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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无奈
    小鬼被王瑾的佛光所伤,知道自己不是王瑾的对手,要是再纠缠下去,不但不能杀了楚人途,甚至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于是也不敢在继续停留,趁着王瑾击伤他的这个机会,直接化作一团黑气,顺着窗户向外面逃遁而去。
    柳瑟手提白鹭剑,正想追出去的时候,却被王瑾叫住了身形。
    “穷寇莫追,暂且先放它离开,我已经做下了手脚,它逃脱不了我们的手心。”
    刚刚小鬼被王瑾的须弥印法击中,身上也被王瑾留下了印记,只要顺着这个印记追踪,就算是它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王瑾寻找到。
    与此同时,在张家别墅的暗室内。
    张景炎面带紧张之色,双手紧握在一起,来回在屋内走个不停。
    帕那则是双手结印,端坐在祭桌之前,用法力控制着施法的过程,时不时的还向稻草人内滴入几滴血液。
    “师弟,你怎么了?”
    帕那突然睁开眼睛,手诀快速的变幻了几次,一道黑绿色的光芒打入稻草人之中,然后转过头看向了一脸紧张的张景炎。
    “师兄,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你说了那两个人的情况后,心中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你说我们的降头术会不会让他们破掉。”张景炎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帕那眉头微微一挑,沉思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说话,脸色却猛然一变,然后喷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身体突兀的飞了出去,就好像有一个隐形人踹了他一脚似的,随之一团黑气也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入那口小棺材里面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嘭!
    同一时间,摆放在小棺材前的香炉,也被炸的四分五裂,里面的香灰洒了一桌。
    “怎么会这样?”
    帕那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降头师与所豢养的小鬼血脉相连,一方受到重创,另一方也同样会被波及到,如今小鬼被王瑾用佛光重创,差点被彻底进化掉,与之心血相连的帕那,自然也受到了重伤。
    张景炎见状忙过去把帕那扶起来,焦急的问道:“师兄,你怎么样?没事吧?”
    帕那顾不得重伤,直接摇了摇头,然后挣脱张景炎的搀扶,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供桌前,在自己的胸口用力捶了三下,每捶一下就喷出一大口鲜血,全都落到了棺材上面。
    更为人惊讶的是,血液落在棺材上面,立刻就被吸噬走了,没有丝毫的停留,可是吸收了帕那的血液后,帕那不但没有放下心,反而脸色越发的狰狞,直接抓起那口小棺材,扔在了那碗公鸡血里面。
    棺材仿佛是个无底洞一样,如饥似渴的吞噬其中的鲜血,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满满一大碗鲜血就被吞噬进去了一大半,这时速度才算是放慢了一些。
    帕那脸上的紧张之色也逐渐消褪,张景炎站在一旁不敢说法,只是静静的看着帕那的举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同为降头师的他,完全能理解此刻帕那的心情,如果他刚刚不那么做的话,那只小鬼很有可能会魂飞魄散,小鬼对于降头师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帕那这种修炼了灵鬼降的降头师。
    因为凡是修炼了灵鬼降的降头师,一生之中只能养一只小鬼。
    若是普通的降头师还好一些,小鬼如果被灭了,顶多伤点元气,然后再花费时间重新豢养一只就好了。
    可是换做修炼灵鬼降的降头师,那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要是所修炼的灵鬼降头还没有练成,而这只小鬼就魂飞魄散了,那么降头师不但元气打伤,可以说整个人都完全废了,这一辈子再也无法修炼那些高深的降头术,甚至还会被厉鬼找上门,夺去性命。
    在侦探社的时候,帕那用来暗算偷袭王瑾的小鬼,只不过是普通的小鬼,是他的一点小手段,完全不用他以鲜血来饲养,要不然王瑾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能将小鬼逼退。
    所以帕那才会如此紧张,近乎于疯狂的挽救这只小鬼。
    那口小棺材被扔进了装满鸡血的大碗之中,吞噬鲜血的速度逐渐由快变慢,直到鲜血仅剩一个底的时候,才停止了吸血。
    帕那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只小鬼算是保住了,如果这碗血被吸干之后,小鬼还没有罢手的意思,那么他这个主人就是下一个目标。
    若是连帕那的血被吸干之后,也无法满足小鬼的需求,那么张家别墅的所有人,乃至于整个别墅区的人,都会惨遭小鬼的毒手。
    好在如今小鬼已经重新恢复了控制,帕那将小棺材放在了桌子上,面色惨白的瘫坐在那里,泰国人的肤色相对来说就比较黑,如今变得惨白如纸,看上去就令人胆颤心惊。
    “师兄,你的挖眼降被破了?”
    见帕那瘫坐在了那里,张景炎立刻过去把他扶起来,紧张的问道。
    帕那点点头,有几分虚弱的说道:“我们还是小瞧对方了,那个佛门弟子绝不是好惹的,他竟然能直截了当的把我的小鬼打伤,从而破掉了我的挖眼降头。”
    噗!
