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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我就想看看我儿子,这么久了,他是不是忘了我……”
    “怎么会,你是他的妈妈,他肯定很想你。”
    孔雀草泪眼朦胧,听了陆苗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陆苗抱着孔雀草按照她说的来到一处民宅,但大门上却挂着把明晃晃的大锁,看样子应该是没人了。
    两人傻站了良久,陆苗只好在就近的马路牙子上坐下休息,她将孔雀草放在一旁,顶着大太阳一张脸晒得通红。
    “我家就在这里,我没有记错。”孔雀草低垂着叶子,双眼无神的发呆,陆苗喝了口水顺便给她也浇了点。
    乡下的马路边偶有赶着骡子经过的村民,陆苗安慰了孔雀草几句便跑上前问,“大爷,您知道王玉娟的家人去哪了吗?”
    赶骡子的大爷眯着眼打量陆苗,听到熟悉的人名想了想缓缓道:“那家人给小孩治病去了,在大医院还没回来呢。”
    陆苗:“您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大爷摇摇头,“不清楚。”
    陆苗不便再问,转身却见那头健壮黝黑的骡子正拿鼻子嗅着孔雀草!
    陆苗立马冲过去将孔雀草抱在怀里,睁圆了杏眼恶狠狠地瞪着这头健硕的黑骡子,心通通直跳!
    这头蠢驴是准备吃了她的孔雀草吗?!
    身旁大爷吆喝了一声,那头驴眼珠往上一翻抖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朝陆苗撅起屁股然后甩着尾巴走了。
    那是什么眼神?
    陆苗顿时觉得这头骡子绝对是人转世的,刚刚分明是在鄙视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v了,接下来发展的都是剧情,男女主感情也在其中,这真的不算是一篇正经的萌文,这几天看到掉收藏真的心塞……
    如果有姑娘要弃文,作者虽然有点难过,但还是希望我们可以江湖再见,么么你们o(* ̄) ̄*)o
    第21章
    陆苗也是后来问了附近的人才知道,王玉娟的家人带着孩子在a市治病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
    孔雀草听后又燃起一丝希望,治病说明她的儿子还活着,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辗转去了a市。
    去的路上陆苗坐在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怀里的孔雀草心情却难以平复,看到陆苗疲惫的神色心里一阵心疼。
    孔雀草生前叫王玉娟,有个很可爱的儿子,她和丈夫进城务工,家里的老人又都年迈,两人只好把孩子带在身边,日子虽然过得贫穷可一家三口却很幸福。
    直到有一次她的儿子因感冒发烧迟迟不好,夫妻俩把孩子带到医院检查了才发现是白血病。
    化疗初期王玉娟辞去了工作一心在医院照顾儿子,她的丈夫除了自己的工作又额外找了两份零工,一天到晚拼命干活赚的钱都用在了儿子前期的治疗。
    这样的生活虽然满是阴霾,可夫妻二人却为了儿子依旧对生活充满希望,等到孩子做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因为费用高,王玉娟和丈夫只好四处向亲戚借钱,东拼西凑下才凑够了第一笔手术费用。
    王玉娟去世的那晚她刚从银行里取出钱,丈夫接了晚上的活,她只好一个人过来取。也就是那晚等她从银行出来便被两个小偷盯上,两人鬼鬼祟祟的尾随她一路,快到医院时一人冲出来猛拽她的钱包,一人拿刀抵着她的脖子。
    思及旧事,那晚漆黑浓重的夜色是她此生再难体会到的绝望。
    王玉娟永远记得那晚自己的无助,她紧紧抱着挎包不松手,小偷用刀划破她的手指,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一个瘦弱的女人终究抵不过两个存了野心的狂徒,王玉娟死命攥紧绳带,无尽的绝望中只剩声嘶力竭的求饶。
