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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我的俘虏
    薛南照看到她这样,道,“贵妃娘娘今日喝多了,早些安置吧。”
    贵妃却只听到她在叫自己,垂眸似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复又抬头看着她道,“贵妃娘娘?阿照,你何时起竟与我这样生疏了?”
    薛南照直白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娘娘已是陛下的妃嫔,臣自当遵守宫中的规矩,唤您一声贵妃娘娘。时日不早,娘娘快些让人侍候着就寝吧。”
    她说完就转身要离开,陈贵妃见她要走,急忙喊道,“阿照!你明知来到皇宫非我所愿!我是六娘啊!你忘了吗?从前在家你都是唤我六娘的……”
    薛南照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准备抬脚离去,陈贵妃一急上前就从背后环住她道,“阿照,你别走!我不怪你当年不告而别,亦不怪你有了新人,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对不对?”
    她的头埋在薛南照的颈窝,眼泪一颗一颗自眼眶掉落,有些顺着盔甲流进薛南照的衣领里,有些砸在她身后的血红战袍上片刻就隐入布料中没了踪迹。
    薛南照感受到她泪水的温热,语气稍软了些唤她道,“六娘……你如今再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不该总是像小时候那样爱哭了。”
    她将陈贵妃的手指一一掰开,转身用拇指擦去她眼中的泪水,“少时薛陈两家的姑娘里就数你最好看,现在可莫要再哭了,哭花了脸可就惹人笑话了。”
    陈六娘见她又要走,从发髻上干脆利落的拔出一支鸾凤金钗,三千青丝瞬间披散下来,又将金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阿照,今日你若是离开这殿中半步,我就自尽于此!”
    薛南照看到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对她喝道,“六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钗子放下!”
    “阿照,你朝我走近点有这么难吗?自小你就不爱搭理我,到处跟别人说我是个爱哭鬼,烦人的紧。可我就爱跟着你,因为自小在我心中,阿照就与寻常女子不同,是最最了不起的那一个。阿照,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陈贵妃哭的如同梨花带雨,泪水涟涟地向她控诉着这些年她对自己的不在意。
    薛南照怕她做出傻事,一步一步又向她走回去,到了跟前,握住她捏着发钗的手边缓缓放下边道,“六娘不哭,我回来了。”
    陈贵妃伸手环住她的脖子,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淌,又踮起脚与她额头相贴,语气轻柔,“阿照,你抱抱我,就一会,一会就好了。”
    听她这样软言软语的,薛南照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她揽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喃喃道,“我在呢。有阿照在。”
    感觉到薛南照这样难得的温柔,陈贵妃哭的更是厉害,到后面几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薛南照十分耐心地一直哄着她。
    渐渐地陈贵妃的哭声弱了下去直至不再抽泣。薛南照微微松了松手,陈贵妃大惊以为她又是要走,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薛南照轻轻笑笑,“一直站着你不累吗?我扶你过去坐一会。”
    待去了榻上坐好,陈贵妃还是将头靠在薛南照的肩上,过了良久,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薛南照以为她是睡着了,将她放在塌上平躺好,正要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陈贵妃却睁开眼来伸手将她拉的扑倒在自己身上。
    薛南照愣了愣,反应过来时陈贵妃已经将朱唇凑了过来,在她的脸颊上十分温柔地亲了几下。
    她想要推开,却在嗅到身.下人儿的淡淡脂粉香气后,似着了魔般任她为所欲为。
    起初陈贵妃只是缓缓地一一吻过她的鼻梁和耳朵,薛南照觉得自己心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烧,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烧的滚烫。
    薛南照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们之间从前是错的,如今更是错的,这样的世道下,两个女子之间怎么能生出感情来呢?
    她们从一开始,便是大错特错。
    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推开她。
    到了最后二人衣衫尽褪,她甚至主动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与她唇齿纠缠……
    或许今夜她也醉了吧,醉倒在她夺魂摄魄的眼神中,那便醉这一次吧……
    次日清晨,陈贵妃还在酣睡,薛南照自己穿戴整齐,又替她穿好亵衣,才离开了内室。
    薛南照出去时,见到那支昨夜她用来要挟自己的金钗还静静躺在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捡起,收在了自己的衣袖中。
    将军府中。
    昨日宴席上的薛郎,早早在府里备了早膳等待薛南照回来。
    薛南照上完早朝从屋外意气风发地进来,顾不上换衣服,掀起战袍就坐在了桌前用起早膳来,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薛郎面上笑容比门外春风还要和煦,看薛南照在用膳,道,“将军这般饥肠辘辘,怎么不在贵妃宫中用了早膳再回府?”
    薛南照将手中米白色的象.牙.箸拍在桌上,冷声道,“本将军虽与你日后会是夫妻,但是你要记住,我才是这将军府的主人。我提醒过你,本将军不让你做的事你最好别做!本将军不让你提的人你也最好少提!否则,休怪我无情!”
