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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节
    “嗯!”
    许久后,随着一道剪刀剪断金属的声音,女人给出了答案,没有立刻回头去看对方是什么态度,或许是因为紧张吧,确定已经拆除后,三两下将那些拦在前方的细线拨开,背起包包继续前往,其实这次要不是陆天豪,她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这些细线用肉眼很难发现,一旦闯过去,就等于启动了那炸弹,直接毙命,不知不觉中,他又救了她一次呢。
    陆天豪捏着手电筒的动作变样,心莫名的收紧,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那在逃避什么的人儿,出人意料的是并不是厌恶,而是他不懂的情绪,是喜悦?还是愤怒?是错愕……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一样,砚青见他不提,或许是觉得她的想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不管她想与不想,他依旧不会改变主意,她也没想过现在的陆天豪会像从前那样,绝对不会想着结婚。
    现在他失去了记忆,她不再是他的灰姑娘,又怎会来在乎她的感受?更可以说他还是厌恶她的,就像前几天一样。
    “你不是个合格的警察!”
    走了几分钟,后面的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此生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说她对工作不认真,呲牙道:“什么意思?”
    陆天豪耸肩:“你忘了我是谁?”
    那带着嘲笑的眼神告诉着她,他是混黑道的,她却不时时刻刻想着抓捕他,还要和他合作,且还对他像对朋友一样,对此,砚青是哭笑不得,当然,纵使是再好的朋友,被讥讽的眼神看,也很不爽,很爷们的伸手搂住男人的颈子笑嘻嘻的解说:“我们呢,现在是合作关系,目的是一样的,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另一半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会暂时放下往日恩怨,这跟是不是合格警察一点关系都他妈没有,记住,我们只是在互相利用!”冷下脸继续找着下一个出口。
    这下轮到男人郁闷了,利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利用,说他自作多情了?表情自然也就不爽了起来。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一路上没有再见到监控器和炸弹这类东西,到一个快拐弯的地方,手电突然被男人按住,后巧妙的熄灭:“又怎么了?”
    “这种天罗地网,拐弯三分钟,就是下一个阵眼,老样子!”
    “还有?”砚青惊呼,有没有搞错?这耶稣该不会在他家里到处都安装了炸弹吧?就不怕哪天不小心炸死他自己?果然,走了还不到三分钟,就又察觉到有一道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蓝色光点,妈的,真是要命了。
    “这里是防止有人逃出,前面是为了防止人进来,拆吧!”
    某女扔下包袱,拿出钳子和剪刀,将方才做的事又重新来了一遍,监控器被消灭,手电再次亮起,拆出的过程相当可观,熟练的手儿在三根细线中穿梭,一分钟内就找出了那一根是要害,直接切除。
    陆天豪不由竖起了大拇指:“高手!”
    “那当然!”砚青自夸道:“这只是小儿科,最难的炸弹我都见过,实习时,是惨绝人寰的,还是定时的,一百多根线,只有一根,一旦剪错,下半辈子就在医院去度过吧!”真当她是废物了?做警察的基本功。
    “你是来救萧茹云的吧?”
    “当然!”这里还有谁值得她这么冒险吗?一旦乱了计划,惊了耶稣,柳啸龙恐怕会骂死她的,即便这几年,没见他说过脏话,但这会令西门浩丧命,一急,就跳墙了。
    陆天豪失笑:“看不出来,你还这么重情义!”他就不会,若不是迫不得已,同样不会来。
    砚青费力将井盖一点一点挪开,晶亮的眼睛在外扫视了一圈,这就是后院吗?果然够破旧,这个教堂本就是要拆迁的,前面富丽堂皇,只不过是临时翻修,没经过装饰的后院,只有着一排平房,看来是用来放杂物的,不会有人住,没看平房旁边就是男女公厕吗?
    没人住好啊,只有十来个人在站岗,以她和陆天豪两人,搞定他们轻而易举,笑道:“再小心又如何?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还是混进来了?刚要爬出去,就见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奇的斜睨过去,眼神里带着少许的波动,似乎一整晚都没看到排斥,是哦,他不厌恶她了吗?
    刚才他有说什么吗?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重情义!’
