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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节
    刘备却不回答,笑容微敛,再次问道:“云长,你突然到蓟城来,出了什么事?”
    关羽有些不好意思,假咳了一声,慢吞吞地说道:“玄德,我今天来,有件私事想和你商量。”
    听到私事二字,刘备心里松了一口气。关羽身为涿郡太守,擅离职守,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赶到蓟县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等着关羽说,关羽却不吭声,一旁的关靖会意,起身行礼,拱拱手。“将军,我可能刚刚吹了风,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关府君,靖失陪了。”
    刘备会意,亲自将关靖送到门口,借着这个机会整理了一下思绪,返回楼中时已经恢复了从容,谈笑风生。“云长,你以军营为家,一心忙着练兵,我几次让你娶妻生子,你都推说没空,今天怎么急了起来,莫不是看中了谁家的女子,想娶为正妻?说说看,究竟是谁家的,我为你去提亲,若是不肯,我们更去抢了来。”
    关羽哑然失笑。“娶妻乃是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随意。不过,我今天来正与家父有关。”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书信,递给刘备。刘备接过一看,原来是徐晃写来的,不免心生疑虑。他与关羽是亲近,但还没亲近到朋友之间的书信都互相看的地步。他打量着关羽,见关羽坚持,也不好拒绝,只好展卷阅读。读完信,刘备不禁眉头紧锁,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容。
    “云长,你……是怎么打算的?”刘备斜睨着关羽,将书信推了过去,又不经意的挥挥手,示意卫士们离得远一些,让他们二人独处。
    关羽据案而坐,直视着刘备。“玄德,吴王与曹操开战,你支持谁?”
    刘备沉吟了片刻。“云长,你觉得这是吴王与曹操的事?”
    “难道不是?”
    刘备笑了一声。“当然不是,这是吴王与朝廷的事。”他抬起手,示意关羽不要急。“在吴王与朝廷之间,你支持谁?”
    关羽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备一点也不意外。别看关羽是个亡命之徒,跟着他之前也没有出仕经历,但他从小熟读《春秋》,以忠义自诩,让他明言与朝廷为敌,他是做不到的。他不紧不慢地又追了一句。“云长,如果我选择支持朝廷,与吴王为敌,你还愿意留在幽州帮我吗?”
    关羽涨红了脸,凤目圆睁,盯着刘备,怒气隐然。他当初辞别了孙策的挽留,不远千里来到幽州,刘备现在却问他这句话?
    “云长。”刘备向前挪了挪,伸手拍拍关羽紧握着案几边缘的手。“我知道,吴王是真英雄,待你我有义气,尤其能用人。我扪心自问,他比我更能用你之长。当初你若留在豫州,九都督之中必有你一席,纵不及周瑜,亦当与太史慈比肩。”
    关羽眯起了眼睛,几乎到了发飚的边缘。“玄德,你究竟想说什么?”
    “云长,你我虽属君臣,实是手足,自当推心置腹,坦诚相待。不瞒云长说,朝廷的使者已经到了蓟县,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吴王势大,与他为敌胜算渺茫,我乃中山靖王之后,虽说血脉疏远,毕竟是高祖后裔,不能坐视江山沦落,祖宗不能血食,你却未受朝廷之恩,不必如此。且吴王不仅待你有义,还治好了令尊的眼疾,恩重如山。徐晃又是你的至交,如今也在吴王麾下,这封书信,想必也是受吴王之意而作,你如果现在回去,不仅可以父子团聚,还能……”
    关羽越听越不是滋味,甩开刘备的手,厉声喝道:“玄德,你以为我是来辞行的?”
    见关羽发怒,刘备心里一块大石头反而落了地。“云长……”
    “别说了!羽虽武夫,却还懂得忠义仁孝,吴王待我父子有恩,将来自当结草相报,岂能以私义害公义?”关羽挺身而起,来回踱步,脚步又急又重,宛如战鼓,震得整座楼都有些摇晃。他挥了几下手臂,最后一声长叹。“我明日便派人去襄阳,接家父来涿郡。”
    刘备连忙起身,赶到关羽身边,拉住了关羽的手臂。“云长,不可!”
