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2节
    深深的叹了口气,刘彪想起花费的那些个银子,语声有些哽咽,“还是徐管家知我。”
    徐福活了五十多岁,早已是人精了,他什么人没见过?刚刚那句话,他就是故意试探的,此刻见刘彪明显有了感情浮动,又道:“刘大人不必如此,以小人看来,以刘大人的能耐,想要立些功绩,重新爬上高位,并不是难事,而且刘大人是真有本事的,想来您的顶头上司,也会重点培养您,飞黄腾达之日,想来是指日可待!”
    不听徐福说的这些话还好,一听差点没把刘彪给气晕了,自他被辙了职,重新买了个屯田主事的官位后,所有的官员都不待见他,明里暗里都拿他说事,还有他那个顶头上司,听说他前年还是城守时买回家的一房小妾很是漂亮,竟然暗示他早点给送过去!
    这天杀的狗才,那房小妾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功绩!
    对,只要立下功绩,就有可能重新爬上高位,等我升了官,发了财,定要这些瞎了眼的狗官们好看!
    想到此处,刘彪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变的急功近利,眼巴巴的望着徐福道:“徐管家说的极是,只要本官立下功绩,就能重新爬上高位,只是不知徐管家这次来找本官,可是有事相商?”
    如果徐福真的有事相求,不正好就是一件功绩么。
    徐福在心中冷哼一声,暗骂这刘彪当真是蠢的可以,只要在他面前放把草,就能像牵驴一样,想把他弄到哪里,就能把他弄到哪里。
    不过刘彪越蠢,对他越有利!
    故意皱了皱眉头,徐福将手中的竹筷放在一边,沉吟不语,这样一来,让刘彪心中又急切了三分。
    良久之后,见刘彪似是忍不住又要开口了,他才道:“刘大人,其实徐某今天来找您,只是吃顿便饭而已,没什么事情好商量的。”
    没事情商量,吃顿便饭?
    这话刘彪可不信,不然徐福以前怎么不来请他吃饭,“徐管家,你我二人既为知已,当有话就实话实说,刘某人虽然只是个屯田主事,但如果能帮的上忙,绝对不会推辞半分。”
    一瞬间,刘彪就无耻的把二人之间的关系,上升到了知己的高度。
    “这~”徐福故意摆出了一脸的为难,在刘彪的再三催促下,才轻叹了口气,道:“刘大人,既然你视徐某为知己,那么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徐某今天来找刘大人,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昨天晚间,我家主人随口说了一句,想要买下城东二十公里处的那一大片荒地,所以徐某才会来找刘大人吃顿便饭。”
    买城东二十公里处的那一大片荒地?
    刘彪闻言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上一任屯田管事就是因为要开发那里,所以才被卸掉了乌纱帽,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当然,他可不会想到,连朝廷都放弃,不想开发的地方,林家竟然敢打主意。
    只是机会摆在眼前,就这么错过去,也太可惜了一些,于是他不死心的又问道:“林二爷当真只是随口一说?”
    徐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林二爷有没有说为什么想要买那块荒地?”
    “这个嘛,我家主子好像是打算买些骡马与耕牛来圈养,而那里正好地势开阔,比较合适,刘大人,你可是不知道,最近这用来犁地的骡马与耕牛的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而林家是做生意的,自然是什么来钱,就做什么了,不过昨晚我家主子只是随口一说,所以到底要不要买那块地,我也不敢肯定。”
    说到这里,徐福顿了顿又道:“大人也知道,像我这样做奴才的,就算是猜不透主子的意思,但也要提前将路铺好,不然主子放弃了便罢,若是因为我的过错而损失了赚钱良机,那罪过可就大了。”
    徐福说的在情在理,听得刘彪连连点头,想要立功绩的热情,渐渐的降了下去,在他看来,林家就算是要买荒地养马养牛,也买不了多大一片。
    目光只是在刘彪的肥脸上匆匆一扫,徐福就看透了刘彪的心思,要办成二爷交代下来的事情,没有刘彪在一旁热心的帮忙可不行,于是又道:“我家主子若果真要买的话,面积会很大,说起来,这事如果成了,还真是刘大人天大的政绩呢。”
    说完,徐福还咂了咂嘴,不住的摇头。
    一听面积会很大,刘彪的老鼠眼就重新亮了起来,试探的问道:“如果林二爷要买的话,会买多大一片?”
