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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她半趴在地上,顿时心中愤恨不已,张望着几人,最后仰首看向那恶面阎王,他已站起身来,手臂上的衣物被血染红,眸色深沉地俯视着她。
    姜卿儿美目中水气弥漫,本该粉嫩的指甲攥得泛白,就差一点,一点点就可以……
    如此变故,自然也惹得一旁的李九思也起了身,挑眉瞧着地上的姜卿儿,面容倾城,娇柔动人,他眼中兴致勃勃,“这是何人派来刺杀的美人,着实撩人心怀,不过有点笨笨的。”
    姜卿儿紧抿着唇,满心的失落与绝望,恨不得起身在给这二人一刀。
    李墨凝视着她的脸,如此娇弱可怜,不是应在盛京吗,身旁的李九思蹲下身,细细观赏这张撩人心弦的脸,他道:“美,甚美,这计策不错,不然怎让郡王爷失了神,吃了这一刀。”
    说着,李九思将目光转向李墨,一向好美人的他,自然对姜卿儿感兴趣。“要不,我替你审问审问。”
    “不必劳费齐王殿下,本王自行处理。”李墨瞥了一眼他,敛下心神,神色冷漠地看向薛瑞,道:“拖下去。”
    薛瑞应声:“是。”
    李九思勾了勾唇,起身静静地看着两名士兵将姜卿儿提出宴厅。
    而姜卿儿直勾勾地盯着平西王,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挣扎,如果再来一次,她仍然会下手,不过匕首定会刺向他的喉。
    只见那平西王与她对视,双眸漆黑宛如深潭,没有一丝怒气,只是那面上所戴的虎骨狰狞且可怕。
    姜卿儿想她恐怕难逃一死了……
    作者:卿鹅:他们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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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自难忘(4)
    因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这场酒宴没有继续下去,出了这事儿,乔伶师连忙与姜卿儿撇开关系,仍是徒劳无益,梨园班的所有人一并被士兵押入洛阳地牢中。
    当场几名舞姬掩面而泣,谁都知道这平西王不好惹,这班子里出了女细作,她们谁都别想活。
    乔伶师也是悔青了肠子,怎么就把这一个祸害引进城,还送到了宴席上,想他在这世道上混了几年,游刃有余,如今栽了这上面,害事啊。
    夜里,景和阁内。
    军中的医师严楮已经赶来,正在为辽中三军统领平西王缝合手臂上的伤口。
    征战四年,王爷受过的大小伤不少,这中了美人计而受伤的,可从来没有过。
    好在匕首上没有毒,严楮将伤口清理后,撒上金创药,还以为这个人男女不吃,想不到也有被女子魅惑的一天。
    所谓的平西王坐在桌旁,神色越发冷峻,受伤的手放在桌面上,让严楮用纱布一层层包扎起来,他的另一只手上端着一封信,真在细看。
    薛瑞立在平西王身旁候着,这份信是从盛京怡红院刚传送而来的,这军中上下只有他知晓,这位煞神在盛京养了个娇女,虽不曾去探望,却总会来信。
    薛瑞瞥了下平西王,虽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能感觉到这位王爷不悦,即使他戴着面具。
    此刻伤口已经包扎好,李墨将信折好,转交给薛瑞,“烧了。”
    薛瑞应了一声是。
    李墨便再问:“那女子呢。”
    薛瑞躬着身,回应道:“已经拖入地牢了。”
    他说完,李墨蹙紧了眉,冷斥:“何人让你拖入地牢的。”
    这突如其来的冷斥让薛瑞一愣,好歹这也是个女细作,自然是往地牢里拖,正等着王爷前去审问。
    他顿了一下才道:“不是王爷说拖下去……”
    李墨冷视薛瑞一眼,起身疾步前去洛阳地牢,薛瑞连忙跟上。
    他是说拖下去,可并未说是拖去地牢。
    ……
    洛阳的地牢里散落着杂草还有泥灰,一股的臭味,牢门外有着昏暗的灯火,夜里寒气重,这地牢更甚。
    姜卿儿蜷缩在草席上,双眸无神,来时被士兵泼了水,衣裙浸湿贴在身子上,寒得微微发抖,地牢脏乱不堪,耳边伴着老鼠的吱吱声音。
    牢房里光线很低,她从没来过如此脏秽的地方,更没有和老鼠同眠过,心中充斥着害怕,她却无力反抗。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弘忍大师的容颜,便不那么害怕了。
    只是可惜自己无能,没能给大师报仇,觉得无助与绝望,姜卿儿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浑身疲乏无力,死气沉沉的。
    忽然牢门被人打开,姜卿儿无力抬首,头脑浑浑噩噩的,迷糊地见一双做工精致的鞋履行到眼前,只知来人并不会让她好过……
    姜卿儿轻轻喘息着,缩起身子,她的脸小,很快便被那人钳住下颌仰起首来,映入眼帘的面具是那般可怖,毫无情感。
    这个坏人,要杀要剐便来吧,她不会怕的。
    李墨手心上端着这张意识浅薄的脸,双眸湿漉漉的,泪珠还挂在脸蛋上,长发跟衣裳潮湿,紧贴着她婀娜身姿,着实令人心疼。
    见这一幕,他气压低沉下来,“对她做了什么。”
    一旁的薛瑞见这欲见风雨的怒气,忙紧张地解释道:“只是泼了些水,别的都没动。”
    只听一声冷斥:“滚。”
    薛瑞便闭上嘴,退出杂乱的牢房。
