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其实也十分的怀疑这件事根本就非卫皇所为,而是欧阳霆为了铲除异己,所以杀了欧阳轩。皇位争夺的过程中,什么父子亲情,什么兄友弟恭不过是个笑话,不值任何的钱。他自己便是从这条血路杀出来的,但见到儿子们自相残杀,他终于还是觉得心内悲凉的很。
“皇上,您没事吧!”
皇后端着参茶进来,宁皇这些日子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皇后虽然身体也并未痊愈,在加上因为欧阳轩的事情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想到她哥哥陈大人的嘱托,还是强撑着病体来见皇上。
因为只有皇上在,欧阳霆才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皇上不行了,欧阳霆就会彻底翻身如此弑杀兄弟的不义之人,若是当了皇帝,且不说黎民百姓,就说她们陈氏一族也必然是得不到好的下场的。
所以皇后必须得来。
“你身体并未大好,如何还来见朕?”
宁皇转头见到发妻站在门外,被风吹的颤颤巍巍的身体,许久没在有过的怜惜感油然而生。他同皇后也并非是无情的,当年迎娶的皇后的时候,也费了不少的心思。一来是看中当时陈氏一族,想要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朝堂力量,二来也是因为知道皇后陈氏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他是真心喜欢过的。才会前去求娶,只是没想到这些年风雨走来,感情也就愈发淡了,有时候不是他不想对她亲近,只是朝堂和后宫历来都是两股不同的力量,稍有不慎,便没办法得意权衡
只是这般疏远着,疏远着,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
皇后微微一笑,笑容贤惠安静。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很久没有听到过皇上用这样的语气来和她讲话。
她迈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她的手上端着参汤,一步一步地朝着宁皇走过去,然后将参汤放到一边来,才轻声说道:“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服点参茶,保重身体才好!”
“朕这身体只怕是不行了”
宁皇有些悲观,他历来觉得他还有很长一段日子要活,可越到老时,每次见到生死便自觉人便会老上一分。越是焦灼便越是充满弑杀之气,但这种弑杀之气过后,又会无限怅惘,这世上最悲哀不过是英雄垂暮。
“你说朕是不是错了,轩儿是个好孩子,若是他还在,必然会兄友弟恭。可若是换做霆儿,朕全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皇后知道宁皇此刻确实心存愧疚,她轻轻地拍了拍宁皇的肩膀,摇摇头:“不,皇上您并没有错,只能怪你们多是生长在皇家。皇家古来就容不得真情,成王败寇,说到底不过是轩儿势弱,才会让人得以有机可乘。事情到这步,已经没法收拾了。过去之事,皇上也就不必在如此伤怀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皇上需得尽快拟定皇上的人选,莫要在让四皇子贪功好大,前来逼宫!”
“你如何知道朕不愿意霆儿来当这个皇上?”
宁皇疑惑地看向皇后。
皇后知道宁皇对她的话存疑,带着防备。这很正常,她微微一笑,随后摇摇头:“皇上莫要忘了,当初是您剪除了他身边的所有势力,包括他母族的力量。即便他大度不同您计较,需知道文氏一族出头之日,未必不会怂恿欧阳霆谋朝篡位,逼宫于龙椅之前。”
“他敢!”
宁皇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御案,发出‘嘭’地大声——
皇后嘴角微微咧出一抹淡淡地笑意,随后又淡淡地敛去,才凑近到宁皇身边轻声安慰道:“皇上也莫要息怒,不知道皇上可还记得十五皇子欧阳鸿,他一向同轩儿交好。想必轩儿底下的人也愿意听从他的吩咐的。”
“鸿儿?”
宁皇抬头疑惑地看向皇后,随后又仿佛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点点头——
夜晚渐渐深了,欧阳霆已经连夜赶回到了皇城内。
他并没有禀报父皇,因为他已经收到消息,父皇并没有意要将太子之位传给他。所以他必须得提前回来布置一番,所有的事情布置妥当,他才能放心下来。
“四皇子殿下,皇城内有消息称,皇上正在准备召见十五皇子欧阳鸿回宫,似乎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十五皇子!”
欧阳霆刚刚回到他的府邸里,就听到身边的暗卫禀报,暗卫随风是他留到皇城里特意用来监督皇城形势的。
本来他以为按照父皇对他的喜爱,这个暗桩根本不会用到,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到了。
“欧阳鸿?”
欧阳霆对他这个十五弟的印象并不是非常深刻,记忆里只记得他经常同欧阳轩亲近,很少跟他来往。
再加上十五弟自小体弱,很早就被父皇送往寺庙修行,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他。
没想到父皇宁愿将皇位传给那个病秧子,也不愿意传给他,果然唇亡齿寒,令他寒心呐!
不过不要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了欧阳轩这个劲敌的存在,皇城迟早是他的,区区一个十五根本不足为惧。
他现在担心的是欧阳轩的军队,还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夏阳。
欧阳霆避讳的是夏阳,毕竟当初他帮助欧阳轩以一敌十的战绩还摆在那里,若是他全力支持欧阳鸿登位的话,那么他要拿到皇位便免不了波折一番。
“你可打听到夏阳的下落?”
“属下并未,属下只知道夏阳自从一年前消失踪迹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他的身影。有人传说他因为当年一站,早已身中剧毒而死”随风犹犹豫豫地说出口,否则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派了那么多人搜寻夏阳的下落,都未曾搜寻到任何的踪迹。
“胡说”
欧阳霆大发雷霆,他眸光阴鹫地看向随风,“自己没本事,就听信传言想来唬弄我,你当我当真那么笨,会相信你的鬼话?”
“找,给我继续找,找不到夏阳你们就别回来了!”
欧阳霆怒喝道。
随风立刻低下头领命道‘是’,随后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你也不算完全无能嘛!”
“你又是谁?躲在窗台上鬼鬼祟祟地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