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匆匆冲着盛梓辉施了一礼道,“今日这番话,梓辉哥哥就当是没听到罢,婉儿当年就发过誓,要一辈子护着姐姐,这番姐姐进宫,婉儿是必定要跟随的,只能说,婉儿和梓辉哥哥无缘罢……”
她说完哭着转身跑掉。
盛明珠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冷色,怪不得上辈子哥哥一直没娶妻,虽说是因为腿坏了,可大概也有苏清婉的原因吧。
她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居然来勾搭了哥哥,她最了解苏清婉不过,她虚荣势利,这一辈子只想站在最高处,手握权利,所以她不可能真心看上哥哥,而这番作态,只不过是为了把哥哥握在手里,以后一直为她所用罢了。
试问,世间有什么会比情之一字更能把人心系的牢牢的呢?
没想到苏清婉竟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谋划了,盛家势大,只要她能把握住哥哥,无疑整个盛家都会是她的后盾,为她进宫增加筹码!
这番心思,可比傻乎乎整日只知道讨好轩辕炽的她强多了。
盛明珠垂下睫毛,可笑自己重活一世,才想的如此通透。
只是盛梓辉显然没想到这些,望着苏清婉离去的方向满脸落漠。
盛明珠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哥哥是舍不得那苏清婉进宫么?只是哥哥想过么,她值得你这样吗?父母如此的疼爱我,也知道我是记在册上的人,不敢随意取消,那苏清婉也是同样,哥哥哪来的胆子,敢和她孤男寡女的站在这里说话?”
盛梓辉一惊,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莽撞了,只是他一直循规蹈矩,不知什么时候,心里竟早已烙下了苏清婉的影子。
如今她要进宫了,哭着来找自己,他竟无法推拒。
他张了张口,脸上现出一丝苦涩道,“我……对不起明珠,是哥哥想的不周到。”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他语气低沉,却掩不住那浑身上下的失望和落寞。
“哥!”盛明珠没想到他早已动了心。
就在刚才,她还想着用什么方法让这苏清婉进不了宫,只要她不进宫,不能见到轩辕炽,那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可是眼下,苏清婉是绝不能留在家里了,只怕进不了宫,哥哥便会成为她最好的目标,明珠可不希望那么恶毒的人成为自己的嫂子。
“哥哥怎么就这样糊涂?若是她真的对你有心,又哪里会想要进宫?你看不出她的心思吗?她看不上你的,她心中想的是宫里泼天的富贵,她想得到的只是盛府的势力,所以才这样吊着你,哥哥,这些你都看不透吗?”
盛明珠苦口婆心劝着,她可不想看到这辈子没有了坠马,哥哥却又因为一个苏清婉消沉下去。
可是她的话却让盛梓辉一阵诧异,他抬头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明珠,你怎么这样说?亏得婉儿还是为了你要入宫,你居然这样看待她!”
夜色下,他眼里看不清是痛心还是失望,她这个妹妹,从来并不是这样的,今日如何这般尖酸……只是面对着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终究说不出重话。
“罢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她有了这么大的偏见,但是珠儿,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婉儿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这件事不是她的错,是我一直在逃避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也是我咎由自取!”
盛梓辉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不管你对婉儿是什么样的心思,但是我还是想说,婉儿心思纯净,她是为了你才……,你要对她好一点,我们盛家没有冷心冷肺之人!”
盛梓辉说完,再也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盛明珠站在树下,望着哥哥离去的身影,心头只剩下苦笑。
若干年前,她何尝不是也这样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苏清婉!盛家没有冷心冷肺之人,却都是一群自以为重情的傻子,被一个披着画皮的豺狼耍弄于鼓掌之间。
哥哥现在不相信她不要紧,总有一日,她会把她连皮带骨的扒下!
经过半月的悉心教导,宫中的教习嬷嬷也回宫复命。
明日,便是大选之日,晚饭之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盛夫人和盛安庭一齐对她进行了许久的叮嘱,盛明珠知晓已无法规劝,便也作罢。上一世的悲惨,让她痛失家人,如今好不容易重生,又要面临离亲人而去,盛明珠的心里蓦地染起一丝惆然。
她安静的听着父母的教导,至始至终一直是面目平和,丝毫未流露出一丝不耐。盛夫人对此还直觉稀奇,倏地笑了出来,“珠儿今日怎的这样耐得住性子了,平日里你可不会如此乖的坐这里。”
盛明珠眼睑轻敛却微有一丝阴沉之色,素色的面颊上荡起几缕感伤,心中默叹,不时眸中竟噙上几抹泪珠。
盛夫人一下子慌了,不懂盛明珠为何突然感伤,急忙从袖中掏出手帕,就要去给她擦眼泪,嘴上还怜惜着,“珠儿哭什么,是母亲说错话了么?”
不说还好,这一句更是深深戳痛了盛明珠的心窝,只感觉心中的某个地方狠狠揪了一下,疼的接近窒息。
脑中蓦然闪现出前世的片段,她嬉笑在母亲身下,母亲总是对她的包容与宠溺,可都因为她的错,因为她轻信奸人,害了全家。
盛明珠强咬着朱唇,使劲的摇了摇头,“娘,珠儿没事。只是因着明日就要离开你和爹爹,心中难免会有不舍,这才一下乱了心神,对不起……珠儿让你们忧心了。”
苏清婉适时插了嘴,温婉而笑,“姐姐不必太过忧心,有盛梓辉哥哥在,一定会照顾好义父义母的。”
“婉儿说的是,珠儿,你就且宽心吧。”突然被苏清婉提及,盛梓辉自然要乐不思蜀,顺着便说了下去。话虽是劝慰盛明珠,目光却迟迟徘徊在苏清婉周围,眸中的深情不言而喻。
盛安庭也是在朝中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岂会看不穿儿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