连多叫了几声,正中他下怀,勾的一股子无名火蹭蹭往小腹上冒。
    偏偏她还不知死活地抬起脚踝,用圆润的脚趾剐蹭他小腿内侧,肌肤相触,带着火星子一样噼里啪啦。
    待到他俯身罩住她时,晏栖才笑吟吟地劝慰道:“背上还有伤呢,医生说了,不宜剧烈运动。”
    她的动作拿捏适度,傅之屿算是知道要是真斗智斗勇起来,他真得靠边站。
    好在傅之屿控制力比寻常人强,除了额前滋了些汗,别处又恢复如常。
    时间还早,两人又盖着棉被纯聊天。
    晏栖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我上次来德国是因为毕业旅行,四个中国人,一个法国妹子,还有一个德国本地人,德国男生把我们带到了当地有名的一家邮局,寄明信片那种。”
    “他问我有没有想寄的人?我脑子一片空白,摇了摇头。”
    傅之屿旋开床头小灯,起身喝了口杯子里的温水,润了润嗓子问:“不用给爸妈寄吗?”
    “那时候晏家公司正是拓展国际业务的时候,我爸妈国内国外两头奔波,他们要收到明信片得是八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也算晏栖为什么不像同龄女孩子那般恋家的原因。久等重逢的家庭模式相处惯了,亲情血浓于水,但也不是寻常人能依赖的那一种亲情。
    别人的亲情是能依靠的青山,她的是冰河下流动的奔流。
    “后来大家都写了,他们催我写。”晏栖笑笑,揣摩不透当时的心境了:“我选了张最漂亮的明信片和最符合我审美的一枚邮票,落笔的时候,写了傅之屿三个字。”
    “很奇怪,那时候我已经有接近四年的时间没见过你了,下意识想的却是这样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名字。”
    他眼底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心头一梗,启唇问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写我的名字?”
    “因为好像……再不写的话,就要一辈子都错过了。”
    她刚毕业那一阵,晏家就在物色合适的联姻者,晏栖一直都知道,她用了不多久就会回江城,接受家族长辈的商业联姻,所以写这封信时,她几乎是抱着了断情愫的念头写的。
    晏栖对往事一直挺洒脱的,真诚地说:“反正最后写的长篇大论也没寄出去,我准备往高中寄,但想着你可能也不会回去了,地址那一栏没填,干脆留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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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写的不好,不看也罢。”她弓着的身子弯成一道弧,黑夜将叹息声都无限放大。
    明信片上的内容她多多少少记忆的模糊,反正她写文章辞藻丰富,有人觉得文笔华丽,有的则认为华而不实,看久了难免矫情。
    往一边侧躺的姿势僵持的太久,傅之屿明显感觉到汗珠顺着脊背下滑到腰窝。
    这股子热意还是晏栖方才撩拨起来的。
    他长臂一揽,知晓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等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什么感受。
    一床被子卷成团儿倒下,两人无声相拥着,汗涔涔的鲜活肉|体混合着药膏味,深呼吸一口,晏栖的心跳也不禁漏了一拍。
    “被子掉了……”她出声提醒,可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如同桎梏住的铁板,炙热滚烫。
    晏栖伸手,想拽住被子角,男人牢牢摁住了她的腰际,低八度的声音在黑暗里漾着无声的性感:“别动,给我抱一会儿。”
    她乖乖的,大气不敢出一声,任由他将额头贴到自己的肩膀上。
    肩膀处传来一阵湿润。
    惊愕,接着是心头的温情,她没想到,年少深陷泥沼,遇事处变不惊的男人也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么脆弱的时刻。
    这种脆弱就好像轻折蝴蝶的双翼,将她的呼吸扼然紧促。
    “傅之屿……”
    “嗯,我在。”
    后悔痛苦的心绪交织,他心头的苦涩仿佛苦菊泡水,没人能解其中滋味。
    “都过去了。”她笑意低低,搭着他手臂恣意坐起来,“你看啊,我们会很好,一直一直都很好。”
    安心的力量包裹着他,那些遗憾解冰成流,淙淙流动在两人心头,傅之屿轻而易举从她身上获得了珍贵的治愈感。
    “我睡不着。”晏栖暗戳戳蹭了下他的裤沿。
    “想做什么?嗯?”
    刚经过情绪的梓宣泄,傅之屿此时的声音浓重又缱绻。
    “我……看会儿手机?”网瘾少女的日常怎么能少的了打几盘手游呢,晏栖算不上对游戏有瘾,但结婚前的闲暇时刻,这东西对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他蹙眉,显然不认同晏栖临睡还要玩手机这样不好的习惯,思索了半天做出退让:“不如看片儿?”