    姜卿儿神态迷糊,自知身前这男人凶恶,也不知在吼什么,可她也不曾示弱,抬眸对上他的眼,纵使被捏在手里,仍是愤恨道:“…你这个狗贼…莫碰我……”
    明明是在骂人,声音无力,哪有什么气势。
    李墨凝视着她的容颜,顿了下,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恨他,心中无奈又心疼,他把外衣脱下盖住她潮湿的身子,把将人从地上横抱起来。
    姜卿儿靠在他怀中,头脑不清,也没气力挣扎,明明满是困倦,却意识不清的嗫嚅着:“我…会亲手杀了你……”
    听言,李墨抱紧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有时候越是可怜,便越想欺负她,勾了勾唇,“好,那便给你个机会。”
    不好好在盛京呆着,偏偏要跑出来,又毫无准备的便去刺杀一方将领,如今世道如狼似虎,可知这事有多危险?自不量力的丫头。
    ……
    景和阁的雅房里,军医严楮又被叫了来,这回是给一个女子诊治,那小脸长得漂亮,不免让他痴了神。
    不过平西王隐隐传来的冷气,严楮打了个寒颤,不敢多看这女子,心道恐怕这就是害王爷吃刀子的女子了。
    姜卿儿是在地牢里受些寒气又湿了身子,便轻微发起烧来,来副退烧的方子便是了。
    严楮走后,房中就只剩下李墨一人,他将面具摘下,往日那般清冷的容颜,更添几分成熟稳重。
    李墨走到床榻旁坐下,榻上的姜卿儿的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昏沉且不安稳,那身湿衣已被他脱去,换了身白色里衣。
    他细细看着她的容颜,这个在梦里亲百遍的人儿,如今出现在眼前,这心难得平静。
    这四年来,对她了如指掌,却不曾见上一面,现在看来,似乎比以前长高了一点,也越发娇美,就连身子都更甚……
    李墨指尖轻触她的脸,姜卿儿的眉头紧锁,轻轻启唇在梦呓着什么。
    他轻挑眉梢,微俯身,只依稀听到狗贼二字,声音小小的,柔糯糯的,不过这愤恨是一点都没有减弱。
    又是非要拿他命不可,李墨差点气没打一处来,顿默了下,将怀里的梅花玉簪放在枕边,就当是还给她了。
    今日对他又是咬又是行刺的,肩上的两排牙印没几天是消不了了。
    李墨抚着姜卿儿的额头,微微的烫,转身洗净湿毛巾,回来擦去她额头的细汗。
    仍是忍不住瞥向姜卿儿的樱唇,唇娇欲滴,便伏下身咬入口中,轻而易举地占领城池,一点点的索取着,她一如从前那般的甜美。
    有安逸日子不过,偏闯到他这狼藉不堪的洛阳来,害得他差些乱了阵脚,李墨将她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wen。
    姜卿儿轻轻嘤声,烧得脑子昏沉,以为自己仍身处地牢里,而那迎面而来的气息,强横得几乎要将她淹满,却又如此熟悉。
    恍惚间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搂紧了她,就像……就像弘忍一样。
    姜卿儿微阖着眼,见那清隽的容颜,眼眶一下子水润起来,迷糊间识得这是她的大和尚,烫得红扑扑的脸蛋蹭着他的颈脖。
    她又梦到他了,这次是满心的委屈和诉求,她没能帮他报仇,“大师……”
    听姜卿儿的轻唤,李墨眸色微垂,呼吸加重,她无一不在拨弄着他的心弦。
    仅是一个,他便想要全部,人果然不能尝到甜头,不然会变得贪婪无比。
    依稀间,房间的气氛燥热,灯火本就昏暗,落下床幔后,帐里显得更是漆黑,还有那思念去潮水般涌来,难以控制。
    ......................................
    翌日清晨,初阳透过窗户照耀进来。
    姜卿儿已换了一件干净的单衣,领口微开,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拉起被褥,替她盖上,一切都自然而随意。
    直到床幔被揽起,光线有些刺眼,昨夜出一身汗,低烧已经退去,姜卿儿缓缓醒来,蔓延于全身的酸累,让她蹙了下眉,随即怔住。
    她…这是怎么了,身子如同散架似的,如此酸疼。
    姜卿儿有些晃神,揉着额角坐起身来,似乎察觉了身上欢愉后的痕迹,心头一震,如遭雷击。
    抬眸间,瞧见一人坐在房内的太师椅上,他戴着虎骨面具,身着一件宽松的玄衣,修长宽大的手掌中端着卷书,身旁桌面斟放一杯茶水,气宇清冷。
    听姜卿儿醒来的动静,他神色平静的侧目看过来,正是那辽军煞神,平西王。
    姜卿儿的身子轻颤了下,却有一恍惚间将他看作弘忍…....
    她眸色一沉,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墨停顿着,深眸扫视着她娇小的身躯,领口又没掩住胸前半点春色,微扬了下唇。
    见他这抹笑,姜卿儿心凉如冰,低首见衣物松散,双手慌忙攥住衣口,遮了身子,指尖却冰凉发僵,粉白的指甲变得苍白无血。
    李墨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淡然道:“做了男人该做的事。”
    言罢,房间内气氛变得冷凝,像是没了动静,又听几声的抽咽,李墨抬眸看向她。
    忽,飞来一个布面柔滑的枕头,直接砸在李墨的胸膛上,也把他手里的书打落在地,发出声响。
    而榻上的姜卿儿双眼含泪,咬着下唇,愤恨地看着他,手紧抓着被褥,怎堪受了这人的侮.辱,是杀了大师的狗贼。
    李墨没有生怒,捡起地上书卷放于桌面上,提着枕头逼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