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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节
    “第五先生可要点下酒小菜,今天的糟鱼做的不错。”
    伙计们异常的热情弄得第五先生心惊肉跳,一番旁敲侧击,一人赏了一钱,才弄明白楼下那位算命先生说过什么。
    第五先生一听,顿时了心。
    急着嫁女儿,固然是因为他看了曹韦陀送的丰厚买妾之资,还有一个原因是担心张家传播的谣言发酵起来,女儿身价大跌,那时只能廉价出手。有此顾忌,才答应的那般爽脆。
    但是,女儿只给人做一个十三妾,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的。在第五先生看来,凭自己女儿的姿色和伶俐劲儿,前程应该更加远大才对。这时听伙计告诉他,那算命先生说他女儿有贵命,自然紧张。
    第五先生急忙下楼,到了李鱼面前。
    李鱼大喜,这灵光一闪果然用了。
    他先要了第五凌若的生辰八字,煞有其事地算了一番。
    第五先生急问道:“先生,如何?”
    李鱼缓缓地道:“令媛的命格很怪啊,似极贱,又似极贵。”
    第五先生心想,给人作妾,还是十三姨娘,那还不贱?可又极贵……
    第五先生心痒难搔,忙道 :“请先生说个端详。”
    李鱼咳嗽一声道:“不瞒足下,在下算命,所擅者是摸骨……”
    第五先生马道:“小女不便下楼,那有劳先生升阶了。我搀先生。”
    李鱼心狂喜,摸摸索索地拿过幡子竹杖,第五先生殷勤地搀扶着,将他搀楼去。
    卧房内,第五夫人刚又劝说一通,口都说干了,到了堂屋正在喝茶。内室里,第五凌若对她的劝说始终不发一语。心若死灰,是她此刻的模样,至亲之人的出卖与背叛,让这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姑娘对人生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这时,第五先生扶了李鱼进门,第五夫人一见诧异,急忙站起来:“当家的,这是……”
    第五先生道:“这位乃是神相,我请来给女儿摸摸骨,快打开帘儿。”
    第五先生向婆娘呶嘴示意,第五夫人不知里,还当是他找来个算命先生帮着劝女儿,如果算命先生也说女儿该跟了曹韦陀,那女儿不认命了?
    “还是当家的想的精细。”
    第五夫人难得看丈夫顺眼了些,赶紧挑开帘儿,第五先生扶了李鱼进去。
    第五凌若躺在榻,气色灰败,发丝凌乱,一双原本星辰般的眸子,此时黯淡无光。
    她被下了药,现在周身无力,不但起不了身,连声音都说不出来,只有一双眸子能勉强转动。
    李鱼被扶进来时,第五凌若听到声息根本没有望过来,她痴痴呆呆地看着帐顶,似乎要透过帐看到天尽头的样子,直到李鱼在榻边坐下都没转眸看一眼。
    第五先生道:“女儿啊,这位先生相术高深,爹请先生来,给你摸骨算命。”
    第五先生说着,拉起女儿软绵绵的手,放进李鱼手里。
    第五凌若微微转眸,一眼看到李鱼,登时双眼张大,露出惊喜不禁的光来。
    李鱼固然做了伪装,第五夫妇包括店里伙计只看过一面,分辨不出,可第五凌若如何看不出来。
    第五凌若这一刻欢喜的泪都要流出来,她听了父亲说的话,再看到李鱼此刻的扮相,如何还猜不透他如何进来。只是,她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只有眼波盈盈欲流,传达着她无尽的喜悦。
    李鱼用双手轻轻合住她的手,眸子也转正过来。反正第五夫妇站在侧后方,看不见。两人执手相望,四目相对,这一时、这一刻,情脉脉,意绵绵,两颗心,深深地楔合在了一起。
    第383章 过门在即
    李鱼和第五凌若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相逢。
    一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一个有口难言,还要装作盲人。
    眼看到第五凌若如此模样,李鱼如何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如何不明白第五夫妇对她做了什么。
    李鱼执着她的手,拇指按着手背,仿佛在摸骨,食指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带你走!”
    第五凌若欢喜的眼涌出泪花,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鱼,她想点头,可是颈部肌肉.根本不听使唤,第五凌若只能用力地瞬了瞬眼睛,向他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第五凌若过门在即,李鱼根本无法从容安排,此时必得争分夺秒。
    所以在这短短刹那,他已飞快地思索过,除了用最简单暴力的办法,已然别无选择。
    打昏第五夫妇,带着第五凌若从门是无法离开的,尤其是她现在酥软无力,李鱼又不知该如何替她解除,不过好在这扇窗临着后街。
    一楼是大堂,举架高,所以这二楼实则如同普通三楼的位置,用被单系成绳索,应该可以带她下去。也许很快会被发现,可若幸运的话,应该逃得掉。如果在外边再能找到一辆车子的话……
    李鱼想着,又用力捏了捏第五凌或若的手,向她示意,然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李鱼的突然站起,把第五先生吓了一跳,急忙向前一步,道:“先生,我女儿……”
    李鱼头一扭,右手已经抬了起来,他要一掌切昏第五先生,可是手刚刚抬起,头才扭到一半,障子门外传来一声轻咳:“第五先生,我家东翁来了。”
    李鱼应变极快,眼睛迅速翻,头扭过来时,已经又翻了白,手举得虽太高了些,而且呈刀状,但是配着他激动的语气,似乎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也能说的过去。
    “令媛的骨相,实是我生平仅见。骨骼清,命格极贵,只是内详情,不宜外宣……”
    李鱼说到这里,障子门已经拉开。
    曹韦陀当门而立,大账房站在旁边,门左右隐见衣角,应是有侍卫站在那里。
    曹韦陀看到室情形,微微有些好,迈步走了进来,瞟一眼那“布衣神相”的幡子,呵呵一笑,道:“大人,是在请先生算命吗?”
    这时候的大人,还是专指家长辈,并不是官场称呼。其实,妾算是一种“货物”,给了妾资后,这个妾与原来的家庭没有什么关系了,算是被买去的,原来家庭的亲眷在夫家也毫无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