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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吴仁义趁机大表忠心地说:“山哥已经不在了,南少爷你又是刚刚接手商社这一摊子,我知道你事情多忙不过来,所以这头一桩你要办的事,自然要替你想得周全一些。”
    一提起金鑫商社的这一摊子买卖,李星南就一副头痛万分的表情说:“商社的事还真是多,又多又杂,每天要签的文件都摞了一尺多高,光是看文件就看得我头晕,签文件也签得我手痛。吴叔,这样下去我会累死的,能不能让你帮忙签啊?”
    吴仁义求之不得,表面上却还要扮为难状:“南少爷,金鑫商社现在可是你当家作主,文件找我帮忙签可能不太好吧?”
    “吴叔,你和我爸是生死兄弟,商社这一大摊子你以前一直帮他管得很好。现在我年轻又刚上任,很多地方不懂,你就受累多帮帮我吧。大不了年底分红我给你翻倍啊!”
    “南少爷言重了,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帮你一把好了。只是要我签署商社文件的话,得要你先授权才行啊。毕竟你才是拍板的理事长嘛!”
    “行,那我现在就授权以后金鑫商社的所有文件都由你负责审阅签字。”
    “南少爷,光口头授权可不行,一定签正式的授权文件才能生效。如果你一定要委托我办事,那我就让律师行那边拟一份文件了。”
    “那赶紧让他们拟,总之我不想再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签文件了,烦都要烦死了。”
    李星南不假思索的话,正中吴仁义的下怀,听得他唇角悄悄噙上了一丝隐秘的笑意……
    离开会议室后,江澈就直接驱车去了福音堂找舒眉。听他讲述了一遍之前在会议室发生的一幕后,舒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咦,好奇怪,吴仁义居然会劝李星南放你走。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啊?”
    江澈摇头道:“他不是好心。他会这么做,是因为很清楚已经留不住我了,所以干脆扮大方装好人。不过,他那人一向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越是做出示好姿态,反而越要小心他背后捣鬼。”
    “你的意思是,他表面上答应放你走,背地里却在搞什么小动作吗?”
    吴仁义要求江澈在保安会多留十天半个月,明面上的原因虽然合情合理,但是江澈一向心思缜密谨慎小心,也考虑到了这段交接期会延误自己加盟新安帮,极有可能发生什么变数。但是这个理由让他无法推脱,只能先答应下来再思对策。
    看着舒眉满脸紧张不安的神色,江澈不想吓着她,安慰道:“小动作他们肯定要搞的,不过你别担心,他们想要算计我没那么容易。眼下形势虽然很不好,但想来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因为我们还没结婚生孩子呢。而你既然能在八十年后的南京,遇见专程从美国回来找你的咱们的儿子,显然我在和你结婚生子前不会出事的。不是吗?”
    这番话倒是让舒眉放心了不少。的确,以后的日子里,江澈还要和她结婚生子,还要独自把儿子抚养成人,还有大把岁月可活呢。目前虽然看起来处境艰难,但他的生命安全显然还是不成问题,不用太担心了。
    按照约定,江澈在金鑫商社保安会多留了半个月,期间除了把手头的一些要务处理完毕,就是主要负责移交相关工作事务。而吴仁义作为代理会长前来接收了保安会。
    从江澈手里接手保安会一切大小事务时,吴仁义表现得非常和气非常有礼,一而再、再而三地肯定江澈在金鑫保安会多年效力的成果。吴仁义还不止一次当着其他人的面表态,说他本人其实是很希望江澈能够继续留任会长的。只是很清楚江澈与李星南之间的过节,所以只能扼腕叹息了。
    像是要为吴仁义的话作注释一般,这半个月里,李星南也经常三天两头来保安会监督移交工作。他每次来了总是各种找茬挑刺,一副不得已勉强答应放人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出气的架势。
    对此,江澈的两名心腹九信与五魁均表示不服。九信尤其气恼,背地里拍着桌子说:“澈哥,你走后我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可惜我是少年弟子脱不了身,否则我都想和你一块去新安帮。”
    五魁也同样表态:“澈哥,我不是少年弟子出身,我可以递辞呈和你一起走的。要不你带我一起去新安帮吧?”
    虽然十分感激九信与五魁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忠诚,但江澈对于他们的要求只是歉意地摇头道:“这个恐怕不行,我自己要转投新安帮就已经够麻烦了,如果还想带人走,李星南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五魁,九信,要不你们先等一等,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对于李星南一再故意来保安会找麻烦的事,江澈总是一脸漠然相待。连吵都不想和他吵,因为压根就懒得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过,最后一次李星南来保安会无事生非地找茬时,江澈却发了脾气。因为,李星南当时说起了舒眉。
    “对了江澈,你和舒眉的婚事预备得怎么样了?”
    怔了怔后,江澈答得冷淡:“暂时还没有准备,年底再说吧。”
    “还没准备呀!该不是出什么变数了吧?舒眉那种活泼娇俏的美人儿,可不是你这种木头疙瘩降得住的。还有,听说你从没沾过女人,还是童男子一个。真的假的?你该不是那方面不行吧?”
    李星南口没遮挡的话,听得江澈脸色一沉,眼神一寒,他却还要继续色迷迷地往下说:“如果你不行,就别耽误舒美人了。不如让给本少爷享用……”
    “用”字的音还没有完全发完,江澈已经霍然立起,出手如电般一把揪住了李星南的领襟,将他从椅子上一把拖起来,再重重抵在墙壁上。五指如钢箍般牢牢卡在他的脖颈处,让他顿时呼吸困难,脸色发青。
    “你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江澈的面孔冷硬如生铁铸成,语气寒冽如冰雪凝成,让李星南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个寒战。这时候,一旁的吴仁义赶紧过来劝说:“江老弟,息怒息怒,南少爷只是说的玩笑话了,你千万别介意啊!”
