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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登仙楼国难急2
    李秋月拼尽全力砍退了几个围上来的人,趁着空隙急忙将云雪飞扶起。他幽幽醒来,睁开双眼,第一句话便是:“登仙楼绝不能倒!”说完后,又挣扎着起身,入定,凝聚法力,双掌拍出,原本歪倒的登仙楼又慢慢直立。
    她抬眸猛然瞥见云雪飞白色铠甲上沾着点点血迹,心中大惊,他已经殚尽力竭,若登仙楼再倾斜,只怕他会吐血而亡。
    “雪飞哥你再这样强制灌送法力,非但登仙楼救不了,还会伤了你的性命。不如你现在进宫请国主想办法。”她急忙说道,只见他面如白纸,身体颤抖,她立即伸手去封住他的百会穴,阻止他继续灌注法力,她这一碰不要紧,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百会穴里喷出,倒把她给震开了两尺远。
    “糟糕,现在不是他想要停下来,而是根本停不下来,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都会被这抽干。”
    李秋月焦急地想到。这时,一名面容可怖的妇人朝她这边冲来,只见她有一只眼珠子快脱落了掉在眼眶下,犹如纸糊的脸上留下两道血痕,张牙舞爪,乱窜着朝她奔来。不容片刻的耽误,她正准备一剑
    刺去时,却见那名妇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抱着她的腿惊悚地哀求道:“救救我,他要挖我的眼珠。”
    李秋月收了剑,见这名妇人没有受到怨咒可能被人追杀,于是急忙将她扶起来,惊问道:“谁要挖你的眼珠?”
    那妇人可能是太害怕那个人了,竟然张嘴啊啊啊几声都没有发出声音,李秋月抓着她的手,柔和地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妇人听后,另一只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这极其细微的眼神恰好被李秋月扑捉到了,她立刻放下她的手,抬脚就将她给踢了两丈远,这一踢,竟将妇人眼眶里的眼珠给震了出来,咕噜咕噜地滚在地上。一道白光闪过,穿透妇人的右手,一柄长剑将她的手钉在地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秋月冷声问道,走上前紧握剑柄,听那妇人的语气,不像是临安城本地的人,倒像是东安人语气,
    “我恨你们临安人!你们过着富足的生活,还杀死我的夫君和儿子,你们临安人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全部都去死!”
    那东安妇人向天睁着血眼,恶毒地说道,然后头一歪,口吐血沫,咽气了。她注意到这妇人的额头上慢慢隐现出红色火焰标志,怨咒之灵。
    现在她想不明白的是,这怨咒不都是临安城的百姓才中的吗,怎么东安人也中怨咒?
    这时,又有一群中了怨咒的人奔了出来,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白眉道长出现了。他手里捧着几沓黄纸符咒,全部朝空中散去,那些黄纸符落在被诅咒人的身上,他们保持或奔跑,或抓住人咬的姿势立刻不动了。
    她犹如见了救星般立刻朝他跑去,拉着他就朝这边奔来,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道长,快救救他!”
    白眉道长神情凝重着看了一眼云雪飞,然后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抬手就朝他头上砍去。
    “啊!”
    他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李秋月被他这举动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再次睁眼,看见的不是云雪飞血淋淋的身子,而是他躺在地上,道长正喂了一颗丹药给他,然后,他就醒了。
    “雪飞哥,你没事吧?”
    李秋月急忙问道,见他完好无损,心里稍微平静下来。
    “我没事,倒是你刚才怎么啦,我见你似乎快晕过去了。”
    云雪飞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你没事就好!真是多亏了道长。”
    她泣而及喜,转身面向白眉道长准备向他道谢。
    “不必谢我,他被人暗害了!”
    白眉道长叹道。
    “怎么回事?为何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自身却施展不出来?”
    “如果贫道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绝迹多年的反噬大法,此法极为阴毒,它既能借给你力量和法力,也能吞噬你本身的阳气,幸好刚才及时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眉道长说完后,凝眉对云雪飞问道:“是谁教你这种法术的?”
    “天师!”
    “我刚才那一剑,已经将你体内的反噬法力连带其他一并除去,现在你只有内力而没有法力了。”
    白眉道长说道。
    这时候,登仙楼没有了云雪飞的法力支撑,又渐渐地歪倒下来。
    “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楼支撑不了多久!”
    白眉道长道,转身抬脚就要离开。云雪飞一把拉住他的袖袍,哀求道:“道长,你法术高强,求你让它不要倒塌!”