    “谢谢夸奖,别浪费时间了,外面十三个人,你七我六!”小声分工。
    陆天豪几乎从始至终都没见过她要退缩,那么的认真,跟柳啸龙描绘的差距越来越大,当然,他不觉得柳啸龙是在糊弄他,完全没必要,要知道那人高傲得不是一点点,除非到了实在忍无可忍时,才会在他面前露出糗样,这只能说明,他欣赏的,别人不一定欣赏。
    是的,欣赏,这一刻他发现他真的很欣赏女人救友心切的热血,更喜欢她那种绝对不会输掉的信心,这种义气,通常是道上混的人最认同的,一想到这么一个女人,却被自己丈夫那般嫌弃就冲口而出:“砚青,你爱柳啸龙吗?”
    “爱啊!”
    我爱他下十八层地狱,为了不想男人继续追问,只得这么回,现在她真没心情和他再继续聊天,茹云还在里面受苦呢,口吻显得很敷衍。
    可陆天豪却认真了,一声叹息溢出,你爱他,他却如此看待你,突然有些同情了,扬唇道:“我七你六,挺相信我嘛,走!”再次被人崇拜,感觉不错,忘了这一生里,其实崇拜他的人何止万千?
    不比下水道,外面空旷落后的院子内有着四盏灯,他们此刻处于的位置可以说稍微有点明显,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冒冒失失出去,不成马蜂窝都难,十三个人,十三把机关枪,砚青敏锐的拿起望远镜查看着人们的脸庞,竟然惊奇的发现个个都神情不振。
    “这个点,是人类最疲惫的时刻,我先上去!”陆天豪说完就已经学蛇一样一点一点的爬出,掏出枪准备着随时应战。
    砚青轻笑了一下,就这样跟在男人的身后,向远处的公厕移动。
    起先柳啸龙说耶稣是个自信心过强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就可瞬间击垮的人她还不信,等真的移到公厕后面,她信了,这些人都在打瞌睡,一副绝对不会有人来救人的模样,却万万没想到两个极具危险性的两个人已经对他的手下即将造成生命的威胁。
    砚青习惯性的用命令手下的手势冲陆天豪指指,再指指侧面守在公厕入口的两个男人,手语过于复杂,表情也极为丰富,就在她懊恼对方不是和她并肩作战多年的李隆成等人后,男人已经点头。
    用眼神道‘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某男‘或许懂!’确实不懂,但却觉得这些手续看过无数遍了一样,是说一人一个,从什么角度进行,后怎么不惊动其他人而一刀毙命,见女人拿出一把匕首就抽搐着嘴角递过去一个消音器。
    “吸!”
    砚青欣喜的接过,套上枪口,突然觉得跟了十多年的手枪此刻变得很拉风,用它比用刀要来得顺手,她可不是宫本岐竣。
    就这样,两人分别从两个方向走向公厕入口,到了敌人面前,对方居然都还在打盹,这让砚青觉得就是一种耻辱,这么小心翼翼的前来,碰到的却是这种毫无挑战性的对手,见陆天豪同样黑了脸就伸手推了那打盹的男人一下:“兄弟!”不再那么紧张兮兮,甚至玩起了游戏。
    这里到平房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小声说话……好吧,她觉得此刻她大声说话,其他人也不见得听得到,个个站是站着,却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在打呼呼呢,牛x,站着打呼噜,这得练多少年?
    陆天豪不知道砚青要干什么,只知道这么小儿科的救人游戏,不该亲自出马,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月儿毫发无伤,还是觉得亲自来比较放心,当然,他觉得来得值,原因嘛……
    “嗯嗯嗯?”连嗯了三声,男人才睁开睡眼朦胧的眸,当看到砚青后,就又闭上眼指指厕所:“进去吧!”
    砚青差点吐血,我进你妈个头,耶稣找的是什么人?怪不得被派来守厕所,没用的东西,继续推了一下:“喂,知不知道睡觉会死人的?”
    “我只知道我再睡,就真要死……你是谁……”还未说完,或许是发现女人的穿着过于陌生,立刻瞪大眼,下一刻,喉咙里顿时一疼,张开嘴,什么也喊不出来,气管被刹那间打破,鲜血顺着喉管喷涌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同生共死
    陆天豪还没动手,因为觉得这挺有意思的,等女人扶着那人躺下后,就也依样画葫芦,拍了拍另一个沉睡的男人:“哥们!”
