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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白云镇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七天,李秋月和叶川以及云雪飞拜别了孟冬后就准备下山去白云镇。因为云雪飞还不能御剑而行,所以孟冬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李秋月和叶川在马车里等了几个时辰,直到快日中的时候才见云雪飞姗姗而来。
    倒不是他走得慢姗姗来迟,而是他背上驮着一大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压得他弯腰驼背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只见他躬着背,慢慢地将背上的大布袋子卸下来,然后费力地提到马车的侧面撩开车帘子,然后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大堆物品,有香炉,软垫子,一把茶壶和两个配套的杯子,绫扇,还有一个铜镜,小脸盆等等。
    李秋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将这些生活用品放进马车里摆好,叶川早就等他不耐烦,又见他拿这么多物品摆在马车内,使得原本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小和拥挤了。他瞪了云雪飞一眼,责声道:“师弟,我们是到白云镇历练不是游山玩水,这些物品非但没有用还占用了马车空间。”
    云雪飞用手绢擦拭额头上的密汗珠,然后又折叠整齐放进怀里,这才说道:“我打听过了,我们坐马车去白云镇少则半个月,多则二十天的路程,这一路上行程颠沛,师姐是女儿家怕是要受些苦,所以我准备这些物品就是让师姐在行途中轻松一些。”
    叶川看了一眼李秋月,只见她目含感激之情看着云雪飞,他心里恼恨不已,自己怎么就少根筋不知道从这些细节上讨好李秋月呢。
    “师弟你快坐上来!”
    李秋月关切道,云雪飞笑着摇摇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坐在外面就好,师兄,师姐,你们若是口渴了,布袋子里有水囊。”
    他说完后就放下车帘坐在车夫旁边,叶川在车厢里吩咐车夫启程。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前行不疾不徐,李秋月不时用手撩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叶川则靠着背闭目养神又或者在背诵心经,总之他们二人一路没有说一句话。李秋月明显感觉到,自从那天她没有收叶川的玉镯后,叶川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即便他们二人单独在一个空间,叶川也是态度冷淡有必要的时候才同她说一句话。
    丹丘山海拔千米以上是修真之地所以常年气温不高,他们下山后接近地气,此时又值暑热之时,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上知了嘶声的叫唤为酷热增添一份燥热感,云雪飞准备的那些远途物品都用上排场。比如现在李秋月靠在竹子编的软垫上摇着绫扇喝着茶,车里燃着熏香,竟将外面的酷热消去一大半。她用扇子挑开车帘伸头见云雪飞坐在车夫的副座位上满头大汗,淡蓝色的宽袍已经被汗水浸透粘在肌肤上,虽然如此炎热,但见他面色平静眉头舒展盯着前方的道路,有时还会提醒车夫道路坑洼不平减缓速度,仿佛驾车的是他自己,他要保证车里坐的人安全,舒适。
    李秋月放下车帘心中沉甸甸,若是说她没有动容或者感动那是骗人的,她的心犹如暴风雨前的湖面,看似平静却也起了波澜。她正要开口让云雪飞到车厢里,却听见叶川淡淡地对云雪飞说道:“三师弟,外面烈日当空,你到车厢里来吧。”
    云雪飞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轻松道:“大师兄,不碍事,外面也不是那么酷热。”
    叶川沉声说道:“三师弟若是执意在外面曝晒,我和你师姐又怎安心坐在车内乘凉?快快进来。”
    李秋月也急忙说道:“你大师兄说的是,你快到车里来坐着,否则我们都不心安。”
    马车停稳,云雪飞钻进车厢内,叶川朝外靠了靠挪出大半个位置给他,云雪飞恭敬地坐在二人之间,挺直身板,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十分端正。见他唇角处干涸已经起了白皮,李秋月将水囊递给他,他小喝了一口后就坚持不喝了,李秋月知道,这一路行程,地上都快烤干冒热气了,水源不好找,想着自己刚才还惬意地烧水泡茶喝,顿时觉得十分羞愧。
    “给你。”
    李秋月递给他一块手绢,云雪飞接过去,垂首说道:“谢谢师姐。”  却并没有拿它来擦汗,而是直接放进了怀中,旁边的叶川看在眼里,瞪了云雪飞一眼又转过身背对着他,闭着眼睛不再看他们。
    如此行程走了大概半个月之久,终于来到了白云镇。到白云镇之前,叶川就将白云镇发生的一系列事告诉了他们。
    白云镇最近几个月接连发生人口神秘失踪案,衙门查了很久毫无线索,作案人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联想到可能是鬼怪作乱,于是便派人到丹丘山请人帮忙查案。叶川到白云镇后先是走访了失踪人的家,发现这些失踪的人口中有男有女,老少都有,并没有相似之处。然后又到镇上家里失踪人口最多的张员外家住了一段时间,他的指示罗盘显示,张院外家里妖气很重,他逐一检验了家里的每一个人,并没有发现有谁不妥,这才是最要伤脑筋的事。
    下了马车后,三人找了一间饭馆吃饭,商议着该如何着手去查,李秋月问道:“大师兄,依你之意,我们是先去张员外家?”