    白眉道长望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楼台,惋惜道:“世间万物都有命数,它的命数到了,谁也救不了。刚才你也看见了,你强制扶立它,伤害的反而是你自己,放手吧,年轻人,你还有很多比这登仙楼更重要的事要做。”
    云雪飞目光呆滞地望着弯曲的登仙楼,嘴里喃喃道:“我若连登仙楼都保不住,乐郡国的子民都保不住,我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眉道长看出了他的心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西边一轮沉日说道:“潮起潮落,改朝换代,东升西沉,此乃自然之规律,一个朝代的消失必然也是另一个事物的新生,倘若你真是心系百姓,要为百姓谋福,就要顺应天道。”
    云雪飞猛地推开他的手,跳出来站在楼前,指着摇摇欲坠的登仙楼大声喝道:“它倒了,我就要再修八座十座的登仙楼,比它还要高万丈!”
    “贫道可以理解,想必你是皇室贵人。不过贫道奉劝你一句,眼下比这楼更重要的是,魔族人很快就要发动全面进攻了,街上的这些咒怨之灵就是他们进攻的第一步!”
    白眉道长目光似冰,冷冷地说道。
    “这些怨灵跟魔族有关?”
    李秋月惊问道,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不等白眉道长说话,原本情绪低落的云雪飞忽然走到拴在一旁的马儿上,正准备上马,李秋月不由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杀了这帮东安暴民!”
    他冷着脸,不带半分情绪,快速地翻身上马后,手持缰绳,双腿一夹马背,扬起长鞭在马屁股后狠狠一抽,马儿如脱缰一般朝城门奔去。李秋月知道他救国心切,本想跟着他一起去,但是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白眉道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却被李秋月拉到那名东安女子身前,指着她的额头不解问道:“道长,为何这名东安女子的额头上也有怨咒之灵的标志?怨咒之灵难道不是只针对临安百姓吗?”
    白眉道长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这名东安女子的额头,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和手,最后说道:“怨咒之灵从来不是突然出现的,就好比人类刚出生的婴儿,他必须要有母体才能存活。这名女子想必就是怨咒之灵的母体。”
    居然有这等吓人的事,是谁把怨咒之灵种在别人身上的?
    白眉道长继续说道:“所谓怨灵,必定是生前怨气很重,死后怨气依旧不散,然后被人用某种条件做交换,帮它达成心愿,然后用它的身体种怨灵,它这红色的火焰标志是最明显的特征。”
    “到底是谁要和他们做交换?”
    李秋月问道。
    “或许是魔族。”
    白眉道长说完便在妇人额上贴上纸符,又竖指嘴里念念有词,须臾,纸符燃烧起来,连带着人也烧得干干净,便又去处理那些被黄纸符钉住的怨咒之灵。
    远远传来东安兵的号角声,这是进攻集结的号角,莫非东安兵攻进城了?李秋月心里惦念着云雪飞,急忙朝城门那条路奔去。她刚离开,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高大的登仙楼轰然坍塌,身后扬起浓浓的灰尘,遮天蔽日。
    然后尖叫声,哭喊声从皇宫里传来,接着许多宫女太监从宫内跑了出来。坍塌的楼有一半倒在了皇宫,还砸垮了街上许多民居。于是,整个大街上都是些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人。
    李秋月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继续前往城门。城墙上,大批东安兵攻上了城头正和守城将领激烈的撕打,城门已经被撞开,许多东安兵涌了进来正和守城的卫兵交火。她快速地来到城头上,一眼就看见在一群黑色铠甲将士中,身穿白色铠甲的云雪飞,他打得最认真,最激烈,也最惨烈。
    几个东安兵正在围攻他,他胸口中了两箭,左臂已被砍伤,不远处,一支冷箭正向他射来。李秋月召出流风回雪剑将冷箭砍断,然后又从冲过来替他解围。但,他似乎已经麻木,双眼无神,手里挥舞着长剑,嘴里喃喃道:“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李秋月知道现在说任何话都无法安慰他,紧紧抱着他,他狠心拔掉插在胸膛上的箭,任由血液从里面涌出来,不多时就凝固了。
    城楼下又响起了号角声,她拉着他站在城头上往下俯瞰,只见城楼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很多士兵身上扎满了箭,就像刺猬一样爬在地上。带头冲在最前面的,是那名东安首领,他正挥舞长剑,将扑向他而来的一队精锐骑兵杀的片甲不留,全军覆没。
    站在一旁的云雪飞忽然朝城上的瞭望台爬去,准备跃下去同东安首领一决生死。李秋月从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嘴里哭喊道:“雪飞哥,你现在没了法力,而且你身上还中箭,他是不死之身,你打不过他的。”
    “我这一生何其荣耀,他是不死之身又如何?我会向他低头?”
    他冷笑道,坚决地推开她,从城楼上往下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