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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马仲衡的身上,那是因为马仲衡的动作幅度太大,而且做出的动作也实在太过酣畅潇洒。
    但是却也有人瞧见楚欢在靠近桌边之时,身体忽然往里倾倒,就似乎要从马上摔下来一样,不少人都是吃了一惊。
    楚欢当然不是要摔下来,他的两条腿紧紧夹着马夫,身体虽然斜道,但是整个下身却似乎与骏马连为一体,上半身平出,几乎与骏马呈几十度,而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探手从桌上拿起了水碗,骏马剧烈颠簸中,楚欢却是配合着骏马的颠动,十分有技巧地端着水碗,身体慢慢回复正常。
    水碗在手,楚欢却知道事情并没有完,在稳住水碗冲刺到终点之前,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比起马仲衡潇洒惊险的动作,楚欢的动作谈不上惊险,但却也算得上潇洒,而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流畅,更为紧要的是,相比起马仲衡繁琐的动作,楚欢的动作却更为简单实用,当楚欢一手握缰绳一手端水碗向红绸终点冲刺的时候,马仲衡却依然在平衡身体,探手从双脚间小心翼翼地取下水碗。
    平心而论,从技巧的娴熟来看,马仲衡似乎确实要比楚欢强上一点点,但是马仲衡骨子里对于马术的追求,讲究惊险与实效并存,存着根深蒂固的卖弄之心,毕竟是在皇帝和群臣的眼皮底下,他也希望以此博得皇帝的欢心,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并不吝啬献上自己的马技绝活。
    只是楚欢显然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当马仲衡拿住水碗,稳住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楚欢似乎已经快出了自己半步之遥,这距离实在很短,但是却已经表明方才在取碗的过程中,马仲衡虽然动作潇洒刺激,却在实效上落后楚欢一筹,而这一筹,就已经导致了马仲衡的黑马落后白马半步之遥。
    骏马如飞,两人还都要保证手中水碗中的清水不能溅出来,难度极高,所以两人都是极其谨慎。
    两马一黑一白,宛若黑影白光,向终点投射过去,马蹄的急劲声响更是密鼓般敲在人的心上。
    眼看两马距离红绸越来越近,不过两百米之遥,楚欢已经在平心静气之间,却已经瞧见跑道边上的高雅正盯向自己。
    楚欢此时存了小心,依稀看到高雅似乎是不经意地抬起了一只手臂,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楚欢便感觉到胯下的白马一声惊嘶,竟是在瞬间前蹄抬起,人立起来,也幸亏楚欢在骏马惊嘶的一刹那,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身体竟是旱地拔葱般双腿一腾,端着水碗临空而起,骏马人立之时,楚欢除了一只手兀自抓住马缰绳,整个身体则是飘在了空中。
    也幸亏是他有这一手准备,否则这骏马突然人立,楚欢身体跟着后翻,他手中水碗里的清水必定会溅出,此刻虽然他身在空中,但是却是自己主动而起,保护好了水碗,不受骏马人立的惯性影响,所以水碗中的清水兀自一滴不溅,当骏马前蹄落地之后,楚欢才落在马背之上,这一次并不是坐在上面,而是站在了马背上,白马英士,看上去当真是英姿飒爽。
    不过这一瞬间,本来落后半步之遥的马仲衡胯下黑马却已经如风般从旁边划过,超出了白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实际上已经有懂马术的人看得出来,方才楚欢似乎占了小小的优势,这一点点优势,很有可能便会左右结果,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是让楚欢奔来占有的一丝优势化为乌有,骏马人立这一瞬间,马仲衡的黑马早已经超出几个身位,虽然黑马尚未撞绸,但是谁都不怀疑这赛马一阵楚欢已经输了。
    大伙儿都不明白,为何楚欢胯下白马会突然受到惊吓,便是皇帝也皱起眉头,显然也弄不清其中原因。
    齐王则是一脸懊恼,方才他一直紧张无比,看到楚欢不落下风,心里一直暗暗为楚欢加油,可是白马忽然受惊,瞬间落入绝对的下风,齐王就似乎感觉这是自己落败一般,心中懊恼,显得十分沮丧。
    别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楚欢明白。
    楚欢在赛马之中,虽然心无旁骛,但是却没有忽视高雅的存在,赛马之前高雅那古怪的笑,让楚欢知道事情绝不简单。
    他一直没有放松对高雅的警惕,因为他明白,往往有时候一些大事就是坏在小人之手。
    楚欢接近之时,高雅忽然抬起手,看似不经意,但是楚欢却是提防有加,别人没有看出来,楚欢却在那短暂的瞬间看出来,当高雅抬手之时,有一道十分刺眼的光芒忽然往这边射过来,那光芒并非射向楚欢,却是准确地射向了白马的眼睛。