    女人的哭喊没过多久引来了附近人的围观,王玉娟趁机大声呼救,其中一名小偷见她迟迟不松手,凶狠地撕扯住她的头发淬了口口水,被贪欲蒙蔽了双眼,拿刀的人没了耐心,直接将刀刺进王玉娟的喉咙,听她无助的呜咽声恶狠狠地骂她:贱女人。
    暗黑不见底的深渊席卷而来,王玉娟在血水模糊间失去了意识,唯一放不下的是她将要做手术的儿子。
    原以为一切就此结束,直到她醒过来的那天,发现自己竟然成了植物园里的一盆花。
    王玉娟遇到了陆苗,那个白白净净,清丽秀气的植物园园主,在那里她认识了很多死后成长为植物的人类。
    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带着死前的记忆重生,从此以后不再是人类,而是一盆花。
    陆苗告诉王玉娟,她现在是一株孔雀草,重生意味着自己的遗愿未了,等将来做好决定的那天,陆苗自然会帮她。
    往事虽不幸,却也没有绝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孔雀草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神情恍惚,她一直挂念的就是她的儿子,那天她离开以后,也不知道小然第一次手术的钱凑够了没,他的病情好转了没,杀她的那两个小偷是不是还在逍遥法外。
    当时她的钱包被抢以后,她依稀记得不断逃离的狂徒再不见踪迹……
    ……
    颠簸了一路,等陆苗和孔雀草到达a市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陆苗依照乡里邻居给的地址抱着孔雀草直接去了市人民医院。到了那询问了护士才知,医院里患白血病的儿童有好几个根本就不清楚陆苗说的是哪个。
    被护士不耐烦地说了一通,陆苗顿觉自己长了个猪脑袋,问问孔雀草不就知道了……
    “我儿子叫赵然,今年八岁,头发很黑,眼睛亮的像星星。”
    孔雀草缓缓说着,微蹙的眉舒展,眼里尽是暖意。
    后来陆苗找到了那间病房,此时抱着孔雀草站在门外却不敢进去。
    怀里的孔雀草情绪激动,伸出长叶附在门上,那扇门还没打开,泪水便溢满她的眼眶。
    颠簸了一路,如今朝思暮念一直是她心头执念的亲人与自己仅有一门之隔。
    一切近在咫尺又怕恍如一梦。
    “陆苗,我能见到他们吗?”她哽咽,快要哭出声。
    陆苗本是局外人,此时垂眸看她心情却也随孔雀草一同难过,于是轻声安慰:“会的,他就在里面,你难道没听到护士说的,你儿子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明天做第四次手术,骨髓移植,如果身体不排斥,孔雀草的儿子会很快好起来。
    孔雀草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心跳却随着陆苗的敲门声不断加快,因为紧张,她的茎叶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来开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中等个子,脸庞圆圆的,看上去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的两只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
    中年男子看到门外的陆苗有些愣,疑惑道:“姑娘,你找谁?”
    陆苗眼睛飞速的扫过他身后,一眼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估摸着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陆苗抱着孔雀草,编了个理由解释,“我是一家爱心机构的工作人员,了解您儿子的情况特地过来探望。”
    爱心机构?
