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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节
    昭丰帝好脾气地笑了笑,旋即转头看向掌印大太监。
    “刘福,速去拟旨。”
    刘福应下来。
    而此时,忽有太监入得殿内,通禀道:“皇上,陆指挥使在殿外求见。”
    陆塬?
    他来做什么?
    昭丰帝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两日似乎并没有交待陆塬什么差事。
    那想必又是有了什么新的八卦了。
    刚定下了两个中意的炼丹童子入宫之事,眼下又有新鲜事听,昭丰帝心情颇好地道:“将人传进来。”
    陆塬很快走了进来,向昭丰帝行礼。
    “你此时进宫,所为何事?”
    昭丰帝坐在矮榻之上,端起了一盏茶,摆出一副等着听热闹的架势。
    陆塬却一时未语,只看了看昭丰帝左右。
    不必昭丰帝开口,继晓已自行道:“若陛下没有其它差遣,那贫僧便告退了。”
    昭丰帝点头,又命内侍相送。
    不相干的太监亦被屏退,陆塬这才开口说道:“皇上,云妃娘娘今日在开元寺中遇刺了。”
    昭丰帝脸上等着看热闹的表情一滞。
    怎么……竟是自家的热闹?!
    “云妃可有恙?刺客可抓到了?”昭丰帝忙问。
    妃嫔在宫外被行刺,这可不是小事。
    “回皇上,云妃娘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眼下已被护送回宫。至于刺客,抓到了一个活口,已暗中押至诏狱审讯。”
    陆塬的声音不大,却仍清晰地传入了刻意放缓脚步的继晓耳中。
    僧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再抬步时,已恢复了一贯平静。
    殿中,昭丰帝正不解地问:“云妃好端端地为何突然出宫?”
    莫非还跟太子学上了?
    “……”陆塬觉得关于云妃是否好端端地这个问题,似乎几日前才同陛下讨论过。
    “据闻是云妃娘娘近来身体抱恙,久治不愈,这才出宫祈福——事先乃是得了宁贵妃娘娘准允的。”
    昭丰帝轻咳一声。
    他将云妃抱病的事情倒是忘了。
    “既是出宫,身边难道没有护卫相随?怎还能叫刺客近了身受惊?”昭丰帝岔开了话题掩饰尴尬。
    “云妃娘娘行事向来谨慎低调,不愿惊动百姓,故而只带了两名宫女内监,及四名护卫。”陆塬如实道:“而对方刺客来势汹汹,足有十余人,且个个身手不凡,以一当十。”
    昭丰帝神情一震,“嚯”了一声。
    “如此情形之下,云妃还毫发未损,这四名护卫倒是不简单。”
    看来贵妃此番也是难得用心了。
    陆塬却道:“四名护卫皆身负重伤,真正救下云妃娘娘的,是隐匿在暗中、太子殿下的人。”
    “太子?”昭丰帝大感意外。
    旋即,眼神微动地道:“既有宫中侍卫相随,太子为何又特地差人暗中相护?”
    “云妃娘娘甚少出宫,殿下想来也是放心不下,为保万全。”刘福在一旁轻声说道。
    昭丰帝下意识地点头。
    应是如此。
    毕竟太子总也不可能事先就料到云妃一定会被刺杀。
    但是……
    想到某处,昭丰帝又忽然觉得不无可能。
    “如此说来,太子眼下必然已经得知此事了?”昭丰帝看向陆塬。
    陆塬点头。
    “朕去看一看云妃。”昭丰帝忽然起身。
    陆塬闻言及时道:“那臣先行告退,待查明了刺客身份,再来禀明陛下。”
    昭丰帝点了头,先一步离开了内殿。
    陆塬临走前,多看了刘福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福公倒是报恩心切。”
    有这个掌印大太监在,陛下便是想对殿下起疑心,只怕都是难事。
    怀恩看似离开了皇宫,可却也未曾真正离开过。
    刘福也笑了笑,语气如常地道:“陆指挥使此言差矣,洒家向来都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陆塬懒得同这老狐狸多说,只拱了拱手,便转身退了出去。
    咸福宫内,宫婢脚步匆匆地通禀:“娘娘,陛下来看您了。”
    第517章 想娘家的殿下
    一年中,咸福宫中的宫女,能有机会说出这句话的次数,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云妃也显得有些惊惶,立即强撑着起身下床。
    宫女连忙替她披衣。
    而饶是如此,待昭丰帝行进来时,云妃亦未能准备妥当,只能神色不安地行礼。
    “臣妾不知陛下圣驾来此,失礼不周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昭丰帝看了她一眼,便在一旁的椅中坐了下去,语气随意地道:“朕只是来看一看你而已,你既身体抱恙,便也不必特地起身,这般拘束。”
    云妃垂下头:“多谢陛下体谅,臣妾不敢。”
    昭丰帝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说嚣张跋扈不可取,可儿子都坐上太子的位置了,怎就不能拿点架势出来?
    “你们都去外面候着。”昭丰帝抬手屏退了殿内宫女太监。
    云妃站在那里,呼吸都微微窒住。
    她大致能料到皇上要问她些什么话,可她究竟要如何回答,才算妥当?
    “朕听闻你今日出宫前去开元寺祈福之时遇了刺——”昭丰帝看着她问道:“你可知对方是何来路?”
    “臣妾当时吓得六神无主,且那些人个个蒙着脸,臣妾也无从分辨。”云妃微微抓紧了衣袖。
    “那你可知道自己得罪过什么人?”昭丰帝又问。
    云妃亦是摇头。
    “臣妾不知。”
    昭丰帝动了动眉毛。
    不知?
    睁眼说什么瞎话呢?
    昭丰帝未再多问什么,只道:“既如此,你且安心休养便是。”
    看来他就不该白跑这一趟。
    “是,多谢皇上。”
    见昭丰帝起了身离去,云妃连忙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昭丰帝在心底无奈松了口气——站着都没动,恭送什么呢?就不能往外走两步,有点诚意地送一送?
    这毫无争宠气息、妃子们唯一的愿望仿佛就是平安养老的后-宫,还真是时常叫他觉得挫败啊。
    昭丰帝离去后,云妃方才舒了口气。
    她并非多言任何,只盼着不要再惹祸上身才好。
    昭丰帝刚走没多久,宫女便又来禀:“娘娘,殿下来了。”
    “快让人进来。”
    少年行入殿内,向云妃行礼。
    “儿臣给母妃请安。”
    云妃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起他的手臂,可伸到半空中,却又忽然收了回来。
    她今日实在慌了神,竟险些忘了既安向来不喜旁人碰触。
    “母妃可好些?”祝又樘看着她,语气中有着关切。
    “无碍,明太医已经来过,药也已经喝下了。”云妃一语带过自身之事,也不提寺中惊险,只道:“今日,多亏你思虑周全……快坐下,母妃有话要交待于你。”
    起初她也不知既安暗中派人保护于她。
    祝又樘点头落座。
    便听云妃低声叮嘱道:“方才你父皇来过了,问了我两句话,我什么都没提……母妃知道你向来心细,可还是要交待你一句——若你父皇问起,你万也不能多说什么……可记下了?”
    祝又樘未多言,只点了点头。
    对于母妃这样的嘱咐,他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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