    徐福没有回话,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刘彪见状猜道:“三百亩?”
    徐福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三千亩?”刘彪的眼睛明显睁大了许多。
    徐福又摇了摇头。
    刘彪张大了嘴巴,不敢再接着往下猜,就算是荒地,这一亩地也最少能值个四五两银子的。
    徐福见刘彪不敢再往下猜了,明知道左右没人,还是故意在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三不是田地的数目,是银子的数目,整整三十万两!”
    饶是刘彪先前问了几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闻言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几口凉气,三十万两,整整拿出三十万两来买荒地,这林家可真不愧是洛城有名的豪门世家,若是换作他有三十万两白银,现在又坐到城守的位置上了。
    “这事有可能办成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刘彪又问。
    徐福摇了摇脑袋,回道:“其实对林家来说,三十万两白银不算什么,这事成与不成,主要还是得看我家主子有没有这个意思。”
    刘彪暗中咂了咂舌头,三十万两白银还不算什么,这徐管家的口气还真是大,不过林家的名头在那里摆着,这话也由不得他不信。
    “对了,刘大人,今天徐某来找你,就是先给你提个醒,好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万一再过几天,我家主子决定了,你也好抓紧时间办理,我今天透露的这个数字,可是机密,出了这个门,你可不要乱说,还有,就是我家主子原是打算用三十万两银子买下那附近的整片荒地,到时若是事情办成了,嘿嘿,多了不敢说,但七八千两的好处费,定然少不了大人您的。”徐福说到最后,奸笑着抛出了甜头。
    刘彪闻言果然眸子大亮,七八千两纹银,可是够他再往上爬一步的了。尽管那片荒地的面积是大了一些,真要量好了卖,怕是得值三百万两纹银,但前提条件是,也得有人买才成。
    除了私下里的好处,他可是还为国库拉来了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这也是大功一件,尤其在这边关战事连连,国库空虚的时候,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政绩!
    想着想着,刘彪的眼睛便越来越亮,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溜下了哈拉子。
    徐福见状,在心中对其又鄙视了三分。
    一件天大的功劳就这么摆在眼前,刘彪哪里肯放手,接下来十句话中,有八句的内容是盼望徐福劝说林敬之一定要买下那块荒地,徐福虽然听得暗中偷笑,但脸上仍是装作十分的为难,一直估摸着火候差不多到了,才站起来告辞。
    刘彪赶紧站起来继续劝说,吐了徐福一身唾沫星子,直到付过账,走出了雅间,刘彪仍是喋喋不休,徐福早知道这人脸皮厚,也不在意,不过等转到楼梯口,看到了一个人影时,才突然怔在了当地,刘彪有些好奇,也凑过来向下望去,只见楼梯下口处一前一后有两个人正在往上爬楼梯,前面一个肤色白晰,俊逸非凡,行走间,步履从容,不急不缓,一看就知道出身名门,后来一个十三四岁,作书童打扮。
    直到青年走的近了,他才听到身旁的徐福一声惊呼,“二爷,您怎么也来了?”