    “呼噜噜……什么事……呼噜噜……”
    “睁开眼!”
    “什么事说……”
    砚青忍俊不禁,她的手下敢这样,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某陆见人还没醒就继续推了一下:“醒醒!”
    “恩?什么事?”这下子,男人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出现在眼里的陌生人让他闪神,放荡不羁,模样嚣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兄弟被残害的画面,刚要举起枪支,喉咙一痛,倒了下去。
    陆天豪咂舌,就这,还想称王称霸呢。
    就这样,两人几乎是轻而易举,就将余下的人统统解决,可不得掉以轻心,依旧相当戒备的背靠背缓缓挪动过一个个铁门。
    “不是!”
    “为什么?”这么自信?
    砚青观察入微,指着铁门前的灰尘道:“没看下面没有脚印吗?这里面不可有关押人!”
    “这里有脚印,一定在里面!”陆天豪虽然枪法准,可这种观察力,却没有,对此,越来越佩服了。
    “这里也不是!”
    “嗯?”很好奇的挑眉。
    某女弯腰伸手摸了摸那些脚印,发光的眼睛微微眯起:“我没猜错的话,里面全是杂物,你看这些脚印,几乎是同一个人的!”比了比脚印的大小:“同一个人,倘若里面有关押人质,来的就不可能只是他的一个,走!”
    陆天豪无语,跟着又来到一个屋子前,女人终于摸向了锁匙,只听她道:“是这里!”
    “你确定?”
    “恩!这屋子应该是不常用,但最近一段却很频繁!”锁上还有铁锈,那储藏室都没有。
    “哦!因为里面的人是最近才关押进去的!”明白的点头,取下胸前的领带夹,轻轻一捅,开了。
    砚青头冒黑线,他也就适合撬门溜锁了,都明白里面有监控器,所以开门的动作很轻,确实看到里面有很多杂物,但都是教堂曾经留下的,被抛弃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躺在地,屋子内环视了一圈,不约而同的瞅向盯上方一个直对着女人的黑色小东西。
    屋子内灯光大开,要混进去而不被发现,难度相当大。
    “怎么办?”某女知道这就是男人要救的人了,边看着外面边问。
    “看来你要救的人在隔壁,最后一道门了,听我说,不要慌张,目前坐在电脑前的人肯定也很疲累,就算精神,那么他盯着的也定不会是这个地方,看到那个纸箱子了吗?”指指门后一个一人之高,用来装冰箱的箱子小心翼翼道:“你现在立刻进去,藏进箱子里,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动到她身边,再将那个角落里的塑胶人搬到她身边,把这个套把那人偶头上,造出一副和她此刻一模一样的假象!”
    与此同时,砚青也被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假发,和茹云一模一样的假发,看着男人从西装内拿出的,这一刻才发现,他们的默契度可以说是百分百,这里有很多人体玩偶,当然,茹云那间就没有了,所以还带了个穿了和茹云一模一样衣服的充气娃娃,我们真的好像,选择做事的方法都一模一样。
    陆天豪也愣了,过多的始料未及,看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多说,这个女人和他的想法如出一辙:“那这个就交给你了,隔壁那间,我去给你打开!”
    “好!”接过假发,隐身进了纸箱子,将枪别在一个最容易触碰到的位置,屏住呼吸,试图欺瞒过此刻坐在电脑前的人,就这么一点点的挪向那个其实早就发现她,却没有抬头的女人,这是谁?值得陆天豪亲自来?
    绝不是仙儿,仙儿的头发没这么短,只看着她肮脏的穿着上,盖着一条小毛毯,双手也紧紧护着肚子,那深怕肚子着凉的动作,令砚青想到了当初怀着那四个孩子时,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很好奇,想看清她的脸,难道是陆天豪的情人?
    到了女人身边才避开摄像头露出半张侧脸:“喂,我是来救你的,你听我说,不要激动,你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一会把这玩偶放过去,你立刻进来知道吗?”
    陈月儿一听来者的声音就失望的笑道:“我说过,他不来,我是不会走的!”
    “谁?”陆天豪吗?