    叶川夹了一颗花生米咬在嘴里嘣嘎脆:“八卦罗盘显示整个白云镇就张员外家里妖气最重,并且失踪的人口最多,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该从这里入手查。”
    云雪飞凝视盯着桌上的几碟小菜良久,颦着眉头说道:“大师兄法力高深都无法探出妖怪的气息,师弟认为这会不会是妖怪声东击西的把戏呢,它故意将线索露在张员外家里,实则在其他地方兴妖作怪残害百姓。”
    叶川原本夹着花生米的筷子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云雪飞,灵光一闪,“对呀,有这个可能,当时我住在张员外家的那段时间,白云镇的确又出现了人口神秘失踪的案子,如此说来,那妖怪也实在太可恶和狡猾了。”
    李秋月想了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妨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仍然张员外家住下来,让妖怪以为我们的重点还是在张员外家,这样它就会放松警惕,如此一来,我们胜算的几率是不是又要大些。”
    叶川不胜欣喜点头道:“好,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师妹和师弟的意见都很好,那么现在我们下一步还是就去张员外家迷惑那妖怪,然后暗中探案,将凶手缉拿归案。”
    三人商议后结完帐就朝张员外住宅方向走去,之前叶川在张员外家住过一段时间,这次张员外见叶川还带了两个帮手过来十分高兴,他老泪纵横拉着叶川的手一把鼻涕地哭说道:“叶大师,自从你走后白云镇又接连失踪了几个人,就连老夫最爱的桃儿也失踪了,你这次回来可要抓住妖怪,否则老夫那几个美妾说要离开老夫到其他镇上去生活了,这白云镇没法过了啊。”
    李秋月见这个张员外六十多岁,颤微着干瘦的身子,一副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模样,而他旁边站着的那几个美妾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娇艳欲滴,花容月貌,羞羞答答令人怜爱,心中油然升起恶心感。她抬眸看了一眼云雪飞,只见他一副轻松的模样四处打量着屋子的陈设,叶川则一副高深老道的模样静静听张员外的诉说,还不时安慰他,然后放下豪言说一定要将凶手找到,还白云镇百姓一个安定的家。
    这时,目光四处打量周围环境的云雪飞目光落在门上的一道符咒上,他指着那张符咒问道:“员外请了高僧前来做法?”
    张员外无奈地点点头,自从桃儿又失踪后,老夫实在没有办法,便请了一个高僧前来做法挂符咒,希望借此能保住家里其他人的性命。”
    叶川走到那黄符咒前伸出双指,只见他指尖腾出一股火焰,那火焰升腾后飞向那符咒,只见那符咒在火焰中丝毫无损,叶川口中念咒,那火焰又回到他的指尖里。
    ”这高僧有些道行,他的这个符咒还是有用的。”
    叶川收回火焰后,淡淡地说道。
    张员外见叶川在他面前露了法术,当即流露出无比佩服的表情,安排宴席款待他们三人,然后又命人打扫出了三间厢房供他们休息。
    李秋月晚饭随便吃了一点素菜就回到早已安排好的厢房里,她见这厢房干净整洁,房里还摆放着几盆君子兰花,粉色花朵盛开怒放,看起来十分典雅舒适,于是将自身的行囊放下后,又将她随身带的流风回雪剑挂在书案的墙壁上,因为连日来的羁旅劳行,她梳洗后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她听得墙壁上嗡嗡作响,倏地起身,右手轻挥,屋里的灯火瞬间点亮,只见那声音是挂在墙壁上的流风回雪剑发出来的,它左右摇摆发出沉闷的声音嗡嗡响过不停。
    这流风回雪剑是她在蚩尤的神兵器库里得来的,它灵性十足,寒霜无比,据说是蚩尤在昆仑山冰川下采集到的万年玄铁练成。今晚它出现异常,看来这张员外家的确有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