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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了黑曜石!
    “就是这具棺材。”我心里清楚,自己要找的就是它。暂时扔下卫飏,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我把棺材的盖子放下,里面空空如也,明明已经废弃良久,但是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应该有人经常收拾?
    “真干净。”卫飏走了过来,看到干干净净的里面,也微微皱了皱眉,我浅浅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娓娓道来。
    “王奶奶当时说的,你应该听到了。她是从棺材里把我抱出来的。在我们村里,一般棺材都是立刻下葬,其他的都会暂时停放在这间屋里,有专门的人祭拜和看守。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应该是从这幅棺材里抱出来的。”
    卫飏点头,我却先一步地进到了棺材里。
    “小忧,你做什么?”他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猜不透我的心思,提出质疑。我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解释,“我只想进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哦。”卫飏点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我坐在棺材里,借着手机微亮的光线打量着棺材内壁,光滑的内壁上刻着图画和文字,文字是我看不懂的梵文,不过图画却有些似曾相识。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虽然是画在上面的,但是我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下……
    竟被烧灼得厉害,手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小忧,怎么了?”卫飏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作势竟然要把我拉出来。我赶忙摇头阻止,长长地深呼吸了口气,“我没事,我真没事。”
    他没有松手,也没有强硬地将我带出棺材,不过眉头紧紧皱成一团,面露不安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盯着那把仿佛在墙上燃烧着的烈火,稍微往下咽了口口水。
    那把火也曾在密室见过,黑猫告诉我,那是白苏的梦境,它是白苏的一魄。还说白苏很少做梦,一旦做梦就是未来真实的预兆……
    它因为不安,才会将它画在棺材里。
    我又打量了一会儿,只实在想不明白,只能悻悻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冲卫飏稍微扁了扁嘴。“我看过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没答应,只看我的眼神更深邃了。
    “你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卫飏,“奶奶说,发现我的时候,我是四五岁孩子的模样。所以,我是被自己的父母,遗弃在棺材里的?”
    我更想问卫飏,是他造了我,把我扔在棺材里?
    只是不应该,难道他不怕棺材里断水断粮,我活不下来?那他偷盗续魂灯,承受上百年的酷刑责罚,不就白费了?
    所以,我婉转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等待我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他才喑哑着声音,低喃说,“小忧,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我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卫飏目光平和地看着我,我走到他面前后,他稍微着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然后,他低头深吻我。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能怔怔地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卫飏有些许不爽,压低声音提醒,“小忧,闭眼。”
    我哦了句,虽然不知道卫飏要做什么,连忙闭上眼睛。
    他轻轻笑了笑,继续加深之前的吻。
    我感觉到自己小腹有微微的蠕动,似乎有东西要从里面出来。它从我的心房出发,慢慢到了我的喉头,到了嘴巴。
    我把它吐了出来,小心握在手里。
    那是,黑曜石?
    记载了梁姣记忆的黑曜石?卫飏当初花了好大的心思,从僵尸鬼的手里争抢出来、承载着梁姣记忆的黑曜石……
    他曾多次再三,严正警告,提醒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遭遇任何情况,也不管是谁要求,都不能交出黑曜石。他要我一直含着黑曜石,直至完全拥有梁姣的记忆。
    这样,我才是合格的替代品。
    “为什么?”我看着黑曜石,没想过有一日卫飏会以这样的方式,将它从我的身体中取出。他默默从我手上把黑曜石拿了过去,握在手里。
    他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量,我就这么看着黑曜石上出现裂痕,直至完全破碎。
    血,从他的掌心流出。我惊愕地瞪大眼睛,赶忙将他的手打开,错愕惊慌地问,“卫飏你疯了吗?你不是说永远不让黑曜石离开我吗?你明明那么在乎它,为什么要毁了它?这里装着梁姣的记忆!”
    我冲卫飏吼去,一时口快竟然爆出了梁姣的名字。他错愕地看着我,突然有些垂头丧气,“所以,你还是想起了?你想起了多少?”
    “我……”我百口莫辩,恨自己刚才嘴贱,更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才好。
    卫飏出了口浊气,苦涩地冲我摇头。
    “算了,我不逼你。”
    他还是抱紧着我,在我耳边低语。“我希望,黑曜石让你想起的那些,你都忘了吧。”
    他说得很浅、很轻。
    我摇头,还是不明白……
    他笑着,将我抱得更紧。“世上没有梁姣了。你做夏忧就好了。好吗?”
    “好。”我迟疑着点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卫飏把我松开,看到我眼睛里的眼泪,不置可否地摇头讪笑。“夏忧,你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瞪了卫飏一眼,气哼哼地。
    “我……我不知道!”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了进来,随之响起的,还有个苍老年迈的声音,“谁,谁在那里?!”
    我认识男人的声音,他姓雷,是这间屋子的管理员。
    “雷爷爷,是我。”我连忙出声,他听到我的声音,又用手电筒照了照,看到是我,稍微松了口气,把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回去。“小忧呀,你怎么来了,还大晚上地到停尸房来?”
    “我好不容易回来趟,想着过来看看。”我轻轻往上扯了扯嘴角,就这么解释说。雷爷爷以为我是来看他的,就哈哈大笑。之后寒暄了两句,我和卫飏前后脚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