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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盯上了
    那个印记是个倒立的三角形,周围还刻着奇怪的象形文字。我因为学文物修复专业,时常会接触到不同时期的一些文字图形,但是眼前这些,造型略显诡异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不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再说了,还有些没有素质的人往上面贴小广告呢。”一平道长压根没把这放在心上,集装箱因为显眼又可以移动,经常会被贴上各种各样的牛皮藓,什么小额贷款,什么生病找老中医,办证之类,不但一点营养都没有,看着还非常糟心。
    “扣扣。扣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工地上虽然喧哗,但并未掩盖住敲门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
    “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一平道长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耳朵灵敏,瞬间分别出声音是从集装箱里面传出的。柯正浩摇头,“不可能,钥匙还在我手上,早上出来的时候,明明锁了门,怎么可能有人在里面敲门。”
    他说得,笃定极了。还走到集装箱附近,惦着脚往窗户里看,里面果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一平道长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
    “扣扣。”又是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这次我们四人都听清楚了。声音还真是从集装箱里传来的。一声、又一声……
    柯正浩吓得,直接躲在我的身后,明明长得高高大大,没想胆子竟比芝麻还小。小心拽了拽我的衣角,声音压得低低的。“夏忧,里面……里面有东西?”
    他不要跟我说,我也害怕……
    只能可怜兮兮地望了眼正在安心看戏的卫飏,我盼着他能出面,给我说明下,到底什么情况。
    一平道长还是停在原地,不过完全愣住,表情僵硬。
    “小忧,你那还有符咒吗?”我眼里的乞求被卫飏看到,他轻轻摇了摇头,破天荒地站了出来。他要符咒,我二话不说地掏出来给他,再配上人畜无害的讪笑。
    “我这里还有两张,你够吗?不够,我去买。”
    “对,对,对。我去买,我去买。”柯正浩赶忙接过我的话往下说,“卫哥你放心,别的东西我没有,但符咒一准管够!”
    还真是趋炎附势的狗腿子,知道这种时候有且只能指望卫飏,竟然擅自改了称呼,模样也毕恭毕敬。
    卫飏当然没有搭理柯正浩,顺便连我递给他的符咒都没有接,不过唇上挂着抹浅笑。“夏忧,你去取一支毛笔,沾上水,画了符,贴在门上。贴在三角形的中央。”
    我怔了怔,被卫飏这么一说,才算彻底吃味过来。
    我的符,卫飏虽然不怕,但到底身上沾染着鬼气,接触会不舒服,加上画符贴上,这种毫无技术含量事,我来都绰绰有余,当然不用麻烦卫飏他老人家了。
    符咒贴上去的瞬间,我赶紧往后退,就跟放了鞭炮一样,我怕它瞬间炸了,赶忙躲在卫飏的身后,只敢探出一个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这幅模样,又把卫飏逗乐了。他眼睛微微上扬,眯成一条缝。唇上挂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我只顾着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倒是没有顾得上卫飏的眼神,也来不及揣摩他到底几个意思。
    符咒贴在印记上,周遭竟然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我愕然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缕青烟从里面冒了出来,之后符咒上竟然多出一星黑点。伴随着滋得一声,符咒落在地上。
    我们,都看清了。
    “鬼呀!”一平道长被吓坏了,扭头就跑,嘴里还念念叨叨,“你们这地方真的有脏东西,实在太邪门了。不行,我待不下去了!你给多少钱,都……都不好使!”
    “哎……”虽然知道一平道长就是坑蒙拐骗的神棍,也没有指望他能怎么样,但也不至于这么怂的,丢盔卸甲地逃了。我本来还和元方计划了不少的节目,想着逼他原形毕露,然后卷铺盖走人。结果我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达成目的,着实有些憋屈。
    就好像把浑身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卫飏目送一平道长离开,大概也没有预料到他这么快就丢盔弃甲跑了,有些愣神。不过轻轻耸了耸肩,目光浅浅地落在我身上。“小忧,他走了,算是如你所愿吧?”
    我点头,这话是没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敢情他把吓走一平道长这事情,算在我头上?
    刚想就这事情好好和卫飏理论理论,柯正浩见缝插针地挤了进来,心急如焚地问。“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符咒,怎么就变黑了呢?”
    他急得都快哭了。
    卫飏大发慈悲,略有遗憾地通知到他。“不怎么,这代表我们被盯上了。它留下了记号,可以是警告我们,也可以是提醒自己。”
    他说完,柯正浩彻底哭丧着脸,不敢和卫飏说,只能双手合十,心虚地看着我。
    “夏忧,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他还真说对了,他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想掺和,一定要走这趟,是因为白苏给了任务,卫飏必须完成。大主意不用我拿,于是冲卫飏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看?”
    卫飏走近,认真地打量起了印记和旁边的象形文字。还伸出颀长的手指,小心地触摸着,我提心吊胆地看着,既希望卫飏发现什么,又担心刚刚贴过符咒的地方,会伤到他。
    他看了好久,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慵倦,身子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软软地靠在集装箱上。“这问题先放放,一平道长走了,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您说。”柯正浩赶忙接过卫飏的话往下说,声音抑制不住地微颤着。他,很害怕。
    我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还是眼巴巴地望着卫飏,毕竟这时候我们都等着,让他拿大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