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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再看她的两只手,尽管洗过手,上面的血渍依旧清除不掉。一想到这些都是徐训流出的血,她紧张地立马握住了对方的手。
    徐训躺在救护车上整个人呈昏迷状态,关心看着医生对他腹部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工作。因为有子弹的缘故他们也不敢做太多,只能暂时想办法止住大量的血往外涌。
    恍惚间关心听见两个医生在讨论徐训的出血量,专业术语她听不清,但单看那两人的脸色也可以知道,徐训应该流了很多血。
    关心愈加崩溃,她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了对方的手上,一路闷不作声到了医院。
    下了救护车她就被人强行带去检查身体,又给手上的口子做了清创和包扎。忙完这一切后她顾不得换衣服,披了一件别人的外套后就跑去手术室前等消息。
    很快徐家的人赶来了,曾明煦也来了,甚至到后来关家的人也来了几个,全都堵在手术室前压低声音商量着什么。
    关心知道他们是想给徐训转院,但她这会儿没心思想这些,她只想手术快点结束,因为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难受到极点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关心回头一看见是曾明煦,强撑着挤出了一点笑意。
    曾明煦问她饿不饿,说要带她去吃东西,然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带离了手术室前的等候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她搂进怀里。
    那一刻关心终于撑不住,趴在舅舅的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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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曾明煦只要来看徐训,就要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一遍那天关心搂着他痛哭流涕的场面。
    “你是没看到,哭得那叫一个难看,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身。我回家就把那件衣服直接扔了。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眼线晕得一塌糊涂,两只眼睛跟熊猫眼似的。”说着看向关心,笑得十分欠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哭起来声音那么难听啊。”
    “我也不知道你贱起来可以这么没有下限啊。”
    关心听他吐槽自己都听烦了,起初还想揍他,在搞清楚两人的实力差距后索性放宽了心,只当是碰到个神经病。
    “真可怜,单身太久居然连脑子都出问题了。不如我安排个专家给你看看,现在治搞不好还能保持住,好是好不了了,至少不要恶化。”
    徐训躺在床上看着舅舅和外甥女针锋相对的样子,每次想笑都会牵动伤口。于是只能开口:“不许欺负她。”
    “哟,这么快就护短了?我现在不欺负她什么时候欺负,等你好了能给她撑腰的时候吗?徐训啊徐训,你也有今天,谁能想到叱诧风云的刑警队长也会让人打到住院呢。要我说陈嘉言那小子也是够狠。不过他更惨,下半身生活永久不能自理。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吗?”
    打哪儿不好,专挑人家的重要部位打,陈嘉言就算侥幸不死能熬到出狱,这辈子也别想再碰女人了。
    要不怎么说还是徐训狠呢。
    关心一想到这个也想给徐训竖大拇指。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就算陈嘉言是跟潘真如玩水中play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给弄死了,给他一枪子一命还一命也就是了。怎么还给人打成公公了呢。
    照陈家现在这拼命救人的架势,再结合当时的案情考虑,搞不好最后真能打成个过失致人死亡罪。那陈嘉言就得当一辈子的公公了。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叫人痛快呢。
    好想给目前还是自家男人的徐训画朵小红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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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真如的案件随着陈嘉言的落网水落石出。背后的内情着实惊掉一众看客的眼睛。