    声音很陌生,可以肯定,她没和这个女人有过交际。
    这时,陈月儿抬起了脸,里面的凄痛已经显而易见,偏头看向砚青,有一刹那的呆愣:“是你?”柳啸龙的妻子,她见过一次,还是在一个舞会上,看着柳啸龙挽着她出现过呢。
    砚青只觉得女人很熟,但想不起是谁,真的好熟,是谁呢?啊!她想起来了,是……钟飞云的老婆,居然是她,怪不得陆天豪会亲自来,刀疤三要知道了,还不得跟他翻脸?拧眉道:“陈月儿,你……”等等,什么叫他不来她就不走?说钟飞云吗?好多次,真的好多次,亲眼目睹到那男人玩女人,一开始这女人不是都没反应吗?
    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商界联姻,结婚后,谁也不干涉谁,现在你这又算什么?果然是谁先爱上谁就输,你被绑架了,来救你的居然是陆天豪而不是你的老公,同情是有的,可此地不宜久留,很快,天就要亮了,送饭的也该来了,起早上厕所的也会陆陆续续,严厉道:“没错,是我,陈月儿,我是警察,请你相信我,现在站起来!”
    陈月儿见这个女人和上次那个完全不一样,很有魄力,让人生畏,但她毕竟也是军训过的,做的生意也是卖军用品,打架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没必要怕她,冷漠道:“你走吧,我是不会走的!”
    还挺倔的,捏捏拳头,看来她也没必要和她客气了,是陈月儿,就一定不会是个孕妇,钟飞云是不可能碰她的,更没半点感情,既然如此,软的不行,就来点硬的,直接一个手刀下去,想不到的是对方居然轻而易举就躲开了。
    “你休想!”刚想站起来,但一想到动作太大,可能会害人,只能低着头发狠:“不想死就赶紧滚!”
    该死的,这女人不会是疯了吧?
    “还不快走?”
    一道有力的男声响起,陈月儿不敢相信的抬头,当看清陆天豪站在门口时,心更痛了,你都来了,为什么他没来?见男人带着危险,不得不听话的钻进纸箱子,砚青快速把人偶归位,整理整理假发,再将陈月儿的衣服脱下套上……
    一气呵成,找来一件破衣披在了女人的肩上:“配合一点,走了!”借助着箱子的遮挡,到了门口才头也不回的冲向另一间房屋,当看到茹云气若游丝的靠在西门浩肩膀上,鼻子再次发酸,看看那墙角的探头,屋子内很杂乱,却比刚才的房间更容易隐藏,关上门贴着墙拿过一个箩筐挡着。
    西门浩警觉有人靠近,再次不屑的扬唇,当看清是砚青后,没有惊喜,而是偏头看看靠在肩膀上的女人,刚要拉开距离,却被女人再次抱住,找了个安稳的位置继续沉睡。
    这一幕让砚青冷哼,你也知道我们不希望看到这些?移动到了茹云的右手边后就道:“西门浩,有你的,又被你迷惑住了!”
    “那你想太多了!”西门浩不含感情的摇头。
    此刻是狼狈不堪,可以说被抓了多久,就多久不曾清洗过身子,随着干股的血液,散出了恶臭味,甚至还有几只苍蝇在头顶盘旋,即便如此,出类拔萃的五官显得更加让人不忍想卸下防备,将他紧紧搂紧怀中安慰。
    但砚青永远都不会这么做,忘记了要尽快闪人,开始聊了起来:“你看看你,虽然不是你,却因为你,她又变成了这样,你说说你能给她什么?”你除了会伤害她……
    西门浩闻言相当愧疚,可一想到这人都来了,就一定会把人带走,无所谓道:“你带她走吧,我留下比较安全!”
    “呵呵,你当然要留下,我不会杀你,但我永远都不会救你!”将茹云单薄的身子楼过来,拿出充气娃娃开始吹气。
    被人如此憎恨,男人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萧茹云却突然睁开眼,低声道:“砚青,要走就一起走!”就这么走了,她来这里的意义还有吗?
    砚青恨不得一个耳光甩过去,咬牙切齿的瞪视着:“你被他害得还不够吗?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多少次了?你忘了当初要不是英姿和美丽,你早就进疯人院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