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的一句话便永远的改变了慕容家的命运,也是因为盛明珠的一句话,使得大祁至此再无慕容家的女儿出现在皇城之中,当然这都是后话。
“谢太后恩典!”慕容岚心谢恩叩头。
“即是场闹剧,便都散了吧,哀家以后不想听见任何有关今日之事,明白了吗?”盛明珠的威仪是浑然天成的,此时更是令人惧怕。
“母后这就回宫吗?”轩辕启起身问着盛明珠。
盛明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回吧,哀家也累了。”
一日无话,翌日上朝,盛明珠依旧垂帘听政。
无非是些关于昨日摄政王大婚的事情,什么新帝初登政权未稳不可失去四大门阀的支持,慕容家不可小觑之类云云,盛明珠本就不想予以理会,轩辕翊更是不会理会。
满朝的大臣皆等着盛明珠或是轩辕翊表态时,轩辕启突然开腔:“朕竟不知,朕在诸位卿家眼里这般不堪?难不成诸位卿家真如母后所言,欺朕年幼?”轩辕启说话间尽是王者霸气,令人不能直视。
“臣等不敢!”
“陛下这话确实是难为了诸位卿家。”盛明珠突然走出了珠帘,“想必诸位卿家是反对哀家。诸位卿家哀家所言对否?”盛明珠站在皇位旁,满脸嘲讽的说道。
众卿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太后垂帘听政不符规矩,却也只是私下里说说,从没有人敢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说盛明珠不该如此,只是今天盛明珠亲自说出来这话,倒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臣以为,大祁三百年历史从未有任何一位太后可专权听政,况且从古至今女子不得干政是为古训,今日陛下年幼,太后垂帘听政,专权自用,臣恐后世效仿,遂斗胆进谏,望太后退出朝堂。”
“诚如爱卿所言,陛下年幼,若哀家就此退出朝堂,何人能真心辅佐?谁人又能守住本心不受权力诱惑?”盛明珠字字如刀,句句如刃。
“既太后这般说,那臣到想问问,如今太后说我重权,他日陛下成年后,太后又肯权柄下移?”又一位耿直的朝臣起身说道。
“哈哈。”盛明珠突然放声大笑:“且不说哀家只此一子,单说当日兵临城下,哀家若是贪恋权位何不扶持母家上位?”盛明珠步下金阶,“当日陛下尚且连今日都不如,哀家也未曾动过心思,若哀家真想要这位置何必又将儿子扶持上位?”
“太后所言甚是,只是万事皆有因果,太后若只是以陛下作为幌子,后废之,也未可知啊。”不知又是谁大胆的说道。
盛明珠听到这话,不由敛下双眸,半瞌的眼中尽是怒意,“听爱卿之意是断定哀家有废帝之意了?”
“太后曲解臣的意思了。”
轩辕启突然起身,走到盛明珠身边牵起盛明珠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别说母后想坐这至尊之位,就算她想要朕的性命都可以,只因为朕乃母后所生!”轩辕启看向盛明珠又言:“母后之所以垂帘听政,皆因对朕的疼爱!难道诸位爱卿都没有母亲吗?不知道无论何时母亲都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孩子吗?”
轩辕启的一番话尽然将这朝堂说的鸦雀无声。
盛明珠心中更是感动不已,她的启儿长大了,但是盛明珠心中又万分心疼,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想必还在父母怀中撒娇,而轩辕启却要面对一个国家的命运。
“陛下所言甚至,只是陛下您尚且年幼,太后掌政专权时日尚短,还未能食髓知味,待陛下成年时,太后早已知道执掌生杀大权的益处,到时恐怕就不再记得这慈母二字了。”
“依大人所言,哀家便是比那不食子的恶虎还要狠毒?”盛明珠说道。
“臣不敢。只是世事变迁,身处其中,原以为初心不改,却不想早已迷失本心。”
盛明珠沉吟半晌,复启唇而言:“既然诸位大人如此信不过哀家,哀家不妨当众立誓起旨。”说着盛明珠又步下一级金阶,“待陛下成年之际便是哀家退出朝堂之时,来日若哀家有半点不舍不愿之意,众卿可当众以哀家懿旨射杀之!”
“母后!”轩辕启一听大急。
怎么可能不急,盛明珠这么说虽然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却也是断了自己唯一的退路,若是轩辕启日后不成大器,盛明珠还想专权便是死路一条,这是彻底将大家一起推上了不归路。皇家本就是不归路,又怨得了谁,命运本就没法选择,这一点盛明珠早就知道。
“太后金口,臣自当相信,还望太后日后珍重。”
盛明珠没有理会他们之后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步下金阶,出了朝堂,此时轩辕启有耐心的询问还有何事后,便匆忙退朝。
“你这又是何苦?”轩辕翊终究放不下盛明珠,一路跟了过来,却见盛明珠未回寿康宫,而是直奔昭明宫。
“其实我当年并不想入宫。”盛明珠轻抚着昭明宫的一事一物,屏退左右,悄悄地说着。
“李大人说得对,身处局中原以为是初心不负,却早就迷失了本心。我原本是善良无邪,却因这宫廷帷斗,使我变得狠辣绝决。”盛明珠转身看向轩辕翊,“我知道你如今还在我身边,只是因为多年习惯的陪伴,若是现在有女子真心喜欢你,你也不要白白负了人家才好。”
盛明珠伸出手抵住轩辕翊的胸口,说道:“你我本就陌路,纵使我心中在舍不得,也不可能将你留在身边,这些你可知?”还未待轩辕翊作答,盛明珠边讪笑道:“你自小生于帝王长于帝王家,怎可能不知这些?是我糊涂了,原是我不配,以残败之身倾心于你。王爷自此打住,可好?”
说完盛明珠抬头望向轩辕翊,盛明珠其实还有期待,但也害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轩辕翊一把抓住盛明珠的手将她带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