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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大靖国最有权势的母子聚在一堂,没有寻常人家的人伦之乐,太后宠溺云轩澈,云轩澈却没有领情的意思,云释天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应对着太后,太后却没有放下她威严的想法,如此怪异的三母子似乎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低头沉默的纳兰蔻。
    但纳兰蔻不可能如圣人一般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她恨眼前这个高贵端庄得妇人,她恨这个妇人宠溺的儿子,而这个万人之上的皇上,铁定也是恨不得纳兰家的人死光的,这样的一家与她就是极恶得两端,都在等着一个契机枪挑对方。
    “皇上,若无他事,臣告退了。”必须早点离开这个时候会燃起自己恨意的场所,纳兰蔻知道这名妇人有着多深的城府,稍表露自己真实的情感,就可能招来她的厌恶。
    现在自己还没办法自如的面对她,那么只能逃避。
    隔着香烟渺渺的青铜大鼎,云释天负手立在云轩澈一侧面无表情的点头,退出金碧辉煌的水榭殿,纳兰蔻才发觉已是夜幕,宫女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风声鹤唳的声响外,宫外高墙,望不到外界的一切。就是墙外的万家灯火,漫过高墙也只剩星星点点微光。而这边,除却浩瀚的宫殿,便只剩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晰。
    与世隔绝,却又非世外桃源,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偌大的皇宫,断送了多少人的青春,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可是出口就这么几个,进口亦只有这么几个。
    站在宫门口,纳兰蔻深吸一口空气,清新、还有自由的味道。
    她很庆幸,自己不是宫里的人,不论是卑微的宫女,还是高贵的妃嫔,都只有悲哀。但,她最恨的那个人,是宫里最高的那座山峰。世事无常,有些事情总要取舍,她重来的这一生是为复仇而来,那么她注定要舍弃的,是自由。
    身后的皇宫,透着威严,压抑着一切。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纳兰蔻只觉得身体一轻,就是步子也快了几分。
    脑中思量着该如何步步为营推倒身后皇宫里的那座大山,纳兰蔻拖着沉重的步子漫不经心的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而走,皇宫外百米无民宅,空荡荡的刮着凉风的青石御街前,不许骑马,不许贩夫走卒叫卖。这百米的御街的前头,便是两只威严煞气的望天吼石雕,石雕之外,才是万家灯火,千百家似围棋书的繁华之景。
    夜幕之中,卫胄闭着双眼懒懒双手环胸倚着望天吼石雕,听着没有规律的脚步声,冷冷地道:“纳兰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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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6: 误打正着巧受封
    昏暗的灯光下,卫胄线条刚毅的脸忽明忽暗,狭长的桃花眼寒气癝然,倚着石雕的修长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纳兰蔻怔怔的抬头,失神的眸子幽亮,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一个答案。”环胸的双手一甩,卫胄离开了还沾着他身体温度的石雕。
    “答案?我已经给你答案。”
    “为何?”卫胄失望的连连摇头,自己开始的棋局,自己似乎是深陷其中了,不管是为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还是那缕薄如蚕翼的情愫,还是他骄傲的自尊,都不允许他得到的是这个答案。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他还从未失手。
    “郎有情妾无意,这便是理由。”纵是见惯杀戮的纳兰蔻,也被卫胄眼中骤升的寒冽吓得一惊,但卫胄有着他的骄傲,纳兰蔻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她重生而来,怎会甘心做人玩偶。
    “据我所知,你并无心悦之人,为何弃我而去?”
    卫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却还是只得到了纳兰蔻淡淡的回答:“你怎知我没有心悦之人?只是自黯光芒万丈难以相配,才一直深藏于心。”
    纳兰蔻不是愚蠢之人,卫胄之意她也明了,就连那一丝薄弱的情愫,她也隐隐扑捉到,卫胄不是良人,也不是她此生奋斗的目标,他们是沙场的敌人,是两国交战的决策者,这丝情愫断不能生,要趁着卫胄有着希翼之际,狠狠的掐断。扪心自问,现在能让自己不由自己的那个人,当真只有那个前世鄙夷自己不看自己一眼的云轩澈。
    “那个人……是云释天?”
