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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入夜的金沙灯光辉煌。
    冷邺霖和众人道了声失陪,转身刚走几步,身后便有人跟上来。
    “你现在儿女双全,家庭幸福婚姻美满,事业也是如日中天,但凡男人追求的东西你都拥有,实在让人羡慕。”
    他顿住,转身,望向面容沉静望着自己的男人,淡然一笑:“这都是托了余书记的福,我这人遭遇挫折会越挫越勇,越是被打压越是顽强。”
    余政廉神色微沉,却只片刻又恢复之前的沉静,别有深意的轻扯嘴角:“认识了几十年,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记仇。”
    顿了顿,“那时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被人揭发以巨额贿赂有关当局高层,我身为——”
    “爸。”
    一声轻唤打断两人的谈话。
    冷邺霖脸色瞬变,转向思虞时目光噙着一丝惊慌。
    “你跑过来做什么?”他劈头就是一句训斥。
    思虞呆了呆,“是妈让我过来问您宾客都差不多到齐了,可以开席没有,她好招呼宾客入席。”
    冷邺霖轻哼:“这么点小事都要问我,你们都没长脑子。”
    “这位就是令千金?”余政廉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思虞身上打量,一眉一眼看得十分仔细。
    冷邺霖皱眉,不悦瞪向女儿:“还不走杵着做什么?”
    思虞虽然习惯了父亲莫名其妙对自己发脾气,不过今天好歹是他生日,他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触自己霉头么?
    基于礼貌,她冲余政廉微微点头以示招呼,随后离开。
    余政廉目送她没入人群的身影,忽地冒出一句:“你女儿和你太太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说话的神韵不太相似,不过那眉眼——”
    “余书记,刚才慕市长在找您。”一个男声忽然介入。
    余政廉打住话题,将目光从思虞离去的方向收回,转向面色明显暗沉的冷邺霖,若有所思道:“奇怪,我怎么没在你女儿身上看到半点你的影子?”
    冷邺霖脸上瞬间像结了层冰壳,而不待他说什么,余政廉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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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结束时,思虞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为今晚她穿的是双跟达十六厘米的高跟鞋,如果只偶尔站站还好,偏偏整个宴席中她都要陪同母亲走来走去应付宾客。
    穿高跟鞋简直就是受罪。
    等到终于回到自己房间,她除了把自己摔在床上抱着脚呻/吟外,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冷锡云上楼来,还在门外就听见她呻/吟的声音,眼前不由浮现她刚才一进家门就立即脱掉高跟鞋赤着脚飞快跑上楼的情景。
    这丫头……
    不自觉勾唇一笑,意思性的轻敲了下门然后径直推门而入。
    思虞没想到他会进自己房间来,因为整个晚上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她甚至注意到他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眼。
    “我看你晚上穿那么高的鞋子,就知道你脚会痛,所以给你买了外用的活血镇痛剂,用它揉一揉会舒服很多。”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走到她床边站定。
    思虞是整个身子趴在床上,闻言翻身坐起。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泡个热水澡就行了。”
    像是料到她会拒绝,冷锡云也不多说,在她身边坐下后捉住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打开白瓷瓶,对着思虞的脚踝按下喷头,思虞立即感觉到一股冰冰凉的感觉自脚踝处传来。
    “拿着。”冷锡云把白瓷瓶递到思虞手里,然后在思虞震惊的目光中,宽大的掌心包覆住她精致的脚踝,以手指定位,力道适中的按压她脚踝周边的穴/位。
    思虞被他突然的举动震得忘了神,只呆呆望着他,心跳‘扑通扑通’似乱了节奏的鼓点。
    “这样是不是舒服些?”冷锡云忽问,目光看向她。
    思虞狼狈回神,想起自己的失态,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很简单的回答,却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见她不答,冷锡云也没再问,十多分钟后又给她换揉另一只脚,而思虞在他给自己揉脚的过程中,眼眶一点点泛红,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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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个新人物。。。余书记~猜猜他在本文中是什么角色?)
