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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
    离开占云,难道就一定能保证,不会遇到挫折坎坷,和令自己感到难堪的对手?
    叹息。
    人生难的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大家都有恐惧心,都想绕路。
    这一战,王一曼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鞠礼摇了摇头,关掉了王一曼的辞职流程。
    她可以代替老板审批一些小流程,这种中层人才的离职,她却不敢代劳。
    ……
    王一曼提完了辞职流程,与房艳聊过了,便回到自己座位收拾东西。
    办公室却不给她清静,四周人声纷杂,往日里坐着干活的同事们,都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四处乱跳。
    她抬头观察,终于从郑子夏的嚷嚷声中得知,鞠礼花掉了与她打赌赢了的那5块钱,请大家吃下午茶。
    “……”抿着唇,她心里发恨,熊熊烈火在周身燃烧。
    郑子夏像还不觉得这把火烧的不够狠,如之前在《兵王》杀青宴上,吐槽直怼外聘制片人时一般,他一点没准备把自己的讨厌藏肚里,嘴上丝毫不饶人。
    “王总监,来点儿下午茶不?鞠礼请客,打赌赢的钱哦。”他半坐在自己办公桌上,项目发行成功,大家难得潇洒得闲,他姿态也放肆了起来。
    “……”王一曼转头恶狠狠瞪过去,眼神像要吃了郑子夏。
    “……”郑子夏挑眉,微笑,能把人气死。
    “本来想让她拿这5块,当个棺材本儿的。”她冷声道。
    话音一落,四周便静了静。
    正拎着一袋鸡翅,准备回座位一边慢慢吃一边继续干活的某员工,整个人僵住。
    难道,他手里拿的是别人的‘棺材本’?
    “……”
    “……”
    许多人的动作,都顿了顿。
    多是悄悄关注王一曼和郑子夏的——来了,每日一吵终于要来了,这次恐怕冲突升级!
    果然,郑子夏这个男的,从不让想看热闹的人失望。
    他先是气的虎了下脸,紧接着又眉开眼笑,回道
    “我们才本来想让你赢这个钱的,毕竟……某些病好些挺难根治的吧?给你拿着治病多好。奈何啊,能力太强,想输输不掉啊。”
    他声音极尽刻薄,很多男人都不善于跟女人吵架,或秉持绅士身份开不了口,他却从不是这样的人。
    小时候辩论会的时候,他每每都要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在辩论会场上口出恶言的冲动。
    “……”王一曼气的直哆嗦,东西也不收拾了,拎起包转身就走。
    “……”郑子夏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收起笑脸。
    多少个岁月,未能一胜,终于,他也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王一曼这些个玩意,之前还嘲鞠礼赌徒心态?
    现在知道是谁赌徒心态了吧?
    就王一曼这样输不起的,居然敢主动跟人打赌,还狮子大开口的报价五万,夹枪带棒的讽刺鞠礼出不起这个钱。
    嗤!