    原来那晚这两人恶心人不够的家伙当真是溜进了凤雅亭的荷花池,玩起了“极限挑战”运动。好端端的大床放着不用,五星级酒店不够他俩浪的,非得来霍霍她的东西。
    这个陈嘉言,关心真是越想越恶心。上回是糟蹋她的小粉红,这次是她的中式园林,关键是潘真如居然才是教会他玩这种稀奇古怪东西的元凶。
    窒息式性/爱,亏这两人想得出来。
    这下好了搞出了人命,陈嘉言也是傻眼了,只能找了那个叫柳絮的陪酒女当自己的时间证人。
    关心看到柳絮的照片时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就是那天在某家店里嘲讽她买不起项链的那一位。
    穷人乍富,拿了陈嘉言给的封口费就到处乱花,买不到和她一样的高定礼服就买了条山寨的,还敢穿去看电影首映礼。
    幸亏首映礼黄了,要不然就算她只坐在观众席上,关心只怕也会被恶心个半死。
    可也因为这条山寨礼服,害大炮这个睁眼瞎在厕所里将她当成了柳絮,若不是徐训及时赶到,关心这次只怕真的要玩蛋。
    警方在人群大疏散的时候就找到了柳絮,以做伪证为名将她逮捕归案,回头怕是要判个好几年。
    一想到这里,关心心里的郁结也散了几分。
    如今唯一叫她不爽的,大概只是曾明煦这个打小的冤家了。一点长辈样没有,就知道在徐训面前揭自己的底儿。
    女人哭怎么了,女人哭就没有丑的,全都漂亮得不像话。不懂得欣赏女人眼泪的男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关心懒得再听他逼逼,起身就想走人。她装了好几天知心小可爱,每天在医院里侍候徐训累得半死,所以昨天就已经决定给他找几个护工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她算是看出来了,姓徐的拒绝了徐家关家长辈们提出的让人来照顾的提议,摆明了就是想累死自己。
    当她是傻子吗?
    因为他她浪费了一条裙子受了巨大的惊吓还痛哭了一场,她付出的够多了。
    关心这会儿就想离开病房,远离讨人厌的曾明煦。结果刚拉开病房的大门,就被站在门口的女人吓了一跳。
    抱着花束正准备抬手敲门的司莹也是吓一跳,和关心来了个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关心先开口:“司法医?”
    “是我,你好关小姐,哦不是徐太太。我是刑警队的法医,代表我们法医部门来探望徐队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哦。”关心点点头,开门侧身请对方进来,“不打扰,司法医随便坐。”
    说完她的视线就落到了病房里那两人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的徐训看起来倒很淡定,半点没有心虚的表情。反倒是站在一边的曾明煦,在看到司莹的那一刻很不自然地背过身去,走到了窗边假装看风景。
    舅舅,你还能再装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老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受伤的,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第52章 为所欲为
    屋里的四人都是各怀鬼胎。其中徐训最为风光霁月, 和司莹打了招呼后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关心身上。
    关心则心思最为活跃,迅速在心里将这三人的关系分析了一遍。
    从前她误以为司莹是徐训的初恋,但后来证实那个神秘的女人是自己, 那便说明司莹和徐训没什么关系。
    想起她让孙哲调查徐训的过去时,对方的报告里也确实没提到司莹。
    可既然没关系, 为什么司法医从一进门起,脸上的表情就很不自然。
    她舅和徐训同年, 说起来和司莹也算是同学。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关心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招呼起司莹来格外热情。女人间总有些话题能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平日工作中颇为高冷的司莹, 和关心聊起来倒是话多了不少。
    两个人一个热情一个温柔,病房里两种声音此起彼伏,听得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心潮起伏。尤其是曾明煦,听着关心不怀好意地把司莹往沟里带,手里拿出来没抽的那根烟不知不觉间就被揉成了一团。
    问的都是些什么破问题, 她就差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问司莹是不是和他好过了。
    有她这么跟人聊天的吗?也不知道徐训到底看中自己这个外甥女哪里了, 当年是图她人美身材好吗?
