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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_218
    自己可以忍受骗局和无礼,可以忍受亲亲宝贝咄咄逼人,但若是亲亲宝贝最终逾越了这两个底线,自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唯命是从委曲求全。
    世欢颜猛然揪紧了无违左胸的衣襟。
    ——所以亲亲宝贝,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好不好?
    卷五 且尽欢一尽欢颜 第二十六章 动不得
    逝水拖着仍然有些脱力的身子,慢慢踱回了世无颜办事的宅子。
    方才在通道口,逝水以掌劈开巨石,两三下才打通出一个足以容身而过的口子,逝水收回掌来还觉得有些气血翻涌。
    红梅那三药并施,若非有世欢颜的解药,逝水便算是糊里糊涂与随便哪个人欢爱了,也会浑身疲软十天半月下不得床来。
    待到逝水终于走进世无颜中世无常办事的房间时,看见大门紧闭,方圆十几丈的仆人都退散地一干二净,逝水迷惑间正欲抬手叩门,听见里面传来了世有金的声音。
    “无常你,你昨日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回世宅?”世有金的声音有些莫名的颤抖。
    “我回了啊,还去你房里看了,但是你不在。”世无常正说间便转而看是询问世有金:“所以,有金你为什么会不在世宅?”
    “我……”
    世有金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声调转而高亢,大声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不许反驳,不许反问,不许扯谎,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
    “你昨日,为什么会抱着逝水?”
    “因为……”
    “你抱就抱好了,为什么要横抱着他?”世有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世无常的回答。
    “其实……”
    “横抱着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迫不及待地让人准备马车?”世有金似乎是根本没有留给世无常说话的时间,喘了口气有横插进话来,逝水几乎可以想象到世有金鼓起两腮的样子。
    “那个……”
    “迫不及待让人准备马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亲自赶马驾车?”
    世有金的声音哽了一下,空气中传来好像是捶打胸口发出的‘扑扑’声,世有金有些气急败坏地叫嚣起来:“无常怎么能这样,让我一个人在世宅担惊受怕,想无常会不会劫盐时候受伤了,想无常会不会只是让人传了假的消息回来,想无常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害得我大半夜的还要心绪不宁地跑出来到处找无常,无常倒好,搂着逝水驾着马车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去了——唔——”
    世有金的话异常突兀地戛然而止,尾巴上还暧昧地吊了一个‘唔’的呻吟。
    接下来,好像是椅子凳子卷轴什么的掉落一地的声音,‘咣当’‘啪嗒’声此起彼伏参差错落,逝水伸出去想叩门的手早已停在了半空。
    这个是,什么情况?
    逝水挑了挑眉头。
    不管什么情况,大概都不是自己能够打扰的,听世有金的言语,昨日送自己去世欢颜那里的便是世无常了。
    逝水往后退了一步,正欲折身离开,忽然听到屋里传来水渍相溅的‘啵’一声,而后是世有金似乎有些晕头转向的低喃:“无常你……”
    “对不起……”世无常当先便开始道歉,语调紧张兮兮的像是即将被遗弃的孤儿。
    “没关系,无常你,你喜欢男子?”
    “……”
    “无常你喜欢男子的话,为什么要去找逝水?”世有金的低喃逐渐拔高了起来,想起自己方才要问询的事情,世有金被拥吻之后的语不成句也开始有了条理。
    只是世有金仍然一头扎在误会的漩涡里,逝水再傻的人都将屋里的情况摸得分明了,再联系十几日前在世欢颜的宅子里见到的状况,逝水已经明白,这两当家的关系。
    世无常从始至终都对世有金情有独钟,世有金却一直迷糊未知,迟钝不堪,未察明世无常的心思,也没体会到自己的心中所想。
    逝水在外面都替这两人着急,竟生出了些要推开门澄清昨日之事的冲动。
    只是这冲动一起,逝水自己便先诧异了。
    原先逝水在宫中,是不愿惹事不愿出头的大皇子,事不关己定然高高挂起,而逝水在罗网中,更是除非委托指定,否则连观战之心都不曾有过,逝水只会对无违关怀备至,现在却想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南天竹,空逝水,何时变得如此善良爱管闲事了。
    逝水轻抿起唇,浅浅一笑,果然听到世无常在屋里很努力的想要辩驳:“我没……”
    只是世有金仍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张口就说道:“虽然喜欢男子,但无常为什么要找逝水?无常有没有想过逝水愿不愿意?”
    “有金你听……”世无常似乎也激动了起来,连屋外的逝水都被世有金搞得捏起了拳头。
    “若是无常喜欢男子,我不行吗?”
    世有金最后一句话出口,屋里一片静默,逝水瞬时松开了握紧的双拳,展眉,折身,毫不犹豫地向着身后的庭院走去。
    看来,根本无需自己解释了。
    只有两人都有心,便没有什么解释不清的误会,自己这个旁观者,还是少掺合的好。
    当年师傅定然也是一眼见证了自己与爹爹的互相错伤,互相误解的,但师傅从始至终都未出面直言点破过,大约也是怀了让自己与爹爹亲自说清的想法吧。
    逝水有些感喟,清风穿堂而过,将逝水身上略显宽大的袖袍吹拂起来,逝水几乎嗅到了衣服上弥散的无违独特的清浅芳馥。
    不是君临天下的龙涎之香,不是妃嫔绕身的柔媚之气,连寻常时候的熏香都不是,而好是无违沐浴完后便与逝水相拥而眠时带着的,从出生起便与身相随的清冽之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逝水轻抽了一下鼻子,微低了头压下翩飞的衣角,连明澈的瞳眸中都是深不见底的笑意,却瞥见了视野边角出现了一抹亮丽的艳红。
    是艳红,石榴的艳红,而不是赤红,浸染鲜血的赤红。
    所以不是一品红,而是逝水见了便要耐下拢眉欲图,昨日里还几乎拜了下风的世无颜梅堂堂主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