    说着,帕那的口中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张景炎越发的紧张。
    “没事,这是被降头反噬了,对我们这种降头师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帕那惨笑一下,摇头说道。
    “师兄,挖眼降被破了,针降的级别还不如挖眼降,会不会也被对方破掉。”张景炎突然开口问道。
    听了张景炎的话,帕那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中国本土的修行界藏龙卧虎,而且东南亚一代的术法传承,也大多是由中国本土法术衍化而来,如果说他们掌握了破解降头的办法,我一点都不会意外,不过……”
    “不过什么?”张景炎立刻开口问道。
    “不过……“说到这里,帕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向桌子上面的小玻璃瓶,接着道:“不过有师傅的血液帮忙,就算他掌握了破解降头的法术,也是无济于事,除非有修为超过师傅的人,或许能强行破掉这个降头,要不然,他唯一破降的办法,就是把我杀了,然后将这个稻草人焚为灰烬,否则他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张景炎听了之后,提起来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中国的修行界虽然高手众多,但是修为能超过他和帕那师傅的人,他相信应该没有,顶多也是与他师父旗鼓相当而已。
    不过此刻二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都被侦探社内的王瑾,听了个一清二楚。
    侦探社内,王瑾和柳瑟坐在沙发上,阿秀和阿紫在二楼照顾楚人途。
    而张家别墅暗室内的画面,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王瑾和柳瑟面前的空气之中。
    就好像二人在观看一部电影似的。
    “这就是佛门秘传的圆光之术?”柳瑟颇为好奇的问道。
    王瑾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圆光术,虽然正面对敌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打探消息是最灵妙的,与道门的耳报术差不多,只不过圆光术能看见画面。”
    这圆光术的秘法,是佛门之中流传已久的法术,可以利用法术,将画面展现在水面之上,掌心之上,镜面之上,空气之中,甚至有修为高深者,直接可以将画面,传送入人的脑海之中,而且这门法术隐秘非常,寻常人根本不能察觉得到。
    就好比帕那和张景炎,他们两个人的一切,在楚人途和柳瑟前都暴露无遗了,而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这冥冥之中就让王瑾他们占了上风。
    “那个稻草人应该就是他施展降头用的。”王瑾看着画面中,桌上插满了铜针的稻草人,沉声说道。
    “应该不会错,我曾经看过一本书,术中所记载的全都是南洋巫术,其中就有关于这种降头术的记载,好像是叫做针降。”
    “针降虽然是降头术中级别较低的一种,但是狠辣歹毒的程度,却是名列前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降头术并没有直接取人性命的作用。”
    柳瑟仔细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那是一本记载了南洋方面巫术的书籍,是王寂在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南洋巫师手中得到的。
    “据书中的记载,凡是中了针降的人,首先会感觉到脑海中,仿佛有成百上千支钢针插入一样,痛苦难耐,片刻之后疼痛会逐渐消失,但是这种针扎感却会传遍全身,而且身体皮肤表面没有任何异常,根本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发作次数也会越来越多,直到最后终日陷入痛苦之中,没有丝毫缓解的时候。”
    “到了这个地步,大多数的人都会承受不住针降的折磨,而主动自寻短见,针降本身不会致命,但是它却可以把人送到黄泉路口,逼迫人自杀。”
    听了柳瑟关于针降的叙述之后,王瑾立刻开口问道:“那本书中有没有记载破解针降的办法?”
    柳瑟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本书中只记载了降头的种类和症状,至于具体的施术方法和解降办法,却没有丝毫记载,师傅说那些东西,记在了另一本术中,那是所有南洋巫师梦寐以求的修炼至宝,至于下落如今却不得而知。”
    王瑾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看来,那就真的只有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找到他,杀了他,然后把稻草人焚毁,才能彻底解决针降的问题。”
    王瑾陷入了沉思之中,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就要仔细思量具体的行动步骤了,他总不能大摇大摆的直接杀过去,万一那个降头师见势不妙,拿着稻草人逃走,自己去哪里寻到他的踪迹,那样的话更容易坏事。
    那趁着夜深暗中去呢?
    也不行,暗中潜进去对于王瑾来说不是难事,但是难就难在对手并不是普通人,王瑾不可能保证,自己能一击就把对方杀死,到时候两个人纠缠起来,再惊动了其他的人,那情况就更加不秒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让他偷偷的逃走。
    王瑾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虽然他现在封住了楚人途的五感六觉,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是不尽快想办法解决掉帕那,楚人途终究还是会被针降所困。
    “我倒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柳瑟突然开口说道。
    “哦?什么办法?”王瑾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看向柳瑟。
    柳瑟低声道:“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起因就是今天上午的那个二世祖,他被楚师兄把双腿打断,成了残废,我们或许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你是说……把他绑出来,然后用他来威胁那个降头师?”王瑾皱眉道。
    柳瑟点了点头:“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太光彩,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万一那个降头师对张晓斌的死活不理不顾呢,那我们岂不是白白费了功夫。”
    “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尽力试一试,总比坐在这束手无策的好。”
    “也罢,你说的对,与其束手无策的坐在这,不如想办法搏一次,成了更好,若是不成的话,就权当是人屠受苦的利息了,到时候我就直接杀进张家别墅。”
    说着,王瑾的眼睛里,罕见的闪过了一丝浓烈的杀意。
    王瑾虽然还保留着身为警察时的职责,尽量不伤及人的性命,但前提是没有祸及到自己身边的人,一旦要是波及到了身边人,那么王瑾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方。
    哪头轻哪头重,王瑾还是分得清楚的。
    王瑾立刻开口道:“现在那个降头师被我重创,正是掳走张晓斌的好时机,我趁夜过去将他弄走,师妹你留在家中照顾人屠,免得再有人来暗算他。”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着了对方的暗算。”柳瑟劝告道。
    “放心吧,就凭他们几个臭鱼烂虾,还奈何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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