    接着傅之屿摁下遥控,套房的灯全亮了,房间落地窗的窗帘往两侧移开,夜色繁华,月光皎洁。
    “看……看什么?”她脖子到耳根涨红,在亮晃晃的光线下像多汁的蜜桃。
    晏栖以为自己听错了,傅之屿居然说要跟她一起看片儿,那她的羞耻心可挡不住,还不如打一盘手游呢。
    “不了吧。”她垂着头,女人睡裙下的肌肤像梨花印着雪,白皙温软,晃的他一阵眩晕。
    片儿这些的,要两个人一起看,她算是理解不了傅之屿的恶趣味。
    知道晏栖多想了,傅之屿也不辩解,他挑起眼尾,眼皮处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皱,摄人心魄,看的她心头一紧。
    将错就错,他微抬下巴,故意装的懊恼:“真挺精彩的,七七是不愿意看么?”
    即使傅之屿流露出一等的可怜表演技术,还用病号的身份加以威逼利诱,晏栖终究迈不过那道坎。
    “我不行的。”她自顾自把被子捡起来,往腰上一搭,紧阖着双眼,可眼睫明明颤的厉害。
    傅之屿没忍住,笑出声破了功。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流露这等的笑容,没顾忌没伪装,万分肆意。
    晏栖:?
    惊觉被绕进去,还是一场豪华的尴尬,她更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了。
    傅之屿拽她,她反抗的手脚并用,面色潮红,最后还是男人率先服了软:“行行行,我错了。不是睡不着么,我们现在挑一部电影看好不好?”
    瓮声翁气应下,她就看着傅之屿行动不太便利地打开房间内的投影仪,联网能选的片子不多,随便一番,还全是恐怖惊悚类的。
    “那就看鬼片?”
    傅之屿调试好设备,坐在床沿,回过头打量她的真实想法。
    她怎么能怂呢?鬼片就鬼片没什么好怕的。为自己打了下气,晏栖让目光平静下来:“可以呀,我没问题的。”
    高中那群男生就喜欢在晚自习起哄看鬼片,漆黑一片,恐怖音效回荡在教室里。
    直到教导主任来查岗,啪嗒一下打开灯,一个个小鸡崽子才安静不语,发觉比鬼片里的鬼更可怕的是现实里突然出现的教导主任。
    但在那会儿的喧闹中,她永远不参与不看,装作看鬼片打扰到自己学习的模样,嘴硬道:“看这些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无神论者,所以不感兴趣罢了。”
    不知道傅之屿是怎么觉察出来的,毫不留情一语道破:“我怕你看完更加睡不着了。”
    “怎么可能?不关灯就行。”晏栖软声道:“傅之屿,你别临时离开。”
    十指紧扣,他手心的温度烫的惊人,晏栖当时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看鬼片这事儿了,调整完姿势,专心把视线集中到屏幕上。
    探险队来到传闻中废弃的医院前,据说这里曾经关押了不少精神病人,最后自杀在院内,院长的死因更是迷雾重重。
    一行年轻人兴致勃勃开了直播,表示要夜探闹鬼医院,男男女女在记录的镜头前笑的格外开怀。
    转眼,电影中夜幕降临。黑白的记录镜头增加了观看的代入感,在不断的闹鬼小事下,探险队队员尖叫声不断。
    晏栖是真真后悔了答应傅之屿看恐怖电影,到后期只能用手捂着眼睛,开一条小缝来观看。
    更可气的是,她一偏头,发现和自己一同看电影的傅之屿神色平淡,仿佛看的不是恐怖电影,而是什么禅修记录片。
    傅之屿还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咕咚咕咚冒着泡,计上心头后,晏栖这类行动派准备拿出自己奥斯卡影后的演技主动出击。
    “屿哥儿。”
    她喊的小声,阴森森的鬼片氛围里,这一声更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动不动,听她的称呼就知道没好事儿。
    晏栖不说话,傅之屿只能随着她的心思,开口问:“不想看了?”
    “你有没有觉得床下有点奇怪?”她瞳孔里布满惊恐,几点泪花衬得人见犹怜。
    “……”
    需要配合是吧。
    傅之屿气定神闲,瞥了眼电影拉近镜头下长发披散的女鬼,“哪儿奇怪?”
    她握着他精瘦的小臂,睁大眼睛的同时还颤了声音:“好像有人在动。”
    “嗯。”他瞧着她演完一整套戏,还赞叹了句:“是挺奇怪的。”
    晏栖差点就绷不住了,傅之屿这还是人吗?居然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吗?!
    觉着逗傅之屿没劲儿,她悻悻收回手,劈头盖脸的挫败感写在脸上,就差标榜一句“我不高兴了,傅之屿快点来哄我。”
    他哪里读不出这些小心思,故意幽着嗓子吊她胃口:“要不要我现在往床下看一眼?说不定真有鬼呢……”
    “别。”晏栖拉住他睡衣袖子,一头栽进男人的胸膛,白净的手胡乱往脸庞上探,捂住他的嘴道:“别看了。”
    由于被勾着脖子,傅之屿弯着脊背,后背的伤口被扯了下,他咧了下唇角,无奈道明事实:“放心,床是实心的。”
    晏栖:“……”
    敢情她的自导自演一早就暴露无遗了?
    不过经过刚才胡乱的一通摸,晏栖意外发现他的额头特别烫。
    屋内温度不算很高,可傅之屿额角汗涔涔的,浑身哪儿都涌着热意,饶是再迟钝,她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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