    那光芒很短暂,高雅的手臂也是微微一抬即落,局外人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光芒射到白马的眼睛,白马背着光芒一射,立时就受惊,才会出现长嘶人立的一幕。
    楚欢根本来不及却判断那道光芒为何如此刺眼,他现在却是要因对目前的困境,如果自己这阵输了,就等若是败在了高雅的手中,让高雅的诡计得逞,这是楚欢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马仲衡的骏马飞快,他甚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已经与楚欢拉开老大一段距离,这才松了口气,此时距离终点不过几十米,楚欢想要后来居上,完全没有可能,接下来的冲刺,马仲衡闭着眼睛也是能胜的。
    就在马仲衡和所有人以为楚欢必败之时,从马仲衡的后方,却陡然响起一声悲嘶。
    那嘶声显得十分凄厉,就如同骏马将死之际发出的最后悲叫,马仲衡坐下的黑马与那白马本是同出一脉,平日里甚至是圈养在一起,此时听到身后传来骏马悲嘶声,黑马猛地止步,出人意料地一个回身,不由马仲衡控制,人立而起,发出嘶声合悲。
    两边的人们都是目瞪口呆,马仲衡明明胜利在即,却不想这黑马竟然掉过头来,作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应。
    这黑马陡然停下,又陡然回身,根本不在马仲衡掌控之中,马仲衡固然马术精湛,但是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已经是放松了心态,连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黑马这一耽搁倒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却是黑马很突兀地停止,马仲衡手中的水碗就已经不稳,他竭尽全力稳住水碗,却不防黑马又是一个急回人立,马仲衡如何能够反应过来,水碗中倾侧,里面的清水,几乎大半已经泼了出去。
    马仲衡心惊胆战,此时楚欢却已经稳住了白马,重新向终点冲刺,马仲衡水碗中的清水泼溅出去,已处于不胜之地,面如死灰,眼看着楚欢白马如风从旁划过,一时间目瞪口呆,根本想不明白身后为何会传来那一声骏马悲嘶,楚欢胯下的白马,岂不是好好的?为何会发出悲嘶声?
    第三五一章 马嘶定局
    白马自然没有发出悲嘶,发出悲嘶的,是楚欢。
    眼见得马仲衡的黑马遥遥领先,楚欢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自己已经是必败,但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却是灵光一现。
    白马受惊,才会落后,那么是否有法子让马仲衡的黑马也受惊,从而让对方耽搁时间,自己后来者居上?
    楚欢立刻通过自己曾经的经验,想到了悲嘶声。
    人们常说,动物之中,有许多的动物皆有灵性,其中骏马便通人性,一匹马与人待得久了,就会产生最原始的感情,而马与马之间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
    这两匹马实际上同出一处,比拼脚力之时,自然是各不服输,但是真要出现意外,另一匹却必定会受影响。
    楚欢白马受惊之时,黑马实际上也隐隐受惊,但是那时候马仲衡全神贯注,控制的极好,所以黑马顺利超过,但是当楚欢学着白马悲嘶之时,虽然声音未必很像,可是那种遇难之后即将死去的悲嘶感觉却是表现了出来,黑马听到这悲嘶声,只以为白马即将死去,立时受惊回头,这才导致马仲衡功败垂成。
    楚欢从黑马旁边掠过,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他这也是放胆一试,并没有存必定成功之心,不过他的运气似乎确实不错,黑马竟然真的做出了反应,这才被他后来者居上,重新反超,白马如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已经撞破红绸,楚欢翻身下马,看了看水碗,水面虽然晃动,但是却并无清水溅出,顿时松了口气。
    这一场赛马,当真是跌宕起伏,齐王惊讶片刻,终是第一个拍手叫道:“好!”
    四下里顿时都响起赞叹声。
    皇后微微一笑,看向皇帝,柔声道:“圣上,这楚欢看来不单马术很好,这脑子却也是十分灵活,必败之局,却被他反败为胜,当真不容易。”
    皇帝瞥了齐王一眼,轻声道:“若只是庸碌之才,瀛仁也就不会在朕的面前极力推荐了。”
    “一切还是圣上慧眼识人。”皇后神情柔和。
    皇帝凝视远处的楚欢,平静道:“只是朕识人还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才成。”他这话说得十分古怪,皇后轻柔一笑,并不说话。
    周廷终于转向皇帝,恭敬道:“圣上,这一阵,是楚欢胜了!”
    “且慢!”不等皇帝开口,一名官员站出来道:“圣上,周大人,楚欢这一阵作弊,不能算他胜!”