    卫胄越渐冰冷的声音醍醐灌顶般的让纳兰蔻一鄂,尊贵的皇上居然被他直呼名字,情何以堪,最让纳兰蔻不解的是,他居然联想到了云释天。
    也好,卫胄不会要一名不爱他的女子来填满他的骄傲,以皇上的名头,说不定还会起到一点震慑作用,让他死了这条心,反正这样的对话,止于两人尔,纳兰蔻点了点她倔强的头,一丝短发自发带滑下,垂到了耳根下。
    此时无声胜有声,纳兰蔻给出了卫胄最不想听到而又不得不接受的回答,寒气癝然的桃花眼慢慢紧缩,清澈的黑眼珠藏到了眼皮后。
    “当真?”
    纳兰蔻轻轻点头。
    “你不后悔?”
    纳兰蔻垂眸把垂下得短发抚到了耳后,轻轻的恩了声。
    倔强肯定的回答再次无情的狠狠的碾压着卫胄的心脏,紧缩的桃花眼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狭长。
    “那我便成全你。”
    绝望又惆怅的声音冷到让人心悸,纳兰蔻闻言抬眼,卫胄却已经在混暗的灯火中迈着步子走向了前头那处万家灯火。
    这便是结束么?纳兰蔻松了一口气,自嘲的嗤笑起来,可叹多情总被无情恼,纳兰蔻啊纳兰蔻,你也不过如此,纵使那人千般不是,伤你至深,你也还是这么犯贱的念头一动便想到他。
    纳兰蔻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摆脱卫胄亲手种下得苦果,在第二天,就加倍的送回到了自己手中。
    第二日清晨,纳兰蔻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接过青儿递过来的棉帛拭脸后,还未来得及梳洗完毕,就在管家的通告中知道皇宫来了圣旨,宣旨的公公正在大堂等候。
    匆匆穿好衣衫,快速简单的挽起了一个发髻,纳兰蔻就去了大殿,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纳兰大将军之女才德皆备、贤良淑德,又为大靖国苦守边关多年,立下不世之功,实乃当世之巾帼,朕心甚慰,慕轻佳人,不负红颜,特赐其半月后择吉日进宫,常伴君侧,钦此。”
    安公公尖细的嗓音下,纳兰蔻与一干家仆跪在堂中,听着宣旨。这么一道突如其来的旨意,如天降巨石一般重重砸在大堂,砸在纳兰蔻心里。
    纳兰将军,纳兰将军……“听着久无高呼接旨,安公公轻轻的唤了两声,只是一脸呆鄂震惊的纳兰蔻却没有反应。
    “安公公,这是何意?”青儿问道,她最是明白纳兰蔻心思,这在别人看来是莫大荣耀的圣旨,在纳兰蔻心里却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老奴不知,这可是圣宠龙恩,叫纳兰将军接旨吧。”安公公拉耸的脸颊有着点点褐色老人斑,他看着堂中接着呆鄂而不肯接旨的纳兰蔻,叹了一口无声的气,清晨时分,安乐王就进宫相商和谈事宜,提出了让皇上迎纳兰将军进宫为妃的要求,也不知怎么,皇上居然也答应了,当堂就写下一道圣旨,命自己火速宣旨,他不知一夜之间安乐王为何就改变了要求,当时安乐王淡定自若的样子,哪里有昨夜当着皇上面拂袖而去气势汹汹嚣张的样子,他本以为和谈之事破灭,谁知有了这样的转变,大靖之幸,百姓之福啊。
    这就是旁人心理,有着富丽堂皇的理由与借口,却让一名女子成为了政治牺牲品,而这名女子还要感恩戴德惶恐不已高呼圣恩,谁又知道这名女子内心有着怎样的挣扎与无奈,然而纳兰蔻的挣扎与无奈,却又是源于其他,进宫,意味着可以接近那名高高在上的太后,然而那样的高墙,却又非自己所想。
    想着宫中等自己回禀的皇上,安公公不敢耽搁,但纳兰蔻这样的人物又不是他可以强硬的对象,他除了催促接旨外,别无他法。
    “纳兰将军,皇上还在宫中等着呢,您接旨吧。”
    “小姐……”青儿暗中推搡着目光呆滞的纳兰蔻,虽然她心里也焦急,但圣旨以下,不接旨就是触犯圣颜,这种罪名纳兰家万万担不得,再说还不是有大将军在,圣旨说是半月后进宫,这段时间该来得及想到法子。
    青儿却不知,此时纳兰蔻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决然坚定的抬头道:“臣纳兰蔻接旨。”
