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颜虽然早就知道黄誉坤会有这一天,但当医生朝她摇头时,她还是愣住了。
阿风递一块手帕给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意思不用惊慌失措,所有后事黄誉坤都已经安排好了。
覃颜没有接阿风的手帕,缓缓走向黄誉坤的遗体,伸手在黄誉坤鼻子前试了试,确认已经没了呼吸,泪珠成串地滚下面颊,与白周的目光不经意间相遇,旋即双方便都错开了。
“爸爸!”,白楚回过神,扑到黄誉坤身边,摇着父亲的胳膊,“爸爸你醒醒!你不会就这么走的我知道!你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说走就走了,你不会的爸爸……”
元甄向昆城使把你媳妇扶开,刚生完孩子去碰死人多晦气。
她一直就没看起过黄誉坤,在她眼里黄誉坤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兼大笑话,尤其是娶了覃颜这件事,更是触到她雷区,如今黄誉坤突然死了,她虽然感到意外,但同时心情也是豁然开朗,觉得老天有眼。
昆城试图拉开白楚,没能成功。
真是没用。元甄让保镖去拉。
几个保镖刚走上前,就被一个装了机械腿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机械腿的识别度特别高,别说昆家的同行,便是整个湖城的保镖界都没有不知道的,这便是白周的保镖阿钰。
昆府的保镖回头请示元甄。
元甄知道是白周的意思,使一个眼色,算了吧,昆家的保镖便都撤了回来。
“这好好的人说走就走了,实在是蹊跷”元甄走到白周身边说道,“这可得好好查查,说不定有人在誉坤的三餐里下毒什么的。”暗指覃颜。
却听白周道,“老头子得的是绝症,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元甄,“……怎么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白周,“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
元甄回过味来,“那白帝的股权是怎么分配的?”
白周,“按照法律规定,配偶是第一继承人,然后老头子还专门立下了口头遗嘱——他死后名下股权由覃颜继承。”
“凭什么?!”元甄气的跳脚,“一场婚礼拿去75%的股权?”
白周,“这是老头子的意思。”
元甄,“我记得法律中有一条,处于重病状态的患者,失去自主意识,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其所做出的遗嘱可视为无效……”
白周,“老头子的遗嘱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立下了,在那之后他到处公开活动,那些都是他意识清楚、行为能力正常的证据。”
元甄,“……”
这个黄誉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竟一心要把白帝交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那样,被狐狸精迷住了魂魄?这个覃颜还真是有手段……
另一边,白楚还趴在黄誉坤身上痛哭,平时不能发泄的情绪,都一起哭了出来。以前她做恶梦都是哭醒的,这一次她也期待哭醒。
此时黄誉坤遗体还在昆府。
阿风向覃颜请示,“夫人,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覃颜,“带先生回家。”
阿风,“是。”
阿风一声令下,白家的保镖上前将黄誉坤遗体抬上车。
白楚不依,“别动我爸爸!谁敢动他……”
白周从身后抱住了白楚的腰,“楚楚,老头子已经走了,你要接受现实。”
白楚至今不知黄誉坤的病情,“姐,爸爸好好的,说走就走了,你让我怎么接受?”
来昆府喝满月酒的宾客早就散去,只剩下昆家和白家的人。
元甄再没有人前的客气和笑脸,当覃颜从身边经过时,她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地道,“覃颜,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覃颜停下脚步,“我正经历丧夫之痛,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是何居心,我就说,董事长来昆家之前,一切正常,怎么到了昆家才一会,人就没了……阿风,你说,要不要留些人手下来,确认一下董事长到这边来都碰触了什么、吃了什么,以至于突然就丢下我这娇妻撒手而去。”
元甄,“你、你……!”
昆城,“黄夫人要是不放心,可以报警,让法医做尸检。”
白周,“还是给他留个全尸吧。”
昆城便不再说话。
覃颜也没再说什么,乘车离开昆家,送黄誉坤遗体回到市中心一座四合院。
这座四合院是黄誉坤特意买下的婚房,装修低调奢华,跟覃颜办了婚礼后便一直住在这里,没有再回过白家。在这里立灵堂是黄誉坤的意思——要做为黄誉坤死去,和白家划清界限。
覃颜本以为白家的四个子女不会来守灵,没想到竟然一个不缺地全来了,先是白齐和白晋,接着白周和白楚也来了。
部分来吊唁的人想看白家的四个子女和黄誉坤遗孀打的鸡飞狗跳,结果非常失望,灵堂上一片和谐,一切有条不紊。
相较于黄誉坤刚过世时哭的昏天暗地,今天白楚显的冷静多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父亲死于恶性皮瘤。她几乎可以断定覃颜和父亲的婚姻是一桩交易,并不存在实质性婚姻生活。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原谅覃颜,且不说这其中还有许多问题需要细思量,单就背着她做出决定这一点就令她非常生气。
覃颜很欣慰白楚没有跟她闹。白楚对她的杀伤力太大。她怕乱了方寸。所以,还好,白楚今天很乖。
按照黄誉坤遗嘱,骨灰要送往老家,葬在父母墓旁,不与白月明合葬。
白周没有异议,“妈妈不会想与他合葬。”
覃颜注意到白周说到“妈妈”两个字时整个人特别温柔,“没想到大姑这样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