    这官员细眼尖嘴,看官服品级也不算极高。
    “作弊?”皇帝淡淡道:“高怀,他如何作弊?”
    周廷看了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兵部主事,兵部下辖四曹,为兵部、职方、驾部、库部四曹,而高怀便是兵部曹的右主事,固然比不上中书令、纳言、尚书这样的要员,但执掌兵部曹,却也是有头脸的人物,今日却也是在场。
    高怀上前躬着身子道:“圣上,方才楚欢控马不力,眼见便要失败,可是他却模仿马嘶之声,影响了马仲衡的坐骑,臣以为楚欢能够反败为胜,不是凭借马术,而是利用卑鄙的手段所致。”
    方才楚欢仰首模仿骏马悲嘶,前面的马仲衡一时间不明所以,但是不少官员却都看到了楚欢的动作。
    不少人在心里还是佩服楚欢的急智,但是听高怀这般说,却也是觉得楚欢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对,比拼的并不是马术,即使胜了,却也不是马术胜了。
    皇帝轻抚白须,终是令人将楚欢叫过来,将高怀的话重复了一遍,才道:“楚欢,高大人所言,你有何解释?”
    楚欢恭敬一礼,看向高怀,他即知此人姓高,便依稀感觉此人与高雅多少有些关系,问道:“高大人,小人敢问一句,高大人可会马术?”
    高怀倒也不谦虚,道:“本官自然会骑马!”
    “大人误会小人意思了。”楚欢笑道:“骑马与擅马术并不是等而同之。马术不仅仅是要在行动上能够驾驭骏马,还有一点,乃是要能够与骏马心意相通,能从言语上沟通,只有行动和言语都能控制住骏马,小人才以为是真正的精通马术。”
    “一派胡言,强词夺理。”高怀冷笑道:“楚欢,你也自视甚高了吧,你还敢自称能够与骏马心意沟通?”
    楚欢正色道:“小人从不敢狂言,但是方才那一刹那,小人自信确实与骏马有所沟通。”
    “胡乱叫一嗓子就是心意沟通?”高怀大笑道:“当真是可笑至极,不过是卑劣手段,安敢狡辩?学马叫便是与骏马心意相通,那么学狗叫是不是就能与狗辈相连?”他声音很大,只是冷视楚欢,却不防皇帝听到他这话,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眼中显出冷厉之色来。
    楚欢淡淡道:“高大人有所不知,真正爱马之人,能与马同悲,能与马同喜,而模仿其声音表达悲喜,与之共鸣,也是一个极好的途径!”
    高怀还要说什么,皇后已经含笑问道:“高大人,你是否擅长马啸?”说到这里,皇后瞥了皇帝一眼,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凤目深处,却带着一丝忧虑。
    高怀一怔,有些尴尬道:“臣……臣不会!”
    皇后笑道:“那你就是不懂了。其实楚欢说的不错,能模仿马的声音,确实能够让骏马产生共鸣,这也是马技的内容。”
    高怀不服道:“皇后娘娘,下臣并无听过这样的手段也能称为马技……!”
    他话声未落,皇帝却已经阴仄仄地道:“高怀,朕当年也喜欢模仿马啸,你是否说朕也不通马技?”他方才脸上还淡定自若,但是片刻之间,此刻却已经阴云密布,眼眸子深处,竟豁然带着冷厉的杀意。
    高怀骤然间觉得全身发寒。
    皇帝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划过高怀,抬头扫过众臣,缓缓道:“安国公,你可还记得朕的红龙?”
    安国公此时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目微微眯着,先前还有人以为他已经睡着,此时皇帝发话,安国公便已经扭过头来,拱了拱手,道:“红龙乃世之良驹,也只有圣上这等天人才能匹配,只可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皇帝缓缓道:“红龙是朕的爱马,当年许多人也都曾见过,虽朕出生入死,那时候它便是离朕再远,只要朕一声马啸,它便会迅速过来。后来在沙场之上,红龙却被箭矢射中了要害,临死之前,便即放出悲嘶,而朕上心无比,与之相和,心意相通,能够感受到红龙离去时的不舍……!”
    高怀“噗通”跪倒在地,颤声道:“下臣……下臣失言,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恳请圣上降罪,臣罪该万死……!”
    皇帝冷然一笑,也不管他,只是向楚欢道:“楚欢,你说的不错,模仿马啸,能让啸声控制骏马,那非但是马技,而且是最高的马技,这一阵你有勇有谋,胜的当之无愧!”