    半边天晴半边雨,安公公欣喜匆匆回程复旨,青儿苦心焦虑想着对策,纳兰蔻目光禀冽下定了决心,卫胄风轻云淡难掩眼底哀伤,云释天笑意盎然的早早散朝,云轩澈在二国舅府品着茶听到这消息眉头一皱归于平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靖国京都的那些朝堂大权在握的官吏与皇亲国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手握大靖国重权以及身份超然的人开始了互串宅门,党派之间开始聚集到一处商议对策,闲着没事的做的大家闺秀们则是在家中长者的鼓动下,拿着贺礼齐齐来到了将军府。
    朝里针尖对麦芒的党派一时之间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暧昧和平气氛,大国舅府中,刘氏宗亲高堂满座,香茗腾腾。时有细细杂杂的交头接耳交换意见,以免等下投选时偏离大众得罪了人,高坐中堂的大国舅刘畅央手捧茶盏,他一得到消息,便以族长的身份召集了刘氏一系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最有权势的当属礼部尚书刘艺德、户部侍郎刘开、大理寺卿刘锦、佥都御史刘品鹰,就是京都最大的钱庄——刘氏钱庄的掌柜刘天希也在位列。
    太尉府中,一张圆桌坐满了当朝举足轻重的官僚,这些人以太尉林得鸣为首,在朝堂以成羽翼,根基牢固,就是太后一派几次发难,也没有把太尉一派扼杀,足以见其势力。按察司副使丁劲松正焦虑揉着眉心,京都知府熊团义脸色阴沉,林得鸣正手捋短须,与其好友刑部尚书宫然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国舅府中的严肃气氛。
    而另一支在朝堂可以撼动圣意的党派,此事正齐聚丞相府,这一群身着便衣的大人物中,丞相赵之霖右侧有一名尤为醒目,他便是丞相门下高才立庆笙,在今年科考中高中状元,正可谓花开正好,这种有前途年青官员正是几大派系在朝堂哄抢的人物,只是立庆笙早就拜在了丞相门下,才让那些急需扩大势力的大人物望而却步。立庆笙不仅得丞相信任,实力也不容小窥,在朝堂上多次与按察司副使丁劲松争辩都占据上风,如此才人的加入,副都御使祝拥军也不免叹了句长江后浪推前浪,礼部尚书朱洪贵甚至都向他许诺了礼部侍郎的官位,只是谁给的职位会比被丞相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好!
    朝堂三大派系势力聚集,京都的气氛顿时陷入紧张,而四足鼎立中势力位居第二的将军府,此时也是同样地热闹非凡。各家小姐的到访,让没有准备久未来客的将军府热闹了起来,一张张的拜帖呈到了纳兰蔻手里,一份份包装精美且价值不菲的贺礼堆满了原先放着茶壶空荡荡的木桌。
    纳兰蔻小小又简朴的屋子自然是不能待客的,前来拜访的小姐一个个被引到了将军府的花园中,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山茶花素白展开的花园春意盎然。
    为了不让这些小姐乏闷,家仆已经在花园里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亭子之中已经有两名小姐在聚精会神的各执黑白子紧张的注视着棋盘。花丛中也架上了一张琴与一些乐器,亭子前的空地也放着几丈木桌,上面搁置着纸墨笔砚,不时有小姐起兴赋诗一声赢得满堂喝彩后记于纸上。琴棋书画都是这些小姐最擅长的,调解气氛自然要这些东西。
    来的这些小姐中,纳兰蔻仔细注意了一下翠娘告诉自己的那几名尤为突出的小姐,发现果然非虚,众多小姐中那几位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才艺,都比别的小姐高上了一个台阶,这场齐涌而至的拜访似乎是变成了一场争奇斗妍的诗会,各家小姐都不服输的尽力展示着自己的才艺。
    赵云谨与林寒汐一盘棋局杀得不亦乐乎,林睢儿则是坐在一旁弹着琵琶,俨然一副落落而立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画中仙子。刘知容与刘卿怜不合,虽为堂姐妹,却一直没有说话,刘知容与一名姓宫的小姐到是合得来,不时的交头接耳赋诗对对子,刘卿怜因着与纳兰蔻的那段经历,对她并不陌生,又有共同的爱好,与纳兰蔻的谈话自然也就多了些。