    薛郎笑意不减,油舌道,“知道了,我的将军大人。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干嘛这么凶人家,人家好害怕呢。”
    薛南照饭也吃的差不多,起身离开,“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本将军的一个俘虏而已!我到了要练剑的时辰了,你自己继续用膳吧!”
    在她走后,男子一直扬着的嘴角顷刻就沉了下去……
    薛南照回房换了身衣服,便去了院子里拉练起来。
    约摸练了有半个时辰,她满头大汗地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子,擦了把汗便拿着长阙剑进了书房。
    她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金钗,又拿起长阙剑对着金钗劈了下去。
    这长阙剑是薛家祖传的神兵,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亦陪她这么多年征战四方 ,所向披靡。
    薛南照手起剑落,火星四溅,那金钗上的金凤就被劈离了簪体,徒留一个光秃秃的细长簪体在那。
    她将劈开的簪子在手上仔细打磨了半天,直到表面光润不再有扎手的地方,才将头上的簪子取下,用这只新造的“簪子”重新将头发盘在头顶,又寻了个檀木盒子将那只七尾凤凰收好。
    宋然成婚这些日子以来,芙颂一直一个人住在皇后宫里,没有同龄的女子来陪她,她都快闷死了。
    好在沈亦暄每日都来宫里看望皇后,顺便会给她带一些北周好玩的民间玩意儿,她才不至于太无聊。
    她也有想过出宫去找段子清,但是她托人送了好几封书信去丞相府,都没有得到回复,以为段子清心情还是不好,就不敢再去打扰他了。
    眼见着没有几日就要离开北周回南越,便求了皇后的同意去了宸王府跟宋然住几天。
    宋然知晓她要来,就带着挽月和浮萤在宸王府大门口提前等着,却看到柳一一跟在沈亦澈旁边要出去的样子。
    她装作没看见,柳一一却笑着上前主动给她请安,“见过姐姐。”
    宋然这才像刚刚看到他们一样,“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柳孺人啊!”
    自从柳一一进府后,沈亦澈十天有八天都宿在清芷苑里,还有两天是在侧妃那,宋然乐得自在,在下人眼里柳孺人在后院可谓是占尽了风头。
    这些日子沈亦澈也来找过宋然,但每次不是让她给清芷苑添置物件,就是要她给柳一一添置衣物。
    沈亦澈本想着借此刺激刺激宋然,看看她不淡定的样子,没想到宋然每次都是欣然应允,他每每败兴而归后心中都很惆怅。
    今日宋然并未问他们要去哪,沈亦澈却主动告知她,“今日就劳烦王妃招待南越公主了。本王难得有空,要带着一一去琉玉阁买些首饰。”
    柳一一也跟着道,“姐姐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为姐姐顺便买了带回来。”
    顺便?宋然想着她这是在跟自己宣誓主权呢,虽然她是不在乎但也不能太让柳一一舒心,
    于是莞尔道,“不劳柳孺人费心了。皇后娘娘和陛下先前赐了很多珠宝首饰,我都放在库房了,实在不缺。倒是柳孺人应该多添置几件才是。若是琉玉阁的东西不够好,孺人跟我说,我去库房里随意拿几件给孺人,想必御赐之物该比琉玉阁好上几分。”
    柳一一正要说话,宋然又接着道,“不过想必孺人也不会来找我。毕竟这琉玉阁的东西虽不能跟宫廷之物比,但对孺人来说应该也是闻所未闻的宝物了。”
    柳一一听出来她是在说自己见识短浅,眼睛红红地看着沈亦澈,沈亦澈果然不耐烦地道,“一一缺什么,自然有本王会给她补上,不需王妃插手了。王妃没什么事,本王就一一出门了。”
    宋然眨眨眼睛道,“恭送王爷。”
    等到二人的马车走远后,宋然才对着挽月感慨道,“想不到沈亦澈居然喜欢这样矫揉做作的女子。”
    芙颂来了之后,宋然才知道原来她还带了摘星一起来,宋然看到她们两个时心里高兴极了。
    不过摘星身份特殊,傍晚时分就被赫尔烈亲自来接回去了。摘星走的时候,宋然在她耳边打趣道,“没想到这南越大皇子对你这么上心啊。”
    摘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而后跟着赫尔烈一起离开了。
    芙颂倒是在蘅芜阁住了好几日,宋然担心她走了之后,自己更难看懂母亲留给她的那些书,就让芙颂帮她把书上的南越字都翻译了一遍,她则在旁边用干净的纸张记下翻译过后的内容。
    芙颂前些日子也把京都好玩的都看了个遍,在宫里无聊也是因为没人陪自己说话。
    现在来了宸王府,她十分乐意帮宋然这个忙,很认真地帮她把书上的内容一一翻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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