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巴蒂诺一辈子不说，威廉大概一辈子就不会知道，在对于他的事情上，萨巴蒂诺经历过怎么样的千回百转、怎么样的小心翼翼。
    希望他成为他，又无法狠下心让他遇到上辈子所有的苦难。
    事实上，在想要改变威廉父母命运的时候，萨巴蒂诺其实是已经做好了失去威廉的准备的。因为没有经历过父母去世之痛的威廉，也许就无法成为萨巴蒂诺记忆里那个坚韧努力的威廉了。但萨巴蒂诺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他觉得比起他失去威廉的痛苦，他更不愿意让威廉难受。
    可惜，萨巴蒂诺那么努力了，威廉还是失去了他的父母。萨巴蒂诺甚至有时候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产生别的什么情绪。
    心里戏很丰富的萨巴蒂诺，最后只是简单的问道：“在史密斯这件事情上，你要赌一把吗？”
    威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威廉觉得他没有权利去决定要不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好像已经改变了温蒂和米格的命运，并且她们俩如今过的十分幸福。这种薛定谔的猫式的哲学命题，一直不是他很在行的思考方向。
    “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史密斯的歌手之路也会很成功呢？”萨巴蒂诺亲了亲威廉的额头，倾注了他全部的温柔与在乎。
    “恩？”威廉一愣。
    “至少就我所知，史密斯的组合得过格莱美。”
    音乐界的格莱美，无异于就是电视剧界的艾美奖，电影界的奥斯卡，有些歌手拿到手软（好比列侬和杰克逊），有些歌手却终其一生都只能在仰望。
    史密斯能得到格莱美，最起码证明了他有可能不是最成功的，但也算是成功了。
    所以这一次威廉才决定顺其自然，不再插手，如果因为他打乱了史密斯本应该有的大奖，他一定会很愧疚的。
    大概历史真的有惯性，在威廉把史密斯的母带送给MCA的几个大牌制作人之后，真的有人想要接手这个组合。
    于是，这才有了今日的威廉和史密斯的谈话。
    “这是MCA的制作人的联系方式，他在等你的电话。然后，这是我即将开拍的电视剧和电影的选角时间表，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报名试试。”威廉道。
    就是这么公事公办！
    威廉不会因为觉得史密斯将来是个人物，就不管不顾的把他塞入剧组，只会给他一个与其他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史密斯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威廉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你爸爸吧，他当年一个正确的决定，把那样优秀的温蒂送到了我面前。如今，我希望我的这个决定，也能把优秀的你，送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说完威廉就起身离开了，因为萨巴蒂诺正在外面的车里等他。
    “决定了？”
    威廉点点头：“决定了。”
    萨巴蒂诺在心里笑了笑，这就是他爱的威廉啊。
    第15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二天：电视剧的前期制作。
    电视剧和电影的制作，说不同确实不同，说相同其实也有触类旁通的地方。
    最起码两者最基本的前期制作流程是一样的。
    从主要的拍摄工作开始的前三个月到两个月左右，威廉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着手取得各关键部门主管的主要作品集和履历表。简单来说就是在凑齐剧组的班底。
    关键部门的主管，基本就是那么几个——摄像、副导演、美术、服装以及录音（主要是现场录音）。
    在这方面，威廉之前从事的电影经验帮了他良多，几乎不需要怎么筛选，打几个电话就能确认下关键部门的主管人选。
    这些人和威廉差不多，到底是干电影剧组还是电视剧剧组，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大。在和威廉合作之前，他们基本也都是在双担。跟着电影、电视剧的剧组到处跑，相关经验很丰富。除了个别因为档期的问题（已经签了其他剧组）而无法答应的部门主管需要重新筛选以外，这个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为剧组人员“选角”的工作，就被威廉和温蒂这样轻松的解决了。
    上次米格和温蒂的两部电影差不多在同时拍摄，只能用两套班子，这一次威廉的电视剧和米格的电影一起开始，用的也基本就是这两套班子。
    米格的化妆师好友佩佩（辣椒音译）因为家庭原因，选择了和威廉留在洛杉矶，没有参与《壮志凌云》的化妆工作。