    纳兰蔻常年呆在军营,重生前也是孤居落霞居,受不了这样珠环翠绕、脂粉味重的场面,正好趁着机会脱离。之所以与刘卿怜亲近,自然还有她不为人知的另一个理由。
    “春早送娇羞,姹紫依风袅。万绿丛中秀靥留,更著嫣和俏。细数意秦楼,何忌群芳恼?却羡鸳鸯喜伴游,说与世人晓。”
    莺莺燕燕中再起高潮,刘知容的一首咏山茶花,赢得了众小姐的赞扬与感叹,合着琵琶声,花园中的佳人欢笑如梦幻之境,这些小姐出了这个院子,到哪都是受人追捧的佳人,在这里却是打做一团,就是一向喜静的赵云谨也在这氛围影响下拉近了与其他小姐的距离。
    ”卿怜有一曲,想向纳兰将军讨教。“刘卿怜顺着纳兰蔻的眼光一起望向打闹的小姐们,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话,来将军府前,爹爹就交代过一定要好好与纳兰将军相处,尽量赢得她的好感,相信园中的小姐们都是带着这个任务而来,且撇开纳兰将军的身份不说,就是刚刚在京城引起轰动的那道圣旨,也让那些大人物们隐隐的猜想到了这件事后的不寻常。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于是就有了这些小姐以纳兰将军回京拜访的理由齐聚将军府。
    “不敢当,刘小姐琴艺无双,探讨探讨还是可以的。“
    刘卿怜没有把客套的对话继续下去,她坐到了琴旁,纤手抚起了琴弦。
    纳兰蔻闻声回眸,却被那片耀眼的美丽所震撼。阳光打在刘卿怜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琴弦上,一手回圈游鱼戏水般拨出潺潺之音,动作自然而柔和,就像翩翩的蝴蝶,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吸引着小姐们的目光与羡慕赞扬。
    闻得琴音潺潺,林睢儿的琵琶声也回音一转,与琴音配合起来,琴瑟和鸣,其声潺潺如水,涓涓如流,赵云谨与林寒汐相视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黑白子,出了凉亭。
    “姐姐这琴声真好听呢。”一位大学士之女首先出言赞道,揭开了众女的话匣子。
    “林姐姐的琵琶也好听啊。”
    “琴瑟和鸣,两位姐姐都是才华横溢啊。”
    ……………………
    她们中的哪个不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受尽追捧,这样的赞扬已经显得那么苍白,刘卿怜对着前头的林睢儿温柔一笑,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林睢儿也是纤云弄巧般从容滑过琴弦,一阵铮铮似乌鸣之声駦的飘出。
    纳兰蔻站在一侧,面露微笑,见管家急急进园,送来一张拜帖,纳兰蔻打开一看,脸上笑意更盛,遂对着众女道:“前门贵客临门,我先去迎接,大家随意玩好。”
    在众女的嗔笑中,纳兰蔻与管家出了花园,来到了大堂中,来的人非同一般,礼数也不能马虎,堂中早有一名身着华服锦缎的女子在四处打量等候,身旁的侍女一个个相貌端庄,与立在一旁的将军府婢女是云泥之别。
    纳兰蔻快步踏上台阶,对着堂中的女子行礼道:“纳兰蔻见过和硕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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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7:珠环翠绕集花园
    被唤作和硕公主的女子见主人已到,收起来四处打量的目光,上前一步轻轻托起纳兰蔻双臂道:“姐姐无须多礼。”
    托起了纳兰蔻,接着她又说道:”想容听闻各位姐姐都来了纳兰姐姐这里,耐不住性子,想来凑凑热闹,姐姐这样多礼可就败人兴致了。“
