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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谈天迅速朝陈赞泅过来,在陈赞被冲卷下去之前抓住了他的手。
    “别怕,小赞,我在这儿呢。”谈天沉稳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陈赞瞬间觉得安全了,他紧紧回握住谈天的手,就在这时,两个人同时被这股激流带到了下游。陈赞不明情况,心下一紧,四肢都失了协调,慌乱中呛了一口水。谈天连忙松开他的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托住,这才腾出一只手来,划着水带着他往河边游去。嘴里不断安慰:“小赞别怕,没事,没事,安全了。”
    陈赞的水性本来是不错的,这点激流本来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他不熟悉河道,是以失了镇定,下意识地朝谈天靠去。
    不多时,谈天已经带着他到了河边,脚已经踩在河底上了,陈赞还紧紧地搂着谈天的腰。两个人都不着寸缕,谈天激动得心肝儿都在打颤,不忍心出声破坏这种状态。
    陈赞察觉到谈天不再划水了,连忙松开手,踩到河底:“安全了?”他的脸忍不住发烧,刚才好像大腿都贴着了。
    谈天嗯了一声:“忘记告诉你了,那边有个险滩,水流很急。”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在为刚才的亲密接触心荡神驰。
    陈赞掩饰地捧了水去洗脸:“那咱们怎么上去?”
    谈天拉起他的手:“跟我来,走这边,水缓一点。”
    陈赞没有拒绝谈天的手,跟着他上到了他们原本歇脚的河滩前。虽然他会游水,但并不代表就淹不死他,被淹死的人多半都是会水的人,因为往往都是会水的人才常下水。
    谈天说:“洗洗就上去吧,别在水里泡太久了。”
    月亮升起来了,淡淡的光辉洒在河面上,水面上银光粼粼,看起来颇为朦胧梦幻。陈赞知道,就是这梦幻般的美景,却隐藏着看不见的危机,就比如刚才,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又想到刚才和谈天的亲密接触,不由得面上绯红一片。他将自己埋进水里,迅速地洗了澡,上岸穿衣。
    谈天很快也跟着上来了。
    站在河卵石上被夜风吹了一会,等身上的水珠干得差不多了,陈赞弯腰将衣服捡起穿上。突然听见水里传来哗哗的响声,他抬头往水里看去,黯淡的月色下,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扑腾:“是什么,大鱼吗?”
    谈天看了一下,淡淡说:“不是,水蛇。”
    “哈?”陈赞吓了一跳,拿着手电筒往水里一照,只见水面上一个东西在游动,长长的身体掀起了许多水花,“怎么会有水蛇?”而且看起来还不小。
    谈天穿好了衣服,拨了一下头发上的水珠:“我们洗澡动静太大了,它以为是大鱼呢,它们吃鱼。”
    陈赞满脸黑线,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自己差点成了这水蛇的晚餐。
    “没事,水蛇是无毒的。”谈天安慰他。
    纵使这样,也让人放心不下来啊:“它会不会上岸?”
    “不会,一会儿它就走了。”谈天见惯不怪。
    陈赞平静下来,想起刚才的事:“谢谢啊,坛子。”
    谈天笑笑,走过来,拨了一下陈赞的头发:“以后别乱跑,尤其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小心点。”
    陈赞汗颜,这个道理居然会是谈天跟他说,这让他怎么也有点接受不了,反差太大了。他有点不服气地说:“要不是你刚刚追我,我至于吗?”
    谈天有一点小受伤:“我又不会怎么样你。”
    陈赞扭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谈天见气氛有点变僵,转身去河边弄了点柴草过来。
    陈赞看着他:“坛子你弄这干嘛,晚上又不冷,不用烤火。”
    “晚点我要去放线,你一个人坐在岸边很无聊,给你点堆火,好有光。”谈天说,“我们刚过来的地方有块红薯地,我去看看有红薯没有,有的话挖两个烤着做宵夜。”红薯一般分两季插,早一点在五月就插了,八九月就能收。晚的七八月才插,十月份或十一月份才收
    陈赞说:“算了吧,惹人骂。”
    谈天嘻嘻笑:“骂什么?不就两个红薯么。”
    谈天打着手电穿过一片芦苇,陈赞也要跟上去,谈天摆手制止了。陈赞只好坐在河滩上等,过了十几分钟,谈天出现了,不仅带来了两个红薯,还有一个香瓜。
    陈赞哑然失笑,其实以前这种事他也没少干过,只是重生了之后,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到道德问题,想着主人家的不易,那份干坏事的心就肆意不起来,不过今天看到谈天做,又将自己的那点破坏因子勾得蠢蠢欲动起来。
    谈天从一个塑料袋里摸出一盒火柴,将火点燃,将红薯扔进了火堆,又到水边将香瓜洗干净了,拿回来在手心里捶开,将大的一半递给陈赞:“吃点瓜解个渴。”
    陈赞就着火堆一看,是花皮香瓜,这种香瓜十分香甜可口。陈赞咬了一口,满嘴香浓,想起来问:“你常干这样的坏事呢?”
    谈天嘿嘿笑:“有时候渴了,顺道摘个瓜解渴。我可没糟蹋东西啊,都是吃多少摘多少,绝不兜着走。”
    陈赞笑出了声,顺手牵羊的事,乡下哪个调皮的小子没干过,但是像他这么理直气壮的还真不多,便啐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谈天从他的言语中听出几分亲昵来,心不由得软成了一滩,只知道嘿嘿傻笑。
    陈赞时不时往柴火中扔点柴,想起一个事来:“对了,坛子,有个事要跟你说。”
    谈天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了:“什么事?”
    陈赞说:“今年咱们村橘子园该重新包了,我本来想让我爸都包下来种油茶的,但是我家已经有了后山,估计不会让我家再包了,到时候我想让你家出头去承包橘子园。钱先从我家借,到时候橘子园也都挖了种油茶,我们一起做。”
    谈天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你说这事啊。橘子园的橘子树为什么都挖了?”
    陈赞说:“树龄老化了,不能挂果了。所以正好用来种油茶,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干?”
    谈天想了想,点头道:“好,这事我回去跟我妈说去。”这不就是陈赞蓝图中的一部分吗,自己一定要帮他一起完成。
    陈赞笑笑:“这事我爸也会找你妈谈的。不过先让你跟你妈通个气。不过橘子园有点大,到时候恐怕还要找几个人跟你家合伙一起。我觉得只要从这里开了头,以后大家都会自动自发地一起来种油茶了,离成规模也就不远了。”
    谈天盘算了一下,这样也不错,以后自己家里也算是有事业了,妈妈就不仅仅是去帮工了。不过就是钱的问题有些棘手,都得跟陈赞家里借呢,这是他最不愿意的。转念一想,就当是借钱做前期投资吧,一般人做生意不都是借钱起家么,幸运的是陈赞家里还肯借,这不是挺好吗。
    这么想着,就释怀了。他点点头:“好,我也很期待那一天呢。”
    陈赞吃完香瓜,用棍子将火堆里的红薯翻了个边,又离得远远的坐着。这种天实在不适合烤火,太热了。
    谈天心说,难道就这事?这事是该私下说,但是也不急啊。他再次看向陈赞,陈赞只将目光投向广袤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