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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爱不少年 完结+番外_21
    装修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麻烦,哪怕计算的再准确,最后总会发现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
    譬如柏学丞自以为量好了洗手台的尺寸,却发现安装洗手台时依然有重重问题。
    “这他妈谁设计的房子?”柏学丞咚咚拍墙,“地漏在右边,水管也在右边,插座在左边?而且还在上面?”
    柏学丞没什么经验,这又是第一次自己设计房子,一边拿相机拍照一边跟工头说:“现在还能改电吗?”
    “其他地方都改完了,”工头为难,“墙也都刷完了,你看这边水管也改好了。”
    柏学丞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决定这个部分他还得再斟酌一下,于是转头去看淋浴房。
    淋浴房和浴缸安装都算简单,当初柏学丞就是为了想安下浴缸,把洗手台硬是拆走了,打算安在外面洗衣机的位置。
    但他压根没注意洗衣机组柜和洗漱台的区别,真正弄的时候才发现,要塞下洗漱台和洗衣机,现有的空间实在太小了,只能用上下结构的洗衣台。洗衣台的宽和高因为下方洗衣机的存在显得格外不人性化,也幸好柏学丞够高,可即便如此,整体依旧不如意。
    最糟糕的是,他直到此时才发现了房间设计的不合理性,电源插座和水分隔两地,直接扔一个洗衣机倒是没问题,但既浪费空间,又妨碍美观;可跟洗衣台结合的组柜方案,到时候怎么打玻璃胶?四面一旦封死,洗衣机的插头怎么办?!
    柏学丞最初的设想很完美,可放到现实里就相当残酷了。
    这几乎是他到目前为止整个房间布局里最失败的地方。
    “应该把洗衣机迁到阳台的。”柏学丞后悔的碎碎念,可现在墙也刷了,基装几乎弄好大半的情况下,这实在是不现实了。
    一整天忙完,柏学丞焦头烂额,傍晚又跟以前同校的学长约了晚饭,主要是商量学长朋友家里刚好空出来的一套小户型房子出租的事。那套房子之前就租给一个做工作室的人,主要做得是什么不清楚,但装修简约干净,很多办公用品都留了下来,柏学丞去看过了,都用得上,能省下很大一笔钱。
    柏学丞也是打算自己做工作室,具体做什么他也没跟别人透露,连陈信都不知道。
    不过就算陈信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太过惊讶,毕竟柏学丞从以前就是这么一个人,经常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也没有所谓的“梦想总会被现实”击垮的悲观感,说也奇怪,是人就总有瓶颈期,有倦怠期,但柏学丞似乎从来没有。他只是一个劲地在往前走,也许走得不快,但他从未停步。
    不管是对人对事,谈恋爱也好关乎未来事业命运也好,他都是这一个态度,拼尽全力,其他的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晚饭和学长久别重逢,聊得也算愉快,学长还带了房东一起过来,饭局之后房东爽快地跟柏学丞签了五年的约,这件事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
    工作室还要再布置一些基础的东西,包括添置电脑空调等基础设备。柏学丞几乎是把这几年所有的存款都掏出来了,还贷了一点款。
    当天他拿到了钥匙和水电卡,先给工作室添置了一张简单的铁架床,然后从酒店搬了出来。柏学丞之所以看上这房子,一来有学长介绍,以后的暂且不提,起码今年的租金便宜了一点点;二来地段合适,距离他家很近,走路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距离;三来前后地铁公交站都有,楼下吃的喝的也多,方便客户找上门。
    柏学丞这一天忙的,已经把什么鬼费廉忘到后脑勺去了——事实证明,一个人过于伤春悲秋,往往是闲出来的。
    他从酒店提了行李箱出来,走到半路接到了蒋梵的电话。
    蒋梵在那头说:“出来吃夜宵啊。”
    柏学丞翻白眼:“不吃,吃什么吃,这几天酒喝够了。”
    蒋梵笑得不行:“没见过有你这样不能喝酒的,哎,你以前上班不用应酬的吗?”
    柏学丞哼了一声:“酒精过敏,谁劝我我就拿医院证明出来吓唬他们。现在劝酒,出了问题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蒋梵不可思议:“就你这样的,居然还能在社会上混下去?”
    柏学丞啧啧:“成年人肮脏的世界,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惯的。”
    蒋梵昨天把话说开了后,柏学丞倒是跟他亲近了不少。别的不提,蒋梵为人幽默风趣又知进退,实在是很难遇到的明白人了。
    都说成年人的友谊是很脆弱的,少年时期吵了架隔天就能和好,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总能令好友默契地破涕为笑;年纪大了彼此的想法渐渐不再同步,又碍于许多无谓的自尊和面子,还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最终渐行渐远的人不再少数。
    不如说,告别才是成人世界里最经常发生的事。
    在某个阶段遇到志同道合,彼此又足够活得明白的人,能成为朋友便是值得珍惜的事了。
    柏学丞跟蒋梵闲聊了一会儿,蒋梵没再勉强他出来吃夜宵,倒是把昨天在停车场遇到费廉的事说了说。柏学丞走到小区门前,一边刷卡一边道:“结果他后来追来酒店了。”
    蒋梵震惊:“你没出事吧?”
    “想什么呢?没什么事,”柏学丞道,“大概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他比较爱操心。”
    蒋梵:“……”
    蒋梵试探地问:“你说他来找你,是为什么呢?有必要操这个心吗?”
    柏学丞知道蒋梵想说什么,就像他也知道陈信想说什么一样。
    柏学丞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