    关羽停住,梗着脖子,盯着刘备。
    刘备知道他误会了,笑道:“云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愿意留下帮我,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却不必急着接令尊来幽州。朝廷的使者虽然到了,诏书里却没有明言与吴王为敌。依我看,这件事还有转机,你现在急着接令尊来,反倒有和吴王决裂的嫌疑。”
    关羽被刘备搞糊涂了,茫然不解。刘备拉着他坐下,将情况详细解释了一遍。
    朝廷使者是到了幽州,但诏书里没有明确说与吴王相关的事,只是说立下大功即可封王。异姓封王,有违白马之盟,且孙策跋扈,朝廷虽然满足了他的要求,却不能保证孙策不会得寸进尺,再进一步,做出篡逆的事来,不得防患于未然,一旦孙策谋逆,就号召天下诸侯勤王。
    曹操与孙策发生冲突,可以看作朝廷对孙策的一个警告,让孙策知道人力终有穷时,他还没到横行天下的地步。益州的地形决定了强攻不易,三峡如此,汉中也如此。曹操在三峡发起攻击,孙策却在汉中反击,说明孙策本人也清楚这一点。如果他在汉中的攻势也受挫了呢?也许他就会认清形势,安分守己,不再有非份之想。这样一来,朝廷自然也就无须对付他了。
    总的来说,朝廷对孙策还是提防为主,并没有到真的要铲除他的地步。许诸侯以封王之赏,也有为孙策分谤的可能。毕竟朝廷危急,变法也是必然之举,在此之前,朝廷在关中行新政,已经展示了这方面的勇气和决心,打破祖制也不是不可能。
    关羽听得有点绕,但毋须立刻与孙策为敌这一点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自然求之不得,也就没深究刘备背后的真意。他立刻回到了正题上,问起与太史慈联合出兵的事。
    刘备解释了一番,当然没有全说。关靖当时提起这个话题本身就有应付关羽的意思。关羽身材高大,脚步声沉重,极有特点,他一踏上楼梯刘备就应该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他当时在想心思,没留神,好在关靖及时调整话题,没让关羽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与太史慈联合出兵草原,既是防备胡人入侵,也是积攒实力,训练士卒。若吴王汉中受挫,能知进退,自然是好事。若他不知进退,一味穷兵黩武,一场大战不可避免,我们也不能不有所准备。云长,我知道你与太史慈相知甚厚,如果将来你不愿意与他对阵疆场,我也可以理解。”
    “舍我之外,还有谁能是子义的对手?”关羽一声长叹。“玄德放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绝不让玄德为难。”
    刘备长出一口气。
    ……
    关羽亲自赶到昌黎,与太史慈见面。
    太史慈也正在筹备秋后的战事,得知关羽有意联手,他非常开心,二话不说,拉着关羽直奔马厩,指着几匹体型高大强壮的战马说道:“挑两匹吧。”
    关羽一看到这些马,眼睛就直了。他身高九尺,体重超过四百斤(汉斤),加上甲胄、武器,已经到了普通战马的极限,没有一匹马能长时间地驮着他奔跑,他只能备了三匹战马随时更换,挑选一匹合适的战马对他来说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可是眼前的这几匹战马身材高大,体格强壮,一看就知道力气很大,应该能满足他的要求。
    “哪来的?”
    “真正的凉州大马,马超送给吴王的礼物,吴王一看就说最需要这马的人是你关云长,特地送了几匹最好的送来。你试试,看看合适不。这马力气大,速度也不错,配上你的青龙刀,以后能挡你一刀的人屈指可数,就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关羽原本就有心思,听了太史慈这句话,神情更是低落。他纠结了片刻,强笑道:“子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许有一天会对阵沙场?”
    太史慈笑了。“云长是来宣战的?”
    关羽强作镇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太史慈抚着战马油光水滑的皮毛,沉吟了片刻。“云长,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若真有那一天,你也不必顾忌,放手一战便是。”他转身看着关羽,又笑道:“当然,你要努力才行,以你现在涿郡太守的身份,真要两军对垒,你未必有机会走到我的面前。”
    第1903章 知人善任
    关羽面红耳赤,明知太史慈并无恶意,还是觉得很没面子。
    太史慈在九都督中排名第二,掌管半个幽州,论实力只有刘备与他相当,他一个涿郡太守自然不够资格。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论实力,他并不比太史慈弱,他当年为孙策夺取九江的时候太史慈还没过江呢。若不是他千里迢迢的赶来幽州,太史慈只怕要向后挪一挪,给他腾个位置。
    见关羽反应强烈,阴着脸一言不发,太史慈心知有异,却也不直接询问,主动转换了话题。他与关羽相处朝夕相处数月,知道关羽的脾气。他不想说的事,直接问是问不出来的。
    “秋后出战,你们有什么目标?”
