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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两人和宿舍的同学一起去吃晚饭,郑伯齐没有去,估计是已经吃饱了。
    下了晚自习,一群半大小子吵吵闹闹地去食堂买零食当夜宵,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隔几小时就饿了。
    食堂里有个卖米粉、油条、包子、炸糯米团子等食物的窗口,从早上营业到晚上十点。东西是用菜票换的,菜票的面值是两毛五分钱,两张打一碗粉,一张换一根油条或者两个包子,跟市场价也差不多。
    每次下课后那个窗口都挤满了人,多数是男生。陈赞知道,每个月不到月末,大部分男生的菜票就会告罄,到最后只能吃白米饭。当然,也可以拿钱去食堂后勤处换菜票。
    陈赞也去买了两个包子,跟谈天一人一个分吃了。晚上他们还能喝杯蜂蜜水,也可以扛饿。
    陈赞看见郑伯奇也买了两个糯米团子吃。
    熄灯之后,大家嬉闹了一阵才去睡。陈赞虽然是班长,但也不怎么管,反正有老师会来值班,到时候大家自然都安静下来了。
    睡到半夜,陈赞听见有人在呻吟,他睁开眼睛,听了一下,发现声源是从对面的上铺传来的。仿佛是有人在艰难地呼吸,还伴随着隐忍的咳嗽声。
    陈赞赶紧起身来,走到对面床边,一边推一边叫:“刘宁,郑伯齐!”
    刘宁睡在外边,被陈赞推醒过来,迷迷糊糊说:“啊?怎么了?”
    呻吟声并没有消失,陈赞连忙说:“好像是郑伯齐病了,你赶紧推他醒来。”
    刘宁赶紧去推郑伯齐,但是郑伯齐并没有醒来。
    陈赞知道出问题了:“他肯定病了,我们去找老师,带他去看医生。”说着将谈天推醒来,又将大个子李宏强推醒来,“你们赶紧起来,郑伯齐病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我们赶紧带他去看医生。”
    一时间宿舍的同学几乎都被吵醒来了,有人赶紧打开了应急手电筒,陈赞和几个个子大点的男生将郑伯齐从上铺搬了下来。
    谈天背起郑伯齐,几个人下了楼,陈赞已经将传达室的门叫开了。几个男生和传达室的大爷一起,几个人轮流着背郑伯齐,将他送到了医院。好在学校离人民医院很近,要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郑伯齐患的是自发性细菌性胸膜炎,说是因为胃肠道的原因引起的,这病要是不及时治疗,恐怕会有大麻烦。陈赞心想,大概就是郑伯齐下午和晚上吃的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造成的。
    等班主任白老师得了传达室大爷的信赶过来的时候,郑伯齐已经经过急救,度过危险期了。陈赞和谈天几个人并排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打瞌睡。
    白老师得信后吓了一大跳,当老师的,最怕学生出现安全问题,虽然有时候是因为人力不能控制的意外和病痛。
    陈赞瞌睡醒来,看见白老师和值班的护士在说话,叫了一声:“白老师。”
    白老师走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赞?”
    陈赞说:“我睡到半夜听见郑伯齐在呻吟,便去叫他,叫不醒来,就赶紧叫大家送他来医院了。不知道老师家在哪里,没有去叫你。”
    白老师松了口气:“谢谢你,陈赞,你处理得很好。老师家在教室宿舍区x栋一搂,西边第一间就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我家找我。”
    “好的,白老师。”陈赞点点头。
    白老师看了一圈几个坐在椅子上的学生:“大家都辛苦了,谢谢你们,现在你们都回去睡觉吧。郑伯齐就由老师来照顾。”
    陈赞拉着谈天起来,一行人睡眼惺忪地回学校去了。
    天亮后,郑伯齐没有回来。白老师来班里打过招呼又走了,连语文课都变成了自习课,到下午才回来,据说是郑伯齐的家长赶来了。医院说最好是住两天院,打两天消炎针。
    陈赞和班里的同学商量了一下,带头凑了点分子,买了点营养品去看望郑伯齐。同去的除了陈赞和谈天,还有两个女生。
    病房内很空,只有郑伯齐一个人,他正倚在病床上看书。陈赞微笑着说:“郑伯齐,班里同学知道你病了,派我们几个代表来探视你一下。”说着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郑伯齐的脸色不自在了一下,不自然地点了一下头:“谢谢。请坐吧。”
    几个人坐在对面的病床上,陈赞问:“你爸妈呢?”
    郑伯齐说:“我爸上班,我妈回去拿点东西,下午才回来。”
    “那你吃午饭了吗?”郑伯齐的同桌宋艳问。
    郑伯齐点点头:“吃过了。”
    谈天问:“你什么时候出院啊。”
    郑伯齐说:“还要两天。”
    陈赞说:“你只管好好养病,这两天的上课笔记我都给你记着呢,你回来再看,要是有不懂的,问老师或者问我都是可以的。”
    郑伯齐看了一眼陈赞:“谢谢,不用了,我自己看得懂。”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尴尬起来。陈赞倒是浑不在意,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想什么说什么,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但谈天生气了,他板着脸,一句话也不再说,觉得陈赞受了羞辱,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嫌弃。
    病人话少,又不投机,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谈天有些忿忿的:“这小子有点不识好歹啊,那天晚上要不是小赞你听见了,死在那都没人知道。帮他抄笔记还嫌人多事,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宋艳说:“郑伯齐这个人,我跟他同桌了一个星期,加起来只说过三句话,都是他要进位子去了才会跟我说:‘我要进去。’连个请字都没有。”
    谈天哼一声:“我就说这小子有毛病,当真是的。亏得我还背了他那么远。”
    陈赞笑笑:“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不会跟人交流。他是个病人,不用跟他计较。”
    谈天撇撇嘴:“什么叫不会啊,我看压根儿就是不愿意和我们说吧。”
    陈赞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压低了声音不让前面的两个女生听见:“你少说两句。”
    谈天摸摸鼻子,不做声了。
    38、第三十八章 坛子的浪漫
    周五的时候,郑伯齐回来了,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没了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