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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师你家美尸跑了!_45
    小小的尖牙刺进他腿部,随着腿上传来隐隐的刺痛和麻木感,柳辰阳痛苦的低吼一声,身子一颤抖落了手中的剑,低头看着那只小尸娃娃,气急败坏的抬起腿用力一踢,将他踹飞在地。
    他掀起衣摆,发现腿上被小宝咬过的地方,两个小小的黑洞里面,正在汨汨的涌出漆黑如墨的血液。
    糟糕!是尸毒!
    “孽畜!”
    当即气急败坏,那双冷冽的眸子中散发出一阵恐怖的光芒,他捏出一张诛邪符用力甩了过去。
    凝光来不及防备,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宝,小小的身子被贴上一张诛邪符,随着柳辰阳诡异一笑,咒语默念,小宝开始痛苦的扭动起来。
    他念的越是急促,对方就越是痛苦。
    小宝痛苦的呻.吟响起在耳边,凝光柔美灰白的脸越发的阴冷了,他撇头看向一旁桌上的烛台,嘴角抿起冰冷的弧线,手臂轻挥,便将那燃烧着火光的烛台给打翻。
    顿时,房间里面陷入一片黑暗。
    柳辰阳心中一惊,停止了念咒,正准备掏出燃火符,可手指才刚刚触摸到那粗糙的符纸,脖间立即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
    ……
    这边枫璟安刚追出去,鬼的行动本就灵活迅速,就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可这夜空之下哪里还有什么鬼影,寂静的悄无声息。
    转念想了想,他朝上次布下阵法的路上走去。那次他是循着女鬼的歌声走到那里的,如果对方要逃,肯定也是要逃回自己的地盘。
    因此,那条路是必经之路。
    快步疾走着,心中想的是,那女鬼绝对不能被活鬼给追上,否则以它们两方的实力,那活鬼还不得把它的魂魄给撕成碎片。
    他的担忧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当越来越走近昨夜那条街道,耳旁除之风吹落叶沙沙声,还有一种像是在啃食什么东西一般的咀嚼声。
    声音近在耳旁,枫璟安拐过面前的弯道,站定了定睛一看,那边的情形,顿时令他激起了一股彻头彻尾的凉意。
    黯然失色的月光下,街角的两团东西贴在一起,那活鬼死死压住身下的女鬼,令它动弹不得,面目狰狞而恐怖,张开血盆大口。
    而那女鬼的身体已经有一半接近于无形。
    越往那边靠近,枫璟安越是惶然。
    ……
    次日。
    瑰丽的朝霞徐徐东升,清晨的薄雾弥漫在空气中,远山披黛,白云悠荡,当天地间由黑转白,这世间万物也仿佛苏醒过来。
    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客栈的枫璟安,在看到跌落在地上的那盏烛台时,却是一愣。
    小宝愣愣的跑过去,站到枫璟安身旁,轻轻勾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枫璟安低头看他,耳旁却悠悠传来凝光的声音。
    【你不必多想,这或许便是它的结局。】
    闻言,枫璟安像是被冰冷的空气冻僵了身体一般,僵硬而缓慢的扭头去看他。
    昨晚那只女鬼还恳求自己超度他,结果……最后竟落了个魂魄具裂的下场。
    它被那养鬼人养的活鬼啃食入腹,三魂七魄皆被啃碎了融进那活鬼体内。
    难怪那日那活鬼看见凝光,竟目露凶光,一副贪婪至极模样,如今一想便能想通,必定是那养鬼人,经常以鬼魂饲养它,才导致它如此凶残。
    以鬼养鬼,正如炼化凶尸一般,此乃歪门邪道,那位养鬼人倒是好心思,为了将自己养的活鬼变得更加强大,居然纵容它去啃食同类,从而增强自身戾气。
    又不知……那活鬼究竟吞噬了多少只同类的魂魄……
    枫璟安心中的确不舒坦,令他如此不舒坦的是,阴阳道师虽然是以邪止邪,却绝非以邪欺邪,如此令人发指的养鬼招术,发生在他所能见的范围内,他却没能挽救当时的局面。
    因为昨夜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女鬼的魂魄已经被啃噬的七零八碎了。
    那女鬼并不恶劣,若是得以超度,定能再度投胎转世,阴阳道师的职责是除魔诛邪,但经过昨夜,他自问没有做到诛邪二字。
    一时间,浓浓的无力、和怠倦感瞬间袭遍了全身。
    凝光一直安静的站在他身后,单薄的身子,与这秋叶翻飞,冷风簌簌的天气十分违和。
    因为……这样的他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气候,温度,包括疼痛,这些或许他再也无法体会到。
    冰冷苍白的嘴唇微微扯开一条缝隙,他想开口,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惟有在心里,和那个与自己系有血咒的男人交流。
    【正如同……这是我的结局一般。】
    清幽的声音,似是历经百态后的风平浪静,时间,死亡,沉淀。这便是他的一生。
    枫璟安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一丝隐隐的探究,沉默了良久,缓缓低头注视着小宝,蹲下身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目光又是一沉。
    “那养鬼人好坏不分,甚至修习歪门邪道,迟早会被自己养的活鬼给反噬。”
    昨夜小宝被诛邪符所伤,凝光不想闹出更大的事端,所以才放了那阴阳道师一马。
    枫璟安沉着脸摸了摸小宝越发惨白的脸颊,心中想着回头用养尸水再给他好好滋养一番。
    低叹口气站起身,握紧了小宝的小手:“走吧。”
    在怀城耽误了几日的时间,是时候去京城办正事了。
    凝光只知道他要去京城,而究竟要去京城哪里,却是丝毫不知,或者说,他根本也不想知道。
    两耳不闻窗外事,双眼不观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