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学城外的各个跳蚤市场早有了合并的影子。
    林凌下了巴士，很远就看到了跳蚤市场的招牌。他进入跳蚤市场，发现愿意早晨出来练摊的大多是一些专门做二手书掮客生意的小贩，没有几个正经的大学生，自己好像是来得太早了，便进入一家旧书店，打算先把专业课程所要的教材凑齐。
    旧书店的书架上五花八门地摆放着各个学科的教材。
    虽然书店也按照教材类别进行了归纳整理，但林凌抽了几本教材看后，发现旧书店归纳的方法是按教材的售价进行排列。
    “专业书籍四折，基础学科的打对折。”书店老板见到林凌在翻旧书，习以为常地提醒了他一句价格。
    林凌把一本《火星地质学》翻到最后，看了眼售价，200，打四折也要80……他摸了摸干扁的钱袋，身上的钱加起来应该有400出头，再多就要去银行取了。
    “没有论斤卖的吗？”林凌把几乎全新的《火星地质学》放回书架，买不起品相好的，他买品相一般的总行了吧？
    “那堆，一斤5毛。”书店老板大概是见惯了穷学生，倒也没怎么生气。他指了指堆在墙角的几个纸箱子道，“十斤起卖，有看得中的你就挑吧，剩下的我下午都要送废品回收站去回炉。”
    林凌打开纸箱，箱子内顿时飘出了一股浓烈的霉味，把他呛了个半死。他咳嗽了几声，瞥了眼幸灾乐祸的书店老板，埋头翻了起来。
    纸箱子里存放的大多是纸质的笔记本，颜色泛黄，摸起来质地粗糙，显然都是用再生纸制造的。
    这些笔记本的原主人应该是用不起电子笔记本的穷学生，林凌随手挑了本笔记本翻开，看见里面有一骗笔迹缭乱的论文草稿《低重力环境下育种一二》，讲得是在火星育种要注意的相关事项，以林凌的眼光来看，觉得这篇文章的学术功底很扎实，不像一般的大学生能写出来得。他翻到第一页，看见了一个名字：郑国藩。
    “是郑国藩的笔记本。”林凌喃喃自语地看着手中的破旧笔记本。他不认识郑国藩，而郑国藩这个名字，现今知晓的人并没有几个。但身为一个过来人，林凌可是非常清楚郑国藩在未来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
    青年科学家、先进科技工作者、星火科技奖、自然科学协会理事……曾经有人说，郑国藩未来在太空养殖业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足以放满一间陈列室。
    最重要的是，林凌父母在火星开辟出的农场正是靠着郑国藩编写的《火星养殖指导》一书才克服了育种难题！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父母早一些看到郑国藩的博士毕业论文，要是他父母的火星农场早一点走上正轨，那么整个家庭的未来，或许就会变得截然不同吧？
    林凌往纸箱里翻了翻，满满一箱都是郑国藩的笔记。他抱起纸箱放到书店老板的桌边的台秤，熟练地称重计算。
    “正好十斤。”林凌摸出五个硬币放在柜台上，抱起纸箱便跑出书店，急切地想要回家扫描整理。
    “难道那个纸箱里藏有黄金？不对啊，我里里外外都检查过好几遍了。”书店老板把硬币扫入抽屉，愣愣地看着林凌远去的背影。他还没收回目光，就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转过街角，冲进了旧书店，焦急万分地问道。
    “老板，昨天未来科技大学的3号楼是不是有人送来了一个纸箱？”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书店老板翻起了账册，在大学城收旧书就是会遇见麻烦，总有些学生会把重要的资料夹在旧书里一起卖掉，等他们发觉时书早就易主了，幸好自己聪明，每天的进出都做个帐。
    “东西呢？”年轻人环顾四周，试图在店里找到那叠熟悉的笔记本。
    “刚被人买走。”　书店老板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闻言后暴跳如雷的年轻人，臃肿的眼睑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性格这么毛糙的家伙，怎么可能在学术领域有所成就？
    第十一章 魔法书下落
    在外面吃了份盖浇饭犒劳自己的肚子后，林凌回到家中，翻出一台扫描仪，把从旧书店买回来的笔记本一股脑地全部塞了进去，让扫描仪慢慢扫入电脑中。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下午两点了，便服了药，坐到电脑前开始阅览《永恒》论坛，看看有什么新闻。
    为了不影响玩家的日常生活和提升游戏品质，《永恒》采取的是日常维护。维护时间从每天早上六点到下午两点，周末和节假日则顺延到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
    阅览《永恒》论坛是过去林凌常干的事情，一个成功的游戏商人可以从论坛帖子中判断出当前主流玩家的等级、装备和消费能力。