    ……
    ……
    晚上的工作准备好,到下班时间,大家便准备离开了。
    钟立言带着鞠礼往外走的时候,正遇到从卫生间回来的高蔷。
    高蔷向两人打招呼。
    鞠礼微笑着点头回礼,钟立言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就酷酷的把高蔷略过了。
    衣袖都不拂,走的特别洒脱。
    公司里的大概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在老板眼中,是透明的吧。
    ……
    去饭店的路上,郑子夏带着发行副总房艳和法务老大赵玲珑。
    鞠礼坐老板的车。
    到时跟爱果谈判,主要以房艳和郑子夏为主,赵玲珑则要给条款把关,以此作为谈判过程中的补充。
    自从上次开始,鞠礼便从坐副驾位置,改成了坐在后排,与老板并肩。
    她将自己提前准备的罐子提拉米苏递给钟立言,柔声道“老板,甜度适中的提拉米苏。”
    晚上要先进行一个小时的谈判,钟立言已经工作了一下午,对体力脑力的消耗都很大。
    再坚持到晚饭,估计会饿坏。
    而且即便等到了开宴,先上的肯定是凉菜,也不垫肚子,还是得先吃一些。
    本来就有胃病,不能不预防。
    钟立言看了一眼,罐子蛋糕的铁盒子色泽很温馨漂亮,但不是她之前曾给他吃过的,用有宇宙图案纸托装着的小蛋糕。
    虽然有些遗憾,但他还是接过来,开盖后慢慢食用起来。
    老板的专用司机师傅,车开的很稳。
    鞠礼捏着一杯热牛奶,液体也并不怎么晃荡。
    老板吃两口,她就递一下牛奶。
    他喝一口,她再接过来。
    “你不饿吗?”他问。
    “下午我请大家吃下午茶的时候,也给自己买了点吃的。”她答道。
    “……”钟立言舔抿蛋糕的动作顿了下。
    他不知道她下午请客,显然,这份请客名单里,没有他钟立言。
    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她察觉到他半天没有动,转头来看,他才继续捏着塑料小勺,吃提拉米苏。
    口味好似不如方才吃着好吃了……
    “老板,王一曼提交辞职流程了。”这件事在心里憋了好久了,看到流程后,她心里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嗯,我看到了。”他漫不经心的应声。
    “您会审批通过她的流程吗?”她问。
    “房艳已经在跟她谈了,能留则留,留不住就走吧。”他似并不甚在意。
    “……”鞠礼沉默了下。
    王一曼也算是公司里很重要的人才了吧,不会觉得遗憾吗?
    在公司里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白白培养了这么多年,最后要放走去给别人赚钱了。
    有点替老板觉得可惜。
    是不是她跟王一曼冲突的太厉害了?
    “你是怎么把她欺负走的?”钟立言突然转头问。
    “啊?没有!”她立即否定,转念又觉得有点心虚,便嗫喏道“也不是我先还手的……是她硬要把工作上升到私仇,还逼着我打赌。老板您不知道她有多气人……”
    想狠狠吐槽下王一曼又是跟她打赌,又是搞个破‘对赌协议’做出怕她耍赖的样子,还当着她的面大声嚷嚷‘不知道赢了5块该怎么花’,那才是变着花样的欺负人。
    算了,说太多,就成了跟老板告状了。
    她抿住唇,只叹了口气。
    钟立言忍俊不禁。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王一曼是她欺负走的?
    他就是不满她请客不带他,随意吓她一下。
    结果居然诈出八卦来了……
    “员工有了离开的心思,强留是没用的。留自然会挽留,但很多事,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让房艳去跟她谈吧,结果如何,公司都尊重她的选择。”钟立言终于耐心开口,向她简单解释了大体思路。
    鞠礼点了点头,接过他吃剩下的提拉米苏罐子,一边将罐子盖好,一边道
    “老板,我入职半年左右,遇到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
    见她有谈兴,大概是因王一曼的辞职而受到触动,他点了点头,双手轻轻合握搭在身前,很配合的看着她,听她说话。
    模样有些温柔。
    “成熟的大制片们,在争取一件利益时,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沉浸在失败中,更不会增加损失。”她回忆着自己所见所闻,徐徐道来
    “像岳梦恬,即便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最终也明白如何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甚至懂得示弱示好,放下自己的骄傲。”
    “……”钟立言看着她,车外投射进傍晚昏黄的光,混杂着初亮起的霓虹,让她白皙的面颊,晓得有些迷蒙。
    “邱芳姐甚至还跟我说过,有一次,她跟别人竞争一个东西,明知道是对方使绊子,但最后她也跟对方握手言和了——因为握手言和于未来自己的事业有利。他们的选择,都是及时止损,开始新征程,去争取下一次成功。”鞠礼抿着唇,想了想才道
    “我以为王一曼也是这样的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她这样的年纪,爬到一家大公司的总监位置。”
    站在自己的角度,鞠礼希望王一曼最后立即滚蛋。
    但一个人的职业化成长,很大程度显示在能抛开个人角度,站在公司立场考虑事情。
    想到王一曼的离开,她又觉得这件事不对。
    “你是不是觉得……原本以为王一曼是可以一战的对手,却发现她原来如此不堪一击?”钟立言终于开口。
    说这句话时,他声音压的很沉,语气很平和,显示着成熟男人的耐心,和讲话时的稳重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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