    司莹来之前还有些忐忑, 法医部那么多人偏偏就派她过来,而她和徐训又是同龄人, 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也跟主任提过,让他另派一个人,结果对方很不在意地来了一句:“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老同学见面比较有话聊,你知道吗他们其实挺怵跟徐队长打交道的。”
    也是, 法医部大多数人都自称社恐,对着死人那是滔滔不绝能逼逼一整天,一对上活人全都歇菜。
    徐训又有点严肃。
    不过出乎司莹的意料,徐训的这位太太和他可是大相径庭。司莹一早就听过关心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四九城里有名的豪门闺秀。凭关家的实力和徐家联姻也不算是太过高攀。
    这两人从家世到品貌都是天作之合,连性格都意外地互补。司莹才聊没几句就对关心起了很大的好感。
    或许也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外甥女的缘故吧。
    司莹不自觉地抬头,朝窗边瞟了一眼。曾明煦一直看着窗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到来。两人也没打招呼,从头到尾仿佛像是陌生人。
    不,或许都不如陌生人。至少陌生人还会点头微笑问个好,他们两个更像是……仇人。
    想到这里司莹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声,思绪不自觉地就飘到了别处,身边关心说的什么也没听清。
    她抱歉地冲对方笑笑,正要开口请对方再说一遍,那个“仇人”却突然转过身来,径直朝她走来。
    “行了,调查户口的事儿也不归你管。你不是还要给你老公擦身么,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话是冲关心说的,说完后视线却落到了司莹身上。一如从前那般桀骜不训,若有似无地挑挑下巴。
    而司莹也像条件反射般,很自然地站了起来,和徐训以及关心告别后,跟在曾明煦身后离开了病房。
    一直到踏进走廊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还这么听他的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该免疫了不是吗?
    司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稳重。她冲着曾明煦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声音清冷背影决绝,看得曾明煦有些恍神。记忆里学生时代那朵高岭之花,似乎终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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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在两人走后给徐训喂了点水,又将他的床背调高一些。
    后者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缓声道:“这会儿还早,晚点再擦也行。”
    关心这两天一直忙前忙后照顾他,整个人累瘦了一圈。下巴尖了黑眼圈也重了一些,倒是一双漂亮的眸子光彩依旧。
    她听了这话后笑盈盈地将遥控器挂回床边:“不用了,我请的人都到了,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你请了什么人?”
    “侍候你的人啊。”
    关心说完立马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过来敲门。她回了一声请进之后,门一推开一串身着各色服侍的年轻女人便鱼贯而入。
    徐训眯眼打了一圈,有护士装女仆装兔耳女郎装,有可爱型也有御姐型,形象气质大为不同。
    若不是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医院里,徐训简直要怀疑关心是不是兼职做了小南馆的领班。
    她都上哪儿找了这么些人过来?
    关心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热情地为他解释:“这些都是我给你请的护工。不要看人家长得漂亮就以为她们不专业哦,每个人手里都握有好几个国家的专业护理资格证,至少都有三年工作经验,照顾过的病人从缺胳膊断腿到中风瘫痪应有尽有,每年都要送走好几位,所以对临终关怀也很有经验。哦对了,她们还都精通不止一门外语,礼仪方面也有专门的培训。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她们找过来专门照顾你。你家里有意把你转到美合普宁去休养,那里有疗养别墅,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么多护工的居住问题。所有一切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享受就行。”
    关心说着示意那几位护工自报家门,于是女生们又一个个报起了名字。声音清脆悦耳,看起来愈发像是进了小南馆的大门。
    关心对她们相当满意,跟将军检阅士兵一样将每个人都仔细看了遍,然后背着后踱步到徐训跟前,凑近了和他轻声咬耳朵:“你想让哪个帮你擦身都没问题,一起上也可以。哦对了,请她们全程刷的都是你的卡,所以你不必拘束,花自己的钱你可以为所欲为。”
    当着那几人的面,关心还少见地秀了波恩爱,隔着额发在徐训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吻,然后潇洒离去,脸上的笑容一直到走出住院部的大楼都没消。
    欺负一个动不了的人,那感觉实在太爽了。
    关心准备去取车,走过一片草地的时候,看见曾明煦站在一棵树边,手里夹了根烟似乎要抽,但始终没有拿出打火机。最后他走到最近的垃圾桶,把烟扔了进去。
    转身的时候注意到了关心,便冲她扯扯嘴角。
    关心上前问道:“怎么你还在这儿,司法医呢,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