    ~~~~~~~~~~~~~~~~~~~~~~~~~~~~~~~~~~~~~~~~~~~~~~~~~~~~~~~~~~~~~~~~~~~~~~~~~~~~~~~~~~~~~~~~~~~~~
    还是求收藏,求票票……
    第五十七章 会送银子
    林敬之上得楼来后,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徐福,徐福便是浑身一颤,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位是?”盯着刘彪,林敬之只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刘彪本想自我介绍一下,但徐福却提前开了口,“二爷,这位是刘彪刘大人。”
    “刘彪刘大人?”林敬之似是吃了一惊,声音陡然拔高,随即腰一弯,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的恭敬不已,“原来是刘大人啊,久仰久仰,以前一直听闻刘大人吏治严明,是个难得的好官,还暗叹无缘相会,今日一见,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哪里哪里。”刘彪自被卸了城守的位置后,何曾再听过如此恭维的话,嘴上虽然在谦虚,肥脸上却早就乐开了花。
    抬起头,林敬之瞄了一眼二楼的方向,脸色一沉,盯着徐福斥道:“都已经进了酒楼,你怎么都不知道请刘大人用餐?真是年龄越大,活的越回去了。”
    徐福低着头连连应声,不敢解释。
    眼见一大早还在自己面前倔傲无礼的徐福吃瘪,刘彪心中一阵解气,他天性凉薄,往往话说出去后,一转眼的功夫就不再当回事了,而且他乃是当朝命官,岂能真的将一个奴才下人当作知己,若果真如此,一旦传了出去,凭白污了他的名声。
    不过徐福虽可恨,但好歹给他出了个点子,而且还在暗中给他透露了一条消息,所以他插言道:“林公子,其实徐管家已经请本官吃过了,而且还说……”
    “哦?吃过了?在哪里吃的?”林敬之知道刘彪要说什么,故意打断了他的话语,不理会他心中的急切。
    徐福回身一指雅间的方向,回道:“二爷,就是在那里。”
    “胡闹!刘大人是何等身份,岂能在二楼用餐!徐福,回府后自己去刑房领罚!”林敬之一声厉喝,徐福腰腿一弯,身子一矮,赶紧连连应是。
    又狠狠瞪了一眼徐福,林敬之才看向了刘彪,一脸歉意的说道:“刘大人,在下管教不严,竟使大人受此屈辱,真是该死!”
    眼前的青年可是林家的当代家主啊!
    听到这句话,刘彪一阵感动莫名,大有自己是颗珍珠,总算被人发现了的感觉,连连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刘大人果然大度,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再次高升,咳……刘大人,我不是……”林敬之说到最后,故意结巴了两句。
    刘彪听到这里哪里不明白林敬之的意思,再次高升,不就是说他被人从上面给撸了下来了么,“林公子不必如此,谁的官途还能没个磕磕绊绊,只要本官一心为民,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再次爬上去。”
    听到刘彪竟然来安慰自己,林敬之心中暗笑,这人果然与传言中一般,是个实足的大草包,连忙又客气了几句,才道:“下人照顾不周,倒累的刘大人凭白掉了身份,如果刘大人肯赏脸,不如我们再去三楼喝上几杯?”
    刘彪正好有事要与林敬之商量,自然高兴的应了下来,随后他见林敬之弯腰一礼,请自己先行,更是没有半点谦虚,抬起下巴,高傲的像只大公鸡,却没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林敬之与徐福,互相打了个眼色,偷笑不已。
    上了三楼,林敬之挑了个雅间,然后很是大方的点了一大桌子名贵饭菜,直看的刘彪一阵后悔,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吃那么多了,不过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他拿起筷子,又是一顿胡吃海塞。
    林敬之则恭敬的陪在旁边,不时的吃两口,然后敬上几杯水酒。
    美食美酒一入嘴,刘彪就将刚刚与徐福之间的谈话忘到了脑后,只是爬在桌子上,又是吃又是喝,这倒把林敬之弄了个哭笑不得,见过没用的,没见过这么没用的。
    直到看见徐福连连给自己打眼色,刘彪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糟糕,差点把大事忘了,若是能立下此等功绩,再用此银子疏通疏通,最少能再往上爬个两三级,想到这里,他拿出丝帕在嘴上胡抹了一通,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就开口道:“林公子,本官听说林家打算将城东二十公里处的那块荒地买下来?”