    皇帝发话,谁还敢再多说,俱都高呼“圣上英明”,高怀双腿发软退到一旁,心里却是胆战心惊,狠狠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高雅,皇帝没有当场处置,但是方才的语气却已经十分的冷厉,高怀实在不知道皇帝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皇帝虽然老了,但是狠起来,不输于当年,依然是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楚欢退到一旁,望向不远处的高雅,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当时没有时间想清楚,但是他现在却已经明白过来,今日高雅的铠甲虽然还是猛虎战甲,但是其手铠却是十分特别,金色黄铜,十分的明亮光滑,方才高雅看似不经意地抬手,实际上却是利用了那黄铜手铠,如此光滑蹭亮的手铠一经阳光照射,便能够反射出光芒,高雅显然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赛马正酣之时,以黄铜手铠的反射之光对上了白马的眼睛,今日阳光明媚,反射光十分刺眼,白马陡然被反射光照到眼睛,自然是大受惊吓。
    高雅这诡计,十分的隐秘,竟是一抬手间,就算被察觉,也能有辩词,可说是设计的十分巧妙,但是他显然没有想到,楚欢竟然能够利用模仿之声反败为胜,他的叔叔高怀此时心惊胆战,而高雅则是一肚子懊恼,功亏一篑,沮丧无比。
    周廷此时已经高声道:“第一阵比拼骑术,楚欢胜,第二场,比拼箭术!”
    一场赛马,已经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众人兴奋无比,此时还真是对第二场比拼箭术满怀期待,希望也能出现如同第一场般激动人心。
    楚欢听说比拼箭术,禁不住四下里扫了扫,虽然铁血园有近卫军护卫,也有不少武将,但是楚欢却不知道轩辕绍是否在场。
    轩辕绍的名头,楚欢很早就听过,但是直到裴绩告诉,他才知道“破天弓”便是轩辕绍。
    三刀四枪破天弓,破天弓名列朝廷八大高手之一,自然是非同小可,不过直到此刻,楚欢也不知道轩辕绍今日是否过来,想到轩辕绍,他又想到了另一名朝廷大将,官封镇国大将军的雷孤衡。
    大秦帝国四大良将,风雨雷电,立国之时,四大良将都被封为大将军,护国将军风寒笑,定国将军余不屈,镇国将军雷孤衡,还有卫国将军赤炼电。
    楚欢知道雷孤衡如今已经年近六旬,在场中并无符合年纪的老将,虽然老臣不少,但是其中并无沙场征战的那种老将之风,心中知道雷孤衡今日并未到场。
    他也知道,接下来比箭,当然不可能是轩辕绍出场,轩辕绍名号“破天弓”,又是皇家近卫军统领,如此人物,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出场与自己比箭。
    第三五二章 神箭手
    皇后见皇帝眼中那鼓厉色还没有完全退去,就担心皇帝会在这个时候生出杀意,阳光明媚花香满园,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杀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跟了皇帝已经快三十年,对皇帝的性子自然是十分的了解,当年南征北战之时,皇帝骨子里就带着很深重的杀气,治军极严,立国之后,其嗜血的性子依然没变,但却也不会毫无理由动辄杀人,可是年纪越大,皇帝的杀意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减弱,反而变得越来越嗜杀,往往臣子们一句话说错,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皇后有时候虽然苦劝,但是皇帝一旦杀念起来,便是皇后也无法阻止。
    今日群臣聚集铁血园,皇后实在不愿意看到皇帝在这种场合杀人,她知道如果是换做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今日高怀那几句话说出来,必定已经血溅五步,好在皇帝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忍住了一时的杀意,皇后只怕这杀意不散,忙向周廷问道:“周大人,这比箭又是怎样一个门道?”
    她这是想转移皇帝的视线,不再纠结方才的事情。
    皇帝的注意力倒似乎真的被带过来,看向周廷道:“不错,周廷,这比箭你是如何安排的?”
    周廷忙道:“回禀圣上、皇后娘娘,臣想过,如果只是射死靶,未必能显出箭术的高妙来。臣还记得,圣上当年练箭,从不练死靶,而是以野兽鸟禽当作活靶习练,这才练就了无双的箭法,今日臣斗胆,也想以此法考验。”
    皇帝听周廷这般说,眼中最后的杀意消失,笑道:“周廷,原来你还记得。不错,朕练箭,从不用死靶!”他苍老的脸上泛起光彩来,似乎年轻不少。
    在皇帝的眼中,周廷并不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人,周廷说话还算实诚,今日周廷突然提及皇帝的箭术,言辞中有夸赞之意,这让皇帝顿时大为欢愉,毕竟只要是人,都乐于听一些好话,更何况周廷所言也是皇帝得意之事,并非虚夸,当众说出来,让皇帝的心情大悦。
    其实周廷这般说的目的,也是看出了皇帝起了杀意,所以采用这个方法消弭皇帝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