    赵涛听着好像有点印象,之前为了给儿子筹第一笔手术费,的确有不少爱心人士过来探望。
    见女孩一脸诚恳又说是特地过来看望儿子的,赵涛打心底感动忙热情的招呼陆苗进来坐。
    眼前的中年人目光平静的扫过那盆孔雀草,却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孔雀草瞬间湿了眼眶,目光追随着他,深情而绝望。
    一年未见,她的丈夫黑了,瘦了,也才三十几的年纪额角上已经有好几道皱纹了。
    进了病房,陆苗便看到那个孩子了,因为生病他看着特别瘦,头上还戴了顶蓝色的帽子,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看漫画。
    怀里的孔雀草在看到儿子的一瞬间,泪水轰然决堤。
    病床上的小男孩又瘦又小脸色苍白,瘦如枯柴的手正打着点滴,孔雀草咬着唇怕自己哭出声,此时她听到儿子乖巧的问候陆苗,姐姐好。
    眼前的孩子朝陆苗微笑,咧开嘴角露出四颗大白牙,白净的小脸秀气的像个小姑娘。
    这孩子真的太瘦了,陆苗忽然想到了多肉,这孩子比六岁的多肉还要瘦弱。
    不过确实像孔雀草说的一样,赵然那双乌黑圆澄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姑娘,这花先放这吧,我看你抱着挺累的。”
    赵涛热情地招呼陆苗坐下,想帮着陆苗抱那盆花。
    “谢谢大哥,这花我正准备送给你们,放在病床边最好了。”陆苗说着将手里的孔雀草递给他。
    赵涛接过花,才感觉这盆花的重量不是一般的重,又见这花叶子上都是水,心里猜测可能是人姑娘来时浇了水。
    “这花挺重的,您还大老远的抱过来。”赵涛将花仔细的摆在床边的小桌上,看着陆苗越发不好意思。
    赵涛为人老实忠厚让陆苗不自觉放松了情绪。
    “姑娘,你吃个苹果吧。”
    陆苗接过苹果道谢,想着孔雀草这时候还不能说话,于是她开始询问起赵然的病情。
    说起这个赵涛饱经风霜的脸瞬间沧桑了不少,但语气却满含希望,他说:“然然前些日子才出了重症监护室,大夫说找到匹配的骨髓再做两次手术就会好起来。”
    病床上的赵然耳尖的听到爸爸说自己的病马上就会好起来,兴奋地抬头对着两人微笑。
    他也满心雀跃的期待自己快些出院,在这家医院呆了快一年,他都快不记得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了。
    “孩子的母亲呢?”陆苗试探的问道。
    一提到他妈妈,赵然眨巴着眼睛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我妈妈去外地工作了,等我病好就回来。”
    爸爸说等他病好了妈妈就会回来,为了尽快见到她赵然每一次的化疗都能忍住不哭,即使再疼他都能咬着牙坚持下来,因为大夫说了,只有做化疗自己的病才会好得更快。
    听了赵然的话,陆苗明白似的点了点头,牵起的唇角却笑不出了,她看向赵涛却也注意到那双晦暗无光的眼眸溢满湿潮,一个大男人瞬间变得落寞。
    看来赵涛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他的妻子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
    这话孔雀草肯定也听到了,她是不是已经伤心欲绝,陆苗忍着鼻尖的酸涩继而岔开了话题。
    赵然捧着漫画书又躺回到床上,满是针眼的手一页一页翻看着那本漫画书,本来认真地表情却在下一秒皱起了眉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哭声很小,是低低的啜泣,仔细听了会赵然抬头看向坐在前面的爸爸,爸爸和那个小姐姐还在谈话,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没听到……
    赵然皱着小脸,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扭头奇怪的看向病床旁边的那盆花。
    绿色的叶片轻轻颤动,孔雀草紧捂着唇泪眼朦胧的看着丈夫和儿子,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可眼前的一幕却也了了她的遗愿。
    床上的赵然慢慢放下手里的漫画书,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的孔雀草看,那阵哭声好像就是从这发出来的,声音很熟悉,特别像他的妈妈。
    哭声渐渐平息,赵然指着孔雀草一脸奇怪的对赵涛说:“爸爸,我听见有人在哭。”
    陆苗和赵涛都是一愣。
    空荡荡的病房哪有什么哭声赵涛根本就没听到,听儿子这么说,微笑着轻声训斥:“瞎说啥呢,看你的书去。”
    有客人在,这孩子就爱乱说话,赵涛有些尴尬。
    只有陆苗清楚,赵然说的是实话,坐的有点远她虽然没听到,可她抬头就看孔雀草在哭,看着她的丈夫和儿子泪流满面。
    既然将她送到了这,就该接受孔雀草即将离开的事实,陆苗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向赵涛道别。
    “大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陆苗直言要走,赵涛也不好再留,于是两人客套了几句。
    临走之前陆苗走到那盆孔雀草跟前,俯下身子贴着那朵小白花,轻声说:“孔雀草,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但愿你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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