    身世之迷(6000)
    更新时间:2012-8-18 12:11:49 本章字数:6852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千万个疑虑终汇成一句脱口而出。
    冷锡云没看她,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灵活的在她白皙纤巧的脚踝及脚心上专注按揉。
    “我说过,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宝贝。但,”他顿了顿,接着说:“只限于哥哥对妹妹那种疼爱。”
    思虞喉咙一痛,眼眶的泪意险些涌出眼眶飧。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依然对自己好绝对是兄妹式的好,可就是不死心,总是心存侥幸,希望这次他对自己的好是不一样的。
    结果还是自作多情。
    冷锡云又给她揉了一会后站起来:“好了,我去给你放热水加几滴舒缓疲劳的精油,你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脚应该不会痛了。挹”
    思虞不做声,却在他起身时迅速转过脸——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知不觉流了一脸的泪水。
    而冷锡云其实早已察觉她在哭,只是故做不知。
    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又或许他的安慰只会让她更难受而已。
    就在他打算进浴室放水时,思虞却忽地从床上爬起来,赤脚站在地上双手推他往门口走。
    冷锡云一楞,反捉住她的手困惑道:“思虞,你这是做什么?”
    “你出去!我有手有脚什么事我都能自己做,用不着你施舍泛滥的兄妹感情!”
    冷锡云皱眉:“我不是施舍。”
    “不论是什么,我都不需要!”思虞像是被激怒的刺猬,竖起浑身的刺扎向冷锡云:“既然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那就别对我好,别用你该死的温柔一次次诱我沉沦,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
    冷锡云愕然望着她夹杂浓烈痛楚的愤怒眼神,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绵密的痛顿时在心底泛开。
    果然他的好只会让她更痛苦么?
    可她于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她是他最疼爱的人,他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关心她,不对她好。
    “我求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思虞泪流满面的望着他,声音哽咽,“你应该对我更冷漠些,应该骂我不知羞耻,骂我不要脸勾/引亲哥哥……我明明说过不会再爱你,可我做不到,我越是想忘,对你的思念就越深……”
    冷锡云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下意识就想抱她入怀安慰,可手伸向她的肩的刹那又顿住了。
    ——既然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那就别对我好。
    他一点点缩回手,往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的确,不能像她爱他那样爱她。
    “你好好休息。”没再看她流泪的脸,他狼狈转身,迅速走至门口离开。
    思虞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身体支撑不住的瘫在地上,想不顾一切的歇斯底里大哭缓解胸口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却又怕被父母听到,只能咬牙隐忍。
    而尽管这样,冷锡云还是听到她压抑而痛苦的抽泣声,犹如受伤的困兽发出的哀鸣,似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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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楼梯口站了许久,冷锡云才抬步下楼,打算回自己住处。
    客厅的灯还亮着,灯火如昼,却冷冷清清,安静得有些诡异。
    猜想父母已经睡下,他关掉客厅的大灯,正要离开,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
    他怔了怔,循声回头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书房?
    “嘭!”
    又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传来,冷锡云确定是自书房传出,眉头一拧,立即移步过去。
    “冷邺霖,你太让我失望了!”
    靠近门口时,冷锡云听见母亲充满控诉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过,却还是字字清晰。
    “你对我失望什么?你嫁给我这些年我有哪些地方对不起你?但凡其他女人有的你哪样缺了?我在物质上对你有求必应,就连感情上也堪称完美,从未闹过绯闻,更从没出轨过!你倒说说我哪里让你失望?”
    父亲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同样愤怒。
    冷锡云犹疑着要不要进去劝劝,迟疑间又听母亲冷笑道:“堪称完美?亏你说得出来。你莫名其妙和我分居这么多年,我不但要忍受这样的屈辱,还要配合你演戏在儿女面前假装和你很恩爱,这样的感情算是完美?”
    “你是没出过轨,可你心里至始至终都藏着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我和你生活这么多年,一个大活人却比不过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冷邺霖,你置我于何地?”
    “我看你是疯了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发神经只因为我和余政廉说了句话就莫名其妙给我脸色看?冷邺霖,我忍了几十年已经受够了!你要是不想过明天就去离婚,反正我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我也不在乎被别人笑话一把年纪了还闹离婚。”
    “你这是威胁我?”
    “我明天早上等你答复,若是离婚,我一分钱不要,儿女都大了,无所谓谁跟谁,你呢,就带着你的财产和那个死去的女人一起过吧,我委屈够了!”
    “你!”
    门忽然打开,沈碧如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站在门一侧的冷锡云来不及闪避,正担心母亲看到自己会难堪,而兀自沉浸在愤怒和伤心中的沈碧如却压根没看到他,一出来便快步走向卧室。
    时间似乎静止,冷锡云收回视线,透过微敞开的一条门缝望着书房里头一片狼藉的地板,良久后又响起父亲自言自语的声音:“到底是谁受够了委屈够了?说得和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比起你带给我的,我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