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民间暴动往往都是因为生死之间的拉锯产生的,如果能生,哪有人会选择死呢?
靖瑶公主说:“张就,你命人回城带口讯给父皇,就说城外流民暴增,希望父皇能够开皇粮仓,拯救这些无辜的流民。”
“是,公主。”张就看着靖瑶公主,双手抱胸,转身去吩咐下人。
戚尧看着这些流民,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问身后的守门的尼姑:“你们清修主持怎么看待这些流民的?”
那几个小尼姑低下头,‘这’了半天,没一个说话的。
“你们谁去请清修主持来一趟吧。”戚尧望着这几个小尼姑,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主持正在做早课。”其中一个小尼姑说道。
戚尧眯着眼睛,深呼吸之后,说:“对于你们佛门弟子来说,早课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这你们都分不清吗?”
那几个小尼姑彼此看来看去,好一会儿,才有其中一个小尼姑转身往回跑去。
“尧尧,找主持做什么?”靖瑶公主不解的问。
戚尧听罢,看着靖瑶说:“这里是清修主持的地盘,若想要给这些流民施粥的话,一切都得经过清修主持的应允,所以我们应该找清修主持过来,一同商讨对策。”
靖瑶公主点点头,崇拜的看着戚尧说:“还是尧尧想得周到。”
没一会儿,清修主持就过来了,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些流民,双手合十在面前,闭上眼睛喃喃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戚尧看到清修主持过来,便朝清修微微点了点头说:“清修主持大慈大悲,听说昨天晚上已经给这些流民施过粥了。”
“阿弥陀佛,这些流民为饥荒寒冷而逃难到此处,贫尼自当慷慨施粥。”清修平淡的说。
“可是清修主持您看,这些流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吃了半碗水粥,根本就饿得毫无力气,这又天寒地冻的,主持您看,我们是否要给予这些流民更多的帮助?”
清修看了戚尧一眼,不动如山的说:“小姐有所不知,庙里的粮食本就不多,每日只能施粥一次,且不能过份过量,否则,庙里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几天。”
戚尧听罢微微皱眉,清修这份规划确实也是对的,因为这么多流民,若是一顿吃饱了,那下一顿就不用吃了,大家一起饿。
可是,每天半碗水粥,确实也是不够吃的。
看看这些人,若是不冷还好,且能保住性命,可是眼下天寒地冻,半碗水粥喝下去就没有了,如何能抵抗得了这寒冷的天气。
想了想,戚尧还是转头看向清修大师,问:“大师,粮食没有,那么庙里应该有多余的棉衣或者棉被什么的,只要能够御寒的东西都可以。”
清修主持想了想,说:“庙里的棉衣棉被是有,但那是供给前来祈福的香客所用,只怕不能够拿出来给这些灾民取暖。”
戚尧眯着眼睛,看着清修主持问:“主持称为大师,大师心目中众生平等,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将庙里的棉衣棉被拿出来救济这些灾民,而且,现如今皇上下令关闭城门,哪里还会有香客到庙里祈福?”
清修无奈的看着戚尧,本不想借出那些棉衣棉被,因为这些东西借出去了,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这得要花多少钱才能重新置办的。
“大师,您若是担心来年没有棉衣棉被可用,那么戚尧在此立誓,待此次灾情过去,戚尧定双倍奉上您借出去的棉衣棉被。”
清修主持看着戚尧,并没有开口说话。
靖瑶公主突然开口说:“清修大师,您还怕我父皇不会救助您的寺庙吗?”
清修这才低下头说道:“公主开口,贫尼自当将庙里多余的棉衣棉被奉上。”
说罢,清修朝身后的几个小尼姑说道:“去让人把库房里的那些棉衣棉被全部拿出来,救济灾民。”
那几个小尼姑应声退下。
那些灾民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都激动得朝她们几个又跪又拜。
清修主持转身回了寺庙。
戚尧跟靖瑶公主却依然站在原处,因为戚尧觉得,肯定还会有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到这里来,所以她们得做好防范才行。
可是,戚尧此刻脑袋里面一片乱麻,看着吵闹的灾民,她有点理不清头绪。
“尧尧,你怎么了?”靖瑶看着戚尧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戚尧看着靖瑶公主深深叹了口气,说:“靖瑶,我们不能大意。”
“什么意思?”张就站在戚尧身边,问道。
戚尧回头望了张就一眼,说:“流民肯定还会继续往这里聚集,而寺庙的粮食有限,朝廷愿不愿开仓放粮也还不一定,所以我们应该先做好对策。”
“可是,如何做好对策呢?”靖瑶公主问道。
戚尧想了想说:“要让灾民们自觉的寻找食物,比如说除了寺庙提供的水粥之外,灾民们最好能够自己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并且自己动手搭建避寒的场所,要不然庙里的棉衣棉被根本就不够。”
“可是这么多灾民,要如何安排?”靖瑶公主一头懵逼的看着这么多灾民,有点无计可施的无奈。
“张将军,首先要麻烦你,把老幼跟青壮年分开来,老人与病弱的妇女照顾孩子,年轻力壮的青壮年搭建避寒场所,健康的妇女外出寻找野菜或者任何能吃的东西。”
戚尧大胆的吩咐,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方法可行不可行,但是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而最能够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就只有张就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戾气,还有身为将军的威严,绝对是个可以指导主持这一切的人。
“靖瑶,你让人去把太医叫来,给这些生病的流民看病,尽量把伤亡降低到最小,以免在这大冬天的引发传染疫病。”
戚尧心想着,还好没有把太医遣回宫,要不然这次就抓瞎了。
张就双手抱拳朝戚尧鞠了一躬,眼里是无尽的钦佩,难怪七王爷对她如此钟爱,果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