    “你呢?”关羽反问道。被太史慈调侃了一句,他对联手出征草原的计划兴趣缺缺,不想再提。
    “我没什么明确目标,就是例行清扫。公孙度在扶余一带作战,效果不错,可能会有扶余人西迁,我顺便送他们一程。”太史慈很清轻松,还有些促狭。“你与我一起作战,恐怕捞不到什么功劳。倒不如直捣弹汗山。你回去问问刘玄德,看他有没有兴趣,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关羽蚕眉微蹙,心情更加纠结。
    太史慈前年一战重创东部鲜卑四部,去年又出塞扫荡,东部鲜卑已经被他打残了,稍有实力的部落不是投降了就是西迁了,只剩下一些小部落苟延残喘。公孙度去年率部征服了高句丽,今年又在扶余作战,那些扶余人哪是公孙度的对手,不是躲就是逃。
    太史慈已经基本解决了边境的问题,可以养精蓄锐,出塞如同校阅,刘备身后却是鲜卑人的王庭,眼下因为袁谭的缘故还算太平,却终究是个隐患。刘备若与太史慈交战,必然受制于袁谭。一想到刘备引袁谭为盟友,还打算将他从涿郡调换到渔阳,他更不以为然。
    这根本就是儿戏,自取覆灭之道。
    关羽很焦灼,有些走神。太史慈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着诸葛瑾使了个眼色。诸葛瑾会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太史慈命人将马牵了出来,催关羽试马。关羽想到将来很可能要骑着孙策送的马,提着孙策送的刀与太史慈作战,心里更不是滋味,本想推辞,却又实在喜欢那马,想着刘备也说过孙策只是有可能与朝廷为敌,目前还没走到那一步,便半推半就的应了,翻身上马。太史慈也牵过坐骑,两人各带数名亲卫,出了城,奔驰起来。
    正如太史慈所说,这几匹凉州马不以速度见称,对关羽来说却正合适,关羽过人的体重几乎没什么影响,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速度不见慢,反倒越跑越轻松,比起其他的战马跑上几里就力竭,这些凉州马优势明显。
    关羽更舍不得放手了。他暗自做了个决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得不与太史慈对阵,他坚决不骑着这些战马上阵,也不用青龙刀。
    回城之后,太史慈宴请关羽,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席间,作陪的诸葛瑾说起了弹汗山。他前几年在草原上游历,曾去过代郡、上谷,去过护乌桓校尉治所宁县,看过边塞和胡市,和鲜卑人、乌桓人都有过接触。
    “鲜卑人与乌桓人、匈奴人都不同,他们没有见过大汉的盛世,也没有被大汉的军队正面击败过,对大汉殊少敬畏。弹汗山就在塞外,离长城不到两百里,鲜卑人聚会时,游骑常常入塞,桑干河以北已非大汉所有。乌桓人与鲜卑人同种,多有来往。前两年牛辅击破美稷,匈奴人溃败,有一些人也投靠了鲜卑。有乌桓人、匈奴人做引导,鲜卑人对我边郡地形了如指掌,迟早必为大患……”
    关羽见过诸葛瑾,对这位长脸的读书人印象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现在听诸葛瑾说起鲜卑人,对边郡形势了如指掌,言之有物,颇感意外。张飞是代郡太守,田豫是上谷太守,他们一起议事时,看法还不如诸葛瑾透彻。这让关羽更加担心,张飞、田豫会不会太大意了,忽略了鲜卑人的威胁?
    太史慈的建议值得考虑,趁着幽州暂时没有大的战事,先重创鲜卑人,至少拔掉弹汗山。鲜卑人将王庭立在这里,简直就是对大汉的蔑视,刘备既然以大汉宗亲自居,岂能容忍这样的污辱?孙策还没有表示出对朝廷的不敬,他们就疑神疑鬼,鲜卑人将王庭建在眼皮子底下,他们倒熟视无睹,简直是是非不分。
    回去一定要和玄德好好说说。
    关羽有了主意,随即问起了弹汗山的形势、山川河流。诸葛瑾一一解答。
    ……
    太史慈将关羽送到十里之外,拱手作别。
    看着关羽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依依垂柳之中,太史慈拨转马头回城,脸上笑容散去,眉心微微蹙起。诸葛瑾跟着他,神情却很轻松,摇着马鞭,吟起了诗。
    太史慈静静地听完着,眉心渐渐放松。听诸葛瑾吟完诗,他赞了两句。“子瑜好心情。”
    “都督担心什么?”
    “刘备。”
    “刘备志大才疏,反覆难养,不是都督对手。都督又何必担心他?”
    “我倒不担心他,只是觉得关羽可惜,如此……”
    “关羽桀骜不驯,有什么好可惜的?”诸葛瑾打断了太史慈,不紧不慢地说道:“都督觉得吴王当初没有留下关羽是一个失误?”