    “不后悔？我们可是要去有海军在的地方实地拍摄，都是你喜欢的兄贵。”米格在电话里调侃佩佩。
    “哼，我现在不喜欢肌肉男了，威廉darling顶他们一个连！”
    “威廉和咱们不一样。”米格立刻含糊道。有些事情他无法告诉佩佩，但他也不希望佩佩因为不知情而害了自己，勒森布拉也就在威廉面前会把其他人当人，背着威廉的时候……
    “我知道啊，我也不准备和威廉怎么样，哪怕他真的是，我也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要不他那个表哥还不活吃了我？他们那些有钱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样的，自家的孩子怎么作都没错，错的是‘引诱’了他们的坏人，我可不想去触霉头。我就是纯欣赏，欣赏总不犯法吧？而且我最近有可能也要安定下来了，留在洛杉矶就是为了稳定内部和谐。”
    “真的？恭喜。”
    “嘿嘿。”
    挂断电话之后，米格的表现并没有他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欢乐，他怔怔的看着手机，突然有些茫然，他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有了归宿，连老师席勒都改邪归正，和前女友复合并且稳定了下来。那么他呢？他不自觉的喃喃自语：“又要剩下我一个人了吗？”
    “你还有我。”已经从小男孩变成了小小少年的安迪，已经站在米格身边很久了，他握住米格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眼前漂亮的如一副水墨画的男人。
    米格弯腰，捏了捏安迪的脸，逗着他道：“你？你来给我当媳妇儿吗？”
    “好啊。”
    “……”轮到米格被将了一军呢，“咳，你不懂，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乱说。”
    “我懂！”安迪不一样颜色的双瞳里闪现着坚定的色彩，“我已经长大了，不要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米格抬手比了比某人的身高：“等你比我高的时候，再来和我讨论长大与否的话题吧。”
    安迪有些不服气，但是米格真的很高，哪怕他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够到米格的下巴，连强吻这种技术活儿都无法实现，突然有点生无可恋。
    米格揉了一把安迪的头，倒是笑了开来，十分开怀。这就是他没事干就喜欢来教堂帮忙的原因，这里总能带给他最简单的快乐。
    ……
    在筛选班底的同时，威廉和温蒂还在准备着拍摄分镜表和故事板。
    《成长的烦恼》第一季的剧本已经全部出来了，毕竟这是电视剧的第一季，不可能真的彻底存在边拍边播边写的情况，他们要准备好全面的资料给NBC电视台看，对方的高层才有可能买下第一季的版权，然后依据收视率来决定是否续订。
    有了剧本并不是万事大吉，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根据剧本准备分镜表和故事板才是重中之重。
    故事板其实就是拍摄分镜表的手绘草图。
    是的，无论是拍摄电影，还是电视剧，最先要做的是画下来，直观的让演员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明白导演到底要怎么样的镜头。
    中景、全景、特写的不同拍摄，都会在故事板中被事先规划好。
    就像是画漫画一样。
    这种故事板如果为了省钱的话，可以请美术学院的学生代劳，那会十分“廉价”，但是质量就不敢保证了。
    有些导演也爱自己画，这就是为什么在导演系的课程表上，会有美术这一门专业课。
    不过，呃，也不是所有的导演都有绘画方面的艺术天赋的，好比半路出家、没有经过系统化学习的米格，他就酷爱画各种让人泪流的火柴人，温蒂曾一度看故事板看到崩溃：“外面的人要是见到米格这样的‘大作’，他艺术家男神的地位肯定分分钟就会崩塌。”
    “那就争取别让外面的人知道。”威廉必须诚恳的说一句，路西维德画的都比米格好看。
    电影和电视剧不同的地方就是，电影一般由导演来决定故事板，但电视剧却会由编剧团队中最核心的那个人来决定。
    在一部美剧里，话语权最重要的往往就是这个核心编剧，而不是导演，所以在怎么拍摄上，核心编剧也会参与其中。
    威廉这次电视剧的故事板准备的更加省事，因为萨巴蒂诺找的核心编剧自己就是学美术出身的，他们完全不需要为故事板发愁。核心编剧已经带队在很自觉的搞定了，当然，工资方面，他为他自己和他的团队多要了一些，威廉觉得这很合理，能者多劳嘛。
    需要被威廉决定的，还有布景和服装设计。
    剧本上的具体台词，也许可以在拍摄的最后一分钟之前再被决定，但故事背景和时代特色的主基调是必须在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并且不太建议被改变。
    因为这些决定了拍摄场地，和场地上的布景。
    威廉要拍的是情景喜剧，只需要在摄影棚里多机位的拍摄就能搞定，这点为他省去了很多勘定拍摄现场的麻烦，却也让他十分依赖一旦决定好就很难再被改动的摄影棚的内景，几个主要场景的搭建必须小心再小心。