    英雄联盟方的专属论坛内，大多数帖子都在聊法师藏宝室副本。
    一些玩家认为作为一个5级副本，法师藏宝室的难度太高了，而另一些人则表示，过不了困难级是实力问题，过不了普通难度，那就是智商问题了，两拨人马炒成一团，就连论坛版主出马用轨道炮清理也制止不住。
    林凌上一世也打过法师藏宝室，他们的那队人职业搭配较为合理，跟着满天飞的攻略打，倒也让他们打通了专家级难度。他看了几个帖子，认为那些连普通难度都过不了的玩家，不过是欠缺一些回复生命值的手段。
    要是当前市面上流通的治疗药物像后世那般丰富，他们就该抱怨隐藏boss的出现几率太低了。
    林凌耸了耸肩，即便是他，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办法。只有等玩家的平均等级上升，开始有人从事炼金、附魔、烹饪等副职，才能解决当前的困境。
    两点整，原本吵吵闹闹的论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凌戴上游戏头盔，再次进入了游戏。他看了看当前的经验值，4级21%，就算不做任务，纯刷怪，差不多再刷上三个小时的劣魔就能到5级。
    5级，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看邮箱。”草莓鼻发来了一条私聊申请，“我替你订了20组法力尘埃，他们应该以付费邮件的方式寄给你了。”
    付费邮件是一种古老的支付方式，通常只有在无法当面交易的情况下才会有人使用。由于系统会按金额大小抽取一定百分比的手续费，很多卖家都会刻意提高费用数目，用以弥补他们要支付给系统的钱，变相提高了货物价格，把损失转嫁到消费者的头上。
    只是草莓鼻替林凌订的这一批法力尘埃，邮件付费价格统一为20铜币，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林凌看了看发信的id，狂战小涛，顿时恍然大悟。
    狂战小涛是狂战者联盟御用的职业游戏商人，为人豪迈，做生意不喜欢拘泥蝇头小利，经常把“统一标价，童叟无欺”这八个字挂在嘴边。
    林凌收下了信件，他之所以收购法力尘埃，而不是法力结晶，也是担心那些职业游戏商人从他收购的物资中看出一些端倪。他打开信箱，回了一封信给狂战小涛：“长期收购法力尘埃，价格可浮动5铜币一组。”
    系统提示：邮件已发出。
    林凌把20组法力尘埃可以转化为20个法力结晶，存入个人仓库中。
    仓库账面中可动用的资金总额已经达到了10个金币，一个有些惊人的数目。
    他满意地把黑猫和白猫召唤到身边，喂养它们一点猫粮补充饱食度，再陪它们玩耍了片刻后，放它们离开，继续为自己赚钱。
    办妥杂事后，林凌关心起了局势。他看了看等级排行榜，目前最高等级的玩家已经冲到了9级，孤零零地悬挂在等级榜的榜首。他的下方，是一群8级玩家，排名每分钟都会发生一些变化。
    林凌目前在英雄联盟方法师分榜中排名第4972位，算是勉强进入了前5000。他关掉榜单。对草莓鼻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零，我接了所有和劣魔相关的任务。”草莓鼻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儿难为情地说道，“我想和你组队刷劣魔。”
    “那法力尘埃全部归我。”
    林凌提出了他的要求，他可是有5级聚能射击和卓尔手杖在身，和草莓鼻组队刷劣魔，那相当于是他在带草莓鼻升级。
    “我想要一组交任务。”草莓鼻用征询地口吻的说道。
    “这个可以，但事先声明，你只能拿一组，另外，掉落的装备按需分配，你还要负责卖垃圾和运补给。”林凌知道草莓鼻是那种喜欢按照规矩做事的人，故意把话说得很死，分清楚了两人的责任。
    草莓鼻点了点头，林凌的条件并不苛刻。其实认真算起来，还是他捡了便宜。
    “你先去买两组泉水面包”
    林凌把草莓鼻加入队伍中，他找到职业导师，取出十个法力结晶交给这个道貌昂然的伪君子，系统立刻提示他完成了任务。
    “蠢货，你真得以为我会把巨魔鬣狗拥有幽冥冲击魔法书的秘密告诉一个具备混乱倾向的小法师吗？”职业导师对着林凌眨了眨眼睛，接着恢复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姿态，继续等待下一个冤大头的上门。
    “巨魔鬣狗？”
    林凌记得那个npc，巨魔鬣狗是一个流浪商人，常年出没在劣魔巢穴附近，玩家可以用法力尘埃和他交换各种5－7级的白板装备以及各种药剂，有时候巨魔鬣狗也会在货栏内摆上一些青铜级装备。
    不过那些装备加起来，都没有幽冥冲击的价值大。
    幽冥冲击是亡灵一族的招牌魔法，这个魔法可以减少受术者15%的力量、体质与敏捷，同时击退受术者，并造成一定的伤害。
    幽冥冲击同样也是一个瞬发魔法，它造成的衰弱效果是一个固定数值，不会随着等级的上升而增加持续时间和减益强度。