    太史慈微怔,回头看了诸葛瑾一眼。诸葛瑾不是那种尖锐的人,他一向和气,今天却有些咄咄逼人。他当然不认为诸葛瑾有什么企图,但诸葛瑾也绝不会无的放矢。
    “请子瑜指教。”
    诸葛瑾循循善诱。“都督,吴王当初如果留下刘备,关羽绝不会来幽州。可是那样就好吗?吴王该如何用刘备,又该如何用关羽?”
    太史慈若有所思。他有点明白诸葛瑾的意思了。孙策不是不能留下关羽,而是他根本就没打算留下关羽。刘备反覆,不安于现状,不能放手使用。关羽又桀骜不驯,也很难付以重任。这两人留在中原既不能不用,又不能重用,反倒不如现在刘备回到幽州,与袁谭互相牵制。关羽在刘备身边,既是刘备的得手助手,又是刘备身边一个不稳定因素。
    “还是吴王高明。”太史慈如梦初醒,感慨不已。孙策在几年前就做好的安排,他到现在才明白,还是经由诸葛瑾的提醒。
    “都督是将兵,吴王是将将。”诸葛瑾淡淡地说道。“对于君主而言,知人善任,择能而用,比冲锋陷阵更重要。吴王知都督,都督却不知吴王。”
    太史慈哈哈大笑,拱手向诸葛瑾致意。“惭愧,惭愧。”他吁了一口气,浑身轻松,思索片刻又道:“这么说,吴王对袁谭、刘备联手的可能也早有准备?”
    “袁谭、刘备各怀鬼胎,是不可能真心合作的,勉强结盟也不过是徒具形式,没什么威胁。可是有他们领头,那些对吴王心怀满的守旧之徒就有了聚集的机会,敌我之势一目了然,何乐而不为?吴王行的是正道,依的是大势,顺势者昌,逆势者亡,此乃大道自然。有些人不是都督想救就能救的,要看他能不能自救。”
    太史慈一声轻叹。他明白了孙策的用意,却还是为关羽感到可惜。以关羽那性格,让他痛改前非何其难也。除非刘备倒行逆施,让他失望,又或者刘备穷途末路,不得不再次向孙策俯首称臣,关羽或许还有为孙策效力的机会。
    可是这又能怨谁呢?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
    关羽回到蓟城,向刘备提议改变计划,袭击弹汗山。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弹汗山是鲜卑人的王庭,对幽州来说是个隐患,如果不及时拔除,不管刘备将来与谁开战,都很难免除后顾之忧。刘备想立功封王,攻击鲜卑人,夺取鲜卑人的王庭,正是一个好机会。
    刘备哭笑不得,想不到关羽去了一趟昌黎会生出这么大的变化。他很担心,以关羽那藏不住事的性子,太史慈说不定有所警觉,不肯与关羽联手,这才鼓动关羽攻击弹汗山。
    攻击弹汗山,夺取鲜卑人的王庭,听起来很美,可是做起来却一点也不容易。鲜卑人不是中原人,他们逐水草而居,王庭充其量只是一个象征,丢了就丢了,最多损失一些脸面,实力影响不大。正因为如此,攻击弹汗山不仅没什么实际意义,反倒可能引来鲜卑人的报复,从此他就别想有安宁之日了。
    对刘备的犹豫,关羽很不高兴。打异族你推三阻四,与对你我有恩的吴王为敌,你倒是积极得很。阳猛为什么不肯回来?太史慈一万骑大破东部鲜卑四部,你手握更多的兵力却不敢对中部鲜卑动手,瞻前顾后,如此怯懦,谁愿意追随你?
    刘备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关羽仰天长叹。
    第1904章 深谋远虑
    襄阳。
    孙策围着沙盘来回踱着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滑过沙盘的边缘。
    从襄阳到汉中的山山水水都在沙盘上,起伏的群山间,沔水蜿蜒流淌,千转百回。象征着兵力的小旗几乎还在原位。大军大山地行走速度极慢,一天也就十来里,在沙盘上根本显示不出来。黄忠、徐晃已经出了大半个月,刚刚进入山区,离接敌还有一段时间,至少十天以内不会有进一步的消息。
    虽然有详细的规划,充足的准备,黄忠、徐晃等人又是难得的将才,都有过真正的战场经验和不错的战绩,孙策还是有些不安。远离战场,信息传递不便,他已经无法控制战役的进程,只能被动的等待结果。
    山地战与平原战不同,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谁也不敢说百战百胜,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