    屋里的其他几个保安会骨干也都纷纷来劝说江澈松手,江澈冷冷哼了一声后,气咻咻地撤回了五指。李星南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边忿忿然地破口大骂:“江澈,你仗着有了新安帮撑腰,居然敢对我动起粗来了。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再找新安帮老大好好谈一谈,看要怎么收拾你这种犯上作乱的家伙。”
    对于李星南的恫吓,江澈一脸漠然地转身离去,根本就懒得多看他一眼。看着江澈走出了大门后,吴仁义与李星南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透着意味深长……
    86|29. 独家发表
    实话实说,穿越时空来到民国后,舒眉在其他地方都适应得还不错,唯独在“大姨妈”这个问题上一直苦不堪言。
    在没有卫生巾的民国时代,女性的月经期都靠月经带连着月经布吸收经血。一般女性使用的月经布,多半由旧衣物和旧毛巾折叠而成。用过后再清洗干净,以备下次使用,耐用又实惠。此外也有所谓新型月经卫生用品,被称为新改良女子卫生布,特别柔软。但价格不菲,每盒一元,每打十元,抵得上普通百姓人家半个月的开支了,如此高档的日常用品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舒眉第一次看到这种卫生布的价格时,几乎要吐血:不是吧?区区一个卫生布居然卖这么贵?本小姐已经够沦落了,没想到沦落值还要刷出新高——连大姨妈都快来不起了。
    舒眉教一个月的书月薪才十五块,要花上三分之二的月薪才能买到一盒卫生布,这实在太不划算了。所以,她也只能向民国女子学习,准备几条柔软的毛巾来对付每月一次的生理期。
    这个生理期真心不好对付啊,用惯了方便的卫生巾,现在却要学习用月经带和月经布,而且用过后还要一一清洗,这实在是苦差事一桩。想不洗都不行,因为没那么多钱一直去买新毛巾扔厕所。
    用过月经带和月经布后,舒眉真是十分怀念卫生巾。现代社会那种护翼防侧漏的卫生巾,使用起来别提呵护得多周到了。而一个现代女性在民国,单凭叠成长方形的月经布想要安度经期,实在是太困难了!至少舒眉至今还没有掌握这个决窍。
    之前在安乐饭店,舒眉之所以临下楼前还去上一下洗手间,就是感觉到大姨妈好像出状况了。一检查果然如此,所以才以“累了”的借口要求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还是在副驾驶座上留下了“姨妈到此一游”的痕迹,还让江澈“饱受惊吓”。
    十二岁那年加入金鑫保安会当小弟后,江澈就一直在男人圈里生活,对女性方面的生理知识完全没有了解渠道。十二岁以前,虽然他和母亲、姐姐一起生活过两三年,但是谢素蕖因为丧夫与家道中落,身心遭受了双重打击,导致月信缩减。后来日子又越过越艰难,她为了养活一对儿女总是自己忍饥挨饿,营养的极度不良更是让她才三十多岁就提前闭了经。而小江澄又还没有到来初潮的年纪,所以江澈在这方面完全就是零认知。
    一场大笑过后,舒眉对江澈上了一堂女性生理卫生课,解释了一下何谓“大姨妈”。他听得一脸匪夷所思地叹道:“什么?你们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在流血,居然还不会因此失血而死,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女人就这样一种每月流血一周都不会死的逆天生物,你服不服吧?”
    江澈由衷地直点头:“服,当然服。这种独门绝技想不服都不行啊!”
    把舒眉送回福音堂后,江澈就直接驱车去了李保山家。
    在李保山的书房中,江澈将今晚在安乐酒店偶遇雪玉和周鼎光的事简略地告诉了他。他话还没说完,李保山就已经听明白了,冷冷一笑道:“吴仁义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为了巴结周鼎光,居然连自己的姨太太都拱手献上了。”
    顿了顿后,李保山又不无鄙夷地说:“雪玉也真不愧是人尽可夫的婊-子出身,说什么从良嫁人后就要安心做良家妇女,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卖肉的贱货。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不惜血本地讨好周鼎光,如果说只是想帮金鑫商社拉关系,鬼都不信。吴仁义分明就是在为自己找靠山,打算将来好顺利地取代我呢。”
    对于吴仁义的动机江澈也是如此设想。贺国铸卸任后,新上任的周鼎光就成为李保山继续拉拢的对象。现在吴仁义不惜让姨太太雪玉去“应酬”周鼎光,可想而知他是多么迫切地想把这位处长变成自己的靠山。如果周处长肯为他撑腰,将来他想要取李保山而代之,也就不愁镇不住场子了。
    但是对于李保山评价雪玉的一番话,江澈却是不认同的。因为他很清楚雪玉只是在不得已地顺从吴仁义的安排,因为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吴仁义软的不行肯定会来硬的。对付这样一个弱女子,一个心狠手辣又寡廉鲜耻的男人自有一百种方法让她乖乖听话了。
    一念至此,江澈不禁面露怜悯地说:“山爷,我看玉姑娘的样子,她对这件事其实是很不情愿的。当我问起她这是不是吴仁义的安排时,她都委屈得哭了!”
    李保山听得一怔:“什么?你跟她求证了这件事?她还在你面前委屈得直哭——你和她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