    林凌记得幽冥冲击所造成的伤害同样也是一个固定伤害，初始是100，之后每提升1级，都会增加10的伤害，并且降低10%的法力消耗。升满10级，无非是多出一个不需要法力消耗的技能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魔法只要学上一级便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可巨魔鬣狗怎么说也是一头7级巨魔，自愈力极强，就算他升到5级，一个人也不好杀。
    “草莓鼻，我们去打5级劣魔。”林凌很快有了决断。
    一个5级的不好杀，那两个呢？
    第十二章 巨魔鬣狗
    位于低级任务区废矿营区和中级任务区红谷修道院之间的劣魔巢穴，盘踞着不少低等级劣魔，在巢穴深处隐藏着一个20级副本，混乱漩涡。
    目前，劣魔巢穴还是一块未被开垦出来的处女地。
    林凌和草莓鼻是劣魔巢穴内仅有的两个玩家，也可能是第一批吃这口螃蟹的。
    长着一条大鼻子的巨魔鬣狗站在巢穴的门口，向过路的他们推销自己的货物。
    林凌看了看巨魔鬣狗的状态，中立，7级稀有精英，可主动攻击与施法。
    英雄联盟一方曾经的阵营领袖有一句名言：只有混乱能杀死混乱。
    “中立单位。”林凌明白，既然巨魔鬣狗在具有混乱倾向的自己眼中是一个中立单位，那它本身可能也具有混乱倾向。
    “这里有卖青铜级装备。”观察着巨魔鬣狗的草莓鼻在队伍频道里发送出了三件青铜级装备的属性，一件+2力量的食人魔护腕、一件+1意志的钉头锤和一件+3耐力的胸铠，装备需求都是5级。
    “你看下价格。”林凌同样看见了放在巨魔鬣狗货物栏里的那三件装备，他好心提醒了一下草莓鼻。
    本来兴冲冲想要买下食人魔护腕的草莓鼻一看价格，立即咋舌道：“1个金币一件？卖的好贵。”
    “低等级的青铜装备法师藏宝室也有产出，没必要在他这购买。”林凌把货物栏翻到药剂与配方一栏，巨魔鬣狗的货物栏里时常会刷新出一些颇有神效的药剂和配方，不过这一次刷新出来的都只是一般药物。他翻了翻杂物一页，没有看见职业导师所说的《幽冥冲击》魔法书。
    难道被npc骗了？
    “年轻的冒险者。”就在他诧异的时候，一贯沉默寡言的巨魔鬣狗突然对他开口说道，“我注意到你的身上带着一根可以剔牙的道具。”
    “零？”草莓鼻摸出了他那把双手斧，用征询的目光看向林凌。
    “不，先不要轻举妄动。”林凌的直觉告诉他巨魔鬣狗只是看中了他身上的一件装备，想要用这件装备做一些古怪的事情。
    巨魔鬣狗所看上的当然不会是那些跑腿任务奖励的普通装备。
    林凌随即想起了她身上唯一一件青铜装备，卓尔手杖下方的那行备注：“卓尔贵族们常用来装酷的手杖，巨魔们喜欢用它来剔牙。”
    “你是说这个？”他亮出了卓尔手杖，巨魔鬣狗昏暗的眸子中顿时放出了匹亮的光辉。
    “是的，没错，把它给我。”巨魔鬣狗一边扣着牙缝，一边神色凶恶地向林凌威胁道，“不然，我会拿你的骨头来剔牙！”
    系统提示：是否同意将卓尔手杖赠予巨魔鬣狗。
    “零！”草莓鼻做好了冲锋的预备。
    “再等等。”
    林凌压下了草莓鼻的妄动。他把卓尔手杖交给了巨魔鬣狗，想要看看这头已经上了他死亡名单的巨魔，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巨魔鬣狗把卓尔手杖伸进嘴里，咔嚓咔嚓地挑了会牙缝，突然噗嗤一声吐出了一条闪电钉在林凌的身边。它哈哈大笑着抄起一条像是法师长袍一样的破布擦了擦嘴，咂吧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该死的法师，实在太难啃了，狗屎一般的废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吃法师了。嗯？你怎么还在这。”
    巨魔鬣狗瞪大了灯笼一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瞧着林凌：“是的，你也是一个难啃的法师，带上那家伙的骨头，给我滚吧。”
    说完，它便把用来擦嘴的破布扔在了林凌的头上，挠了挠屁股，又坐回了地上数起了铜板。
    “零？”
    见到巨魔鬣狗没有动手的打算，草莓鼻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一点遗憾，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再挂回去一次的打算。
    “是好事。”
    林凌低下头，看见钉在他脚边的那道闪电褪去了匹亮的光芒，变成了一根仿若指骨的尖锥物体，那条沾满巨魔恶臭的破布也变成了一件灰蒙蒙的长袍，不复先前的熏臭。
    林凌捡起那个尖锥物体一看，发现是一支魔杖。
    魔杖：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