    “没有,没有这回事。”林敬之先是一愣,随即连连否认。
    刘彪也是一愣,想不通林敬之为什么会说没有,偏过头,他看了一眼徐福,见后者正一脸慌乱的对着自己连连摇头,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自己不要将其供出去,眼珠一转,心下有了计较,难道是近几年来养马养牛的利润很高,所以林家将此事视作机密,不准外传?
    怪不得先前徐福给自己说,这件事出了雅间的大门后,不要说给别人听。
    刘彪本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哪里会管徐福的死活,直接就道:“林公子,没想到本官诚心待你,你却把本官视作外人,真是让人心寒,本官也不瞒你,其实今天本官今天之所以会来此地,就是徐管家请来商谈此事的。”
    “哦?那徐管家都和大人说了些什么?”林敬之脸色一僵,明显笑的有些勉强。
    刘彪见林敬之说话前偷偷瞪了徐福一眼,心下暗笑,如果真如自己猜想的这般,少不了得在林家多抠些银子才成,“林公子,本官是个爽快人,也不瞒你,徐管家刚刚可是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本官了。”
    原原本本?
    林敬之闻言心中一笑,徐管家会告诉你些什么,我会不知道么。
    不过既然对方想要耍小聪明,诈上自己一诈,自己不如索性就配合一番,想到这里,他连声叹了几口气,又恼怒的瞪了徐福一眼,才道:“既然大人已经知道了,在下也不隐瞒,不错,林家就是打算将那一大片荒地买下来,然后放养骡马与耕牛。”
    刘彪见林敬之承认了,心中大是得意,暗忖这林敬之虽被人们称之为商业奇才,但在自己面前,还是嫩了三分,姜,还是老的辣啊!
    心中感慨下,他倒是忘记问了,那么大块荒地,不知能养多少牛马。
    “刘大人,既然徐管家已经给您透了底,那在下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林家这次是打算花上三十万两纹银,将那一整片荒地都给买下来,您看这个数目成还是不成?”
    听到银两的数目与徐福所说的一模一样,刘彪心中又笃定了三分,看来这林家是真的打算将那块荒地买下来了,不过此事已经被自己提前知晓,而且又是商业机密,那这银子嘛,自然要多吃一些才成,想到这里,他故作为难的答道:“林公子,那片荒地有多大,你是知道的,若真按实际尺寸来丈量,怕是三百万两也买不下来啊。”
    林敬之闻言脸色一黯,点头道:“刘大人说的是,看来是在下欠考虑了,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林敬之自然知道刘彪这么说是打的什么主意,但这次他虽然愿意多塞些好处给刘彪,好让其为自己卖力的办事,可也不能任由其漫天要价,所以他打算使用迂回包抄的计策,先一口回决了。
    听到林敬之说要放弃,刘彪一下就急了,这等天赐良机岂能轻易错过,“林公子,你先别泄气呀,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办,但是你也知道,本官虽然掌管着洛城屯田的大小事宜,但上面还有人在看着呀。”
    “真的能办成?”林敬之配合的睁大了眼睛,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当然,本官说能办,就一定能办,不过要想打通上面的关节,少不了得花些银子……”刘彪一开始拍着胸脯,但说到最后,为难的抚了抚下巴上稀疏的几缕黑须。
    林敬之一拍桌面,笑道:“只要这事能办成,花些银子算什么,刘大人果然是真的有本事,来,在下敬您一杯。”
    说罢,林敬之就端起酒杯,当先一饮而尽。
    刘彪嘿嘿一笑,没有喝酒,而是先问道:“不知林公子打算给本官多少银子去疏通?”
    “两万两!”林敬之神色一冽,脸上浮起一抹倨傲,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好面子,偏又多金的大头鬼。
    刘彪原本想着林敬之能给自己一万两纹银,这件事就有十万的把握办成,现在一下子多出了一万两,心中一阵狂喜,要知道上面用不完的,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腰包里。
    “不过这两万两纹银还得求您办件事。”林敬之见刘彪已是喜形于色,又补了一句。
    刘彪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