    大靖国只有一名和硕公主,便是纳兰蔻眼前娇娇滴滴有些孩子气的云想容,前世想容公主远嫁炎日国,成为卫胄王妃,却因着脾气直爽说话没个遮拦不受卫胄待见,后来又不知因何事,两人态度一改,变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纳兰蔻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如今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大靖国百姓都知和硕公主的任命是先皇在世时封的,想容公主虽与太后关系平常,与云轩澈却是奇好,想容公主是云轩澈府上的常客,更是被云轩澈捧在手心呵护的人儿,虽然有着公主的身份没人会傻兮兮的得罪云想容,但公主下嫁联姻却是那些大人物乐此不彼的把戏,晕想容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求亲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到了皇上的案头,着实让云释天头痛了许久,云释天顾及朝中形势,不好发言,但云轩澈不同,谁家的奏折一递上去,云轩澈后脚就会堵住求亲的那位官吏的儿子一顿痛揍,如此几次下来,再也无人再提此事。
    “和硕公主这边请,她们都在后面的花园里吟诗作对呢。”
    君臣有别,纳兰蔻始终与云想容保持着距离,谁知云想容又道:“姐姐客气什么,半月后你就是我嫂嫂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云想容打趣的话让纳兰蔻见惯浴血厮杀的脸一红,却没有说话,讪讪的点头引着云想容到后院而去,自己虽然下定了决心,但要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成为自己的夫君,而且是与他人共侍一夫,这样的事她做不到,纵使是重生她也做不到,前世她一心飞蛾扑火也要嫁给云轩澈,忍受着云轩澈的漠视也要呆在并肩王府,那是因为自己爱他,然而现在的云释天,怕也是厌恶自己的,自己为何要找不痛快,看来,还要想个法子与云释天来个君子协议,进宫之后自己的利益也必须得到保障。
    云想容身份超然,一进到花园打闹的众女便安静了下来,,在她拉着脸再三说明不要拘于礼数后,众女才开始松了口气继续打闹起来,只是声音明显比之前要小了很多。
    云想容性子活泼,身份超然,在众女中极受欢迎,她们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向云想容传达着好感,其中更有几个听着云想容说喜欢什么,她们也道自己喜欢之流。
    纳兰蔻摇头一笑不置可否走到了刘卿怜身旁,一首曲子刘卿怜已经奏完,她正百无聊赖的手托着腮看着园中众女的打闹。
    赵云谨与林寒汐已经回到了亭子继续着刚才的残局,林雎儿也加入到了众女的吟诗作对中。
    “刘小姐,并肩王可有去过府上?”纳兰蔻懒散望着山茶花不经心的的问道。
    刘卿怜脸颊一红,落落大方的她瞬间变得扭扭捏捏起来,又是紧张又是羞涩的回道:“去过。”
    轻声细语几不可闻的声音,脸上适时出现的两朵红云,不断紧张绞在一起的手指,都让纳兰蔻惆怅的心雀跃了几分,云轩澈去过国舅府,那肯定是认定刘卿怜是城外的女子了。
    “那他可跟你说过话?”谈心一般轻松的语调大大缓解了刘卿怜莫名滋生的紧张,她羞愧得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狠狠的摇着头,想把脑子那抹让她羞涩的白衣飘飘的男子的身影甩掉。
    “看来并肩王是对刘小姐有意了。”纳兰蔻哈哈的笑声让刘卿怜红得似要滴血的脸颊又是一阵潮红,蔓延上了耳根。
    纳兰蔻的话像汹涌的潮水,一遍一遍的撞击着刘卿怜的砰砰跳的心,能在别人嘴里得知他对自己有意,她即使欣喜又是心里那份猜测得到了肯定,并肩王那日给了自己金钗,又两次登门,她心里已经很确定了云轩澈的意思。但女儿家家,云轩澈不来提亲,她就不好戳破这层窗户。纳兰蔻让她又羞又愧的话道破了她的心思,让她隐生了一种倍感亲近的情愫,像是找到了个可以信赖交心的知己,一时又满心的喜悦又膨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