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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275
    他又细看了两眼,“用什么法子杀的人?”竟到了血流满地的情形。
    袭朗用手势告诉他,随后补一句:“总是来不及用到弓箭,那股子劲儿让人恨得慌。”
    所以手法就狠毒一些。蒋修染摸了摸鼻子,“你赶紧的吧,把家眷送到别院,往后就住在宫里。不然迟早得累死你。你要是死了,可就没人跟我抬杠掐架了。”
    眼下太子把军政交给了他们两个,京卫指挥使司也不能出差错,还要确保皇上安危,更要顾及亲人。袭少锋倒是能长期应对自如,但是长期不眠不休的情形,迟早会把人熬垮。
    “这不是还没腾出时间来么。”袭朗思索片刻,“得过两天,我得跟着过去一趟,安排好了才放心。到时候你弄个调虎离山,送元娘过去。”
    “行,我勉强听你一回。”
    袭朗手里的柳叶刀依旧慢悠悠地转着,“嗯,那我谢谢你。”
    **
    蒋修染说袭朗乌鸦嘴,还真说对了。
    当天夜里,有一百名死士夜袭府邸。他们选择进府的方位,正是趋近正房的地方。
    香芷旋在睡梦中莫名醒来,心里乱糟糟的,披衣下地,唤来蔷薇询问是不是出事了。
    蔷薇点头,如实说了。
    “去知会田卫,以防万一。”香芷旋吩咐完,回身坐到床畔,抬手抚了抚酣睡着的寒哥儿的脸颊。
    不多时,田卫带着人来到正屋,分散开来,各找了隐蔽的地方。
    香芷旋心里特别平静,问过之后,得知袭朗回府了。
    他其实晚间不论多晚都会回来,但是因为寒哥儿的缘故,便多了一些忌讳,只要宫里有伤亡的时候,都留在外书房。那样一个百无禁忌的人,眼下为了孩子,也有所改变,对一些说法是宁可信其有。
    袭朗留在府里的护卫,是他手里最精良的人手,身手比安放到暗卫的人还要好一些。所以他听说之后,并未亲自动手,只是在一旁观望。
    只有看到手下真正的实力,才能确定他们日后能否真正保护阿芷和寒哥儿。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死士伤得七七八八,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府里冲。
    赵贺抓到了带这些暗卫前来的头领,觉得这人身形、气息都应该是女子,便抬手扯下她罩在面上的黑纱。
    是和月郡主。
    赵贺将人带到袭朗面前。
    袭朗闲闲地看着她,“来之前知不知道,今日是你死期?”
    和月郡主感觉得到,他的眼中、气息,都有了森寒的杀气。
    活不成了。
    她哀哀地看着他,“我那么喜欢你……”
    袭朗目光锋利、直接,语气却是与之正相反的柔和,“但愿你也喜欢死在我面前的感觉。”
    ?
    ☆、第170章
    ?  和月郡主没再说话。
    不是不想,是再无机会。
    她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身后的人一手托住她下颚,一手在她面前一晃。
    她眼前银光一闪,随即,感觉到颈部细微而尖锐的疼痛。
    几息的功夫,有鲜血涌出。
    尘世忽然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到鲜血落在衣衫上的声音。
    她艰难地呼吸着,眸子仍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袭朗。
    暗夜中的男子俊美如昔,可是目光寒凉入骨。
    她方才想说,我是那么喜欢你,你为何从始至终连一点点尊重都不肯给?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只是因为相遇时晚,就该被弃若敝屣?
    如果不是他看似温和实则伤人之至的对待,不会让她因为不甘羞愤而变得激烈失措至近乎疯狂,不会有今时今日。事情完全可以是另外一个局面。
    她在西夏时就开始对他好奇,那些他的沙场上的铁血传奇让她看出他的骁悍睿智,从那时就觉得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值得人侧目、倾心。
    即便是样貌平平,也足以让任何女子青睐。
    来到这里,终于得以相见。
    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在想的是:原来你是这样的,你就该是这样的。我早已识得你,所以可以一眼认出,笃定这个人就是你。
    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也不会有比他更出色的人。
    那一刻,她的喜悦无声流转,知道自己眼中心里再不能容下别人。
    可是之后呢?
    他一再让她看到自己的卑微、笨拙,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说,便让她自惭形秽再到恼羞成怒。一生所受的羞辱,都是他给的。
    不该如此。
    即便不能接受一个女子的情意,也不该无情碾压她的尊严。
    可他就是这样做的。
    她无法呼吸了,喉间似被一只残酷的手扼住,视线中的人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努力收拢起涣散的目光,再看他一眼。
    要记住这个人,到了九泉之下也要继续恨他诅咒他。
    他却已漠然转身。
    喜欢他,原来与死亡、鲜血息息相关。
    他的妻子亦如此,到了今时今日这境地,安危难测,生死难料。
    袭朗,你也不好过吧?你就是个罪人,合该让痛苦亏欠凌迟心魂。
    气力消散,她身形颓然倒地,仍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寻找他的身影。
    死不瞑目。
    **
    府中终于恢复了平宁。
    香芷旋命丫鬟去重新歇下,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小的羊角宫灯,自己了无睡意,坐在窗下的圆椅上,小口小口的喝水。
    过了些时候,她隐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旋即疑心是自己的幻觉。他并未进门,脚步声又素来轻微,以她的耳力,不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