    《成长的烦恼》中的主要场景，就是剧里几个主角最多出现的地方，好比身为心理医生的爸爸的书房，妈妈的厨房，以及他们和孩子总是在谈话的客厅。
    场景的布置需要美术指导的介入，服装方面也会开始设计适合环境和角色性格的服饰画稿。
    最后，就是制作威廉从惠勒那里继承来的，总是会给他很大帮助的制片手册的习惯。
    制片手册上会有条理的写好所有剧组和演职人员的联系方式，哪怕是摄影棚的保安家里的电话，都会登记在册。这是威廉和温蒂的剧组从未出过什么大乱的不二良方，他们总能在事情出现时，知道该找谁负责，以及该怎么在第一时间联系到对方。
    在威廉忙着准备这些的时候，路西维德开始有些不开心了。
    因为威廉已经有太长时间没陪过他了，哪怕威廉基本是在家里工作，路西维德也只是被放在一边和棉花糖玩，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孩子就是孩子，哪怕平时再乖巧，在积攒到了一定程度的悲伤后，他也会开始变熊。
    于是，今年难得没有被流感打倒的威廉，遇到了一个比他自己生病还要手足无措的现状——路西维德病了。
    一向健康的路西维德，这一病自然是吓坏了所有人。
    伊莉莎白姨妈已经从意大利紧急赶到了洛杉矶，不过……她来了之后就无奈的发现，她小儿子其实并不需要她，从始至终路西维德坚持要拉的都是威廉的手，谁走都行，就是威廉不能走。因为威廉只要放开路西维德的手，哪怕发着烧最难受的时候，他也会挣扎着醒过来，开始嚎啕大哭。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威廉全天在私立医院陪床，其他人轮流来帮忙照顾。来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的躲过狗仔，这些耳朵比鬼都灵的家伙，已经围在了医院外面，一副不拿到消息誓不离开的态度。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85年的时候红的一塌糊涂，因为奥斯卡，因为高票房，也因为能在荧幕上一饱眼福的美人和美景。
    但最奇怪的是，因为这部电影而最走红的演员，不是赫本，也不是奥斯卡影帝尼尔，更不是演过这一次就销声匿迹的玛格丽特，而是前后出镜仅仅几分钟，在花絮里被剪成了表情包的路西维德。其受关注的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有不少大牌的儿童品牌商都把电话打到了威廉这里，问路西维德有没有兴趣拍拍广告。
    威廉肯定是拒绝了的，他家小表弟将来是要继承家族事业的。当演员什么的，虽然威廉对演员没歧视，但他外公和姨妈要是知道了，哪怕再疼他，一定会手撕了他。
    不过这足以说明路，西维德的风吹草动能带起多少狗仔探照灯一般的关注了。
    今天轮到伊莉莎白来医院陪路西维德和威廉，她一进门，就看到威廉的右手被输液的路西维德紧紧握在手里，威廉只能用不太习惯的左手翻看着剧组人员的推荐表，顺便声音很低的打电话。
    决定了关键部门的主管后，接下来就是由主管推荐自己的团队的人来扩展剧组人员了。
    这些人的流动性很强，有些是合作过的，威廉可以放心雇佣，有些是没合作过的，威廉和温蒂就必须亲自把关了。
    威廉对这些人的要求，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撒谎，诚信在他看来是最重要的。
    而这点是可以通过“核实推荐”来看出一些端倪的。
    威廉和温蒂在分开打电话，基本套路他们都已经很熟悉了，问的问题无非是就是“你和被推荐人一起工作了多长时间？”、“这个人当时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做的怎么样？很好？不错？糟糕？”、“他在上一个剧组的人缘怎么样？”以及最重要的，“你以后如果有机会，还会雇佣他，和他合作吗？”
    伊莉莎白进来时，威廉正在打一个类似的电话，就没能在第一时间去招呼自己的姨妈。伊莉莎白也不会介意这个，她反而上前，帮威廉扶正了他手里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文件。
    习惯了右手的威廉，乍然只能用左手工作，真的是有很多的不方便。
    但是路西维德的右手在输液，威廉要让小表弟觉得舒服的被握住，就只能是用自己的右手去握路西维德空闲的左手，然后辛苦自己的左手了。
    等威廉打完电话，伊莉莎白姨妈给威廉已经削好了一个苹果。
    伊莉莎白把苹果递给威廉的时候，顺便问他：“现在后悔了吗？还来得及哟～”
    威廉的回答还是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不后悔。”他最喜欢的童话书里这么说过，正是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第15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三天：认真工作的男人就是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