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活着!”
墨国涛叹了口气。
似乎一点都不掩饰的在墨如陵面前,展露他的失望。
在他看来,墨如陵狠归狠,但是却还是狠得不够彻底和厉害。
若不然的话,都已经确认了穆建勋是敌人了,为什么不干脆弄死了算了?
还留着他一条命,逃回了国。
以至于现在人家穆建勋,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连变成了植物人,都能满血复活。
越家之所以敢于那么针对和整他们墨家,不就是因为穆建勋的事情,算是让越家彻底抓到了把柄吗?
而这个祸根,既然是墨如陵没能斩断,遗留下来的。
那他这个当老子的,也撇不清关系,便只有认下了。
墨家这一次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虽然不至于彻底倒下去,但是元气大伤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而这一切,说来说去,为来为去,不还是为了他墨如陵吗?
虎毒不食子!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谁家的崽,当老子的能心狠的真的不管?
他只愿他这一次之后,能够回心转意。
要是还是觉得家里是他永恒的仇人的话,墨国涛纵然再是爱子情深,也不可能永无止境地拿整个墨家,去给他陪葬。
这也算是最后一次考验了。
“你早就知道了?”
墨如陵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穆建勋还活着的消息,肯定不是眼前才有的事情。
而是墨家早就知道了的。
“嗯,三个月前,在哈尼州边境,被当地的村民发现了,给救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告诉我?”
墨如陵火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穆建勋和自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穆建勋活着回去了,他为什么不通知他?
现在人醒了,和他说这个话,有屁用?
他已经错过了,最后弄死他的最好时机了。
“那个时候,我找得到你吗?”墨国涛没好气的,同样冷冷地回了一句。
墨如陵顿住了。
“后来等我知道你在哪的时候,其他人家也都知道你在哪?你让我怎么做?我告诉你,能瞒住你的下落,不让越煌知道,已经是我们几家共同的默契,和最后的底限了。”
“你难不成还要你老子我冲到疗养院去,把睡在床-上,当时都成了植物人的穆建勋给你弄死?”
“你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你知道家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保住了你的小命完好无损?”
“我知道你是天才,你很聪明,可你也不要把其他人都当成白-痴和傻-子!整个世界上,就你墨如陵一个人是天才?”
“我告诉你,死得最快的,往往都是人群中,自以为自己最聪明的那个人。”
“穆建勋不醒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醒了,那就谁也拦不住人家穆家和越家的报复!你若不嫌你自己这条小命,活得太长,不耐烦,你最好近期就找个日子,回来!”
“只要你安分,家里保你安全无忧,还是做得到的。”
“你要是继续这么独,这么一意孤行,那我这个当老子的,也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是对你有愧,对你-妈有愧,也总不能让整个墨家,都给你一个人陪葬吧?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墨国涛似乎也对他这个儿子,彻底绝望了。
不等他的回复,那头就咔哒一声的,挂掉了电话。
墨如陵听着耳朵里传来的挂断后的忙音,气怒之下,也重重地把电话摔到了地上。
那手机立即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转过身来就冲着秋,怒问,“说吧!他哪来的这个电话号码?别告诉我是他自己查到的。能知道我在这里,我不相信还能知道这个私人电话。”
“我主动联系的老爷。”
秋倒是实在,一点都不躲闪的就说出了事实。
墨如陵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他就知道,如果不是他身边出了内奸,再给墨国涛一倍的时间,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电话打到他面前来。
“为什么?你是墨家的人?”
墨如陵冷冷地盯着他,要他给一个解释。
说什么报恩,就是这么来报答他这个恩人的?
虽然他打从一开始到现在,也不曾彻底就相信秋所谓的报恩的说法。
可不管怎么说,这些时日来,他的一切,都还算是贴合他的心意,他也并不忌讳让他知道他很多的事情。
比如他的求医过程,比如他和苏云裳现在的各种状况。
又比如,那份检测他和平安之间,父女血缘关系的dna报告,其实出了大问题。
这些,统统他都不曾绕过秋,不曾隐瞒过他。
他以为他虽然不能全心全意的,完全信任秋,可至少能确保秋不至于因为别的人,背叛自己。
哪曾想,他要么不做,甫一做,就是踏到了他不能容忍的底线上。
他身为自己的人,居然主动和墨国涛联系。
他想干什么?
一仆二主?
这是赤-果-果-的卖主!
还是说,他所谓的报恩是假,从头到尾他就是属于墨国涛的人?
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受命而来?
然而,秋却摇头,“少爷,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我只忠诚于少爷你一个人。是少爷你救了我的命!”
“p话!”
秋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墨如陵简直暴跳如雷。
“你给墨国涛打电话,就是对我的忠诚?好一个忠仆义士,我是不是还得表扬你?谢谢你这么背着我和墨家,暗通款曲?”
“少爷您误会了,我没有和老爷暗通款曲,这是我第一次联系老爷。”
“为的也是外围有消息过来,说有人在买我们的情报,这里的防卫也好,人手也好,完全不够充分,不具备应付可能到来的,太过复杂的场面。”
“那些人的来源,是唐国国内而来的。我想,应该是这里的位置彻底被暴露了。”
“如果没有小小姐的出生,秋就是为了少爷拼掉一条命,也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有了小小姐,少爷您也该惜命一次。”
“你是想要小小姐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父女分离,还是彻底的与您和夫人,阴阳两隔吗?”
“我知道您和家里,和老爷有仇,可再仇,老爷是您的父亲,他就该为您和小小姐出力。”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一个为了少爷能活下来,可以不折一切手段的人。”
秋说完,就还是那副冰冷模样的站在那里。
没有所谓的愧疚,也没有心虚。
墨如陵的怒意,却在听了他的这些话后,渐渐地淡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喜欢你自作主张的行为。”
“是,少爷,我错了!”
“再有一次,你就给我死!既然你说二十年前,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才活下来,现在来报恩,那么,再有一次你自作主张,做这样以为是对我好的决定,那你就把命直接还给我,记住没!”
“是,少爷,秋记住了!”
秋依旧是挺直着身躯,毫不变色的点头。
墨如陵也不再看他,而是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少爷!”
秋转身便要离去。
却又被墨如陵叫住,“等等!”
“既然这里马上要成为公开的秘密了,我们也不用拘着了,去查一下,国内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的,少爷。夫人娘家的事情,需要也囊括进调查范围内吗?”
“你说呢?”墨如陵瞥了他一眼。
秋顿时无声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少爷,我这就去!”
这次说完,人是真的出去了。
墨如陵在他离开后,却是重重地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穆建勋!你简直是阴魂不散!怎么都不死是不是?”
*
一晃,时间就到了晚饭时刻了。
苏云裳看着准时准点的,送到她面前的月子餐,忍不住问姜嫂,“建勋出去了吗?”
姜嫂摇头,“夫人,我不知道啊!不过刚才还看到秋管家了,先生应该没出去才对,要是出去的话,秋管家一般都是会陪着的。”
“哦!”苏云裳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就是在家咯?
看来下午那会儿,家里头来的那个电话,讲的不开心啊!
不然的话,建勋这家伙不会电话打完都好几个小时了,也不来她面前晃荡。
“夫人,怎么了?您要是找先生的话,我去给您看看?”
“不用了,等我吃完晚饭,自己过去找他!”
苏云裳却摇头,想着有姜嫂在,他肯定不会说心里话的,还不如她快点吃完,去找他。
想来人既然在家里,也没别的地方去,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某个安静的地方,生闷气呢!
自己去找他,开诚布公的,把她的想法告诉他算了,也免得以后每次他老子来电话,他都要这么背着她,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