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彩的话,仿佛瞬间就把我的心击穿了;我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以为她一直都在误会我。
我说前几天,我们一起坐飞机的时候,她就有点不正常;当时我们挨在一起,她老想跟我说话,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正常被我伤得那么深的女人,又怎会再搭理我?!就以苏彩的脾气,就算我不换座,她也会要求换座;她的脸皮特别薄,根本不可能一路都跟我坐在一起的。
尤其下了飞机,我给她谢总名片的时候,她几乎想都不想,就给谢总打了电话;正常两人闹了那么深的误会,对方根本会接受这种帮助,可苏彩却表现的很坦然,原来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只是没跟我明说。
或许她只是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吧,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更知道这两年我一路走来有多难;所以她不说,只想一个人呆在离乳城遥远的地方,等着我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完。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轻轻抿着嘴唇,用力朝我微笑说:“我知道的,都知道,是我太没用了而已,我无法跟蒋晴那样,与你一起并肩作战;我能力不行、脑子笨,还常常拖你后腿;有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怀疑跟你在一起,到底是对是错!”
“姐!别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不是笨,只是心不够狠,你做不到算计别人,更不会和别人针锋相对!但这不是缺点,更不代表你比别人差;这才是你的魅力,是真正的你。”抬眼望着她,我真的没想到,我们是在这种情形下,打破那层隔阂的。
没有任何波澜,更没有歇斯底里,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相互理解彼此,都知道对方的难。
我长长舒了口气,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可半年间的离别,突然又显得那么陌生,我把手微微缩回来说:“这样也好,整个苗寨周围,都是咱们的人;你在这里教书也不错,没人能找到你,更没人知道咱们的关系。这所学校是咱们公司援建的,彩儿,蓝蝶一直都属于你,它是你母亲的,也是你的。”
“谢谢你,你完成了我妈妈,曾经没完成的梦想!如果我妈妈还在,她一定会特别开心的!”一边说,她竟然直接拉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攥着。
还是那双熟悉的小手、熟悉的温热,当你曾失去她时,才知道现在的一切,有多么地珍贵;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一直让我们两个相爱的人,不曾走远;即使来到云南,我们也能在一起。
只是还没来得及温存片刻,我的电话就响了,是老杨打来的;他说马上就要启程了,从这里到市区,得将近三个小时,我们是下午4点多的航班,时间很紧迫。
带着浓浓的不舍,我缓缓松开苏彩的手说:“姐,暂时就留在这里吧,等我把乳城的一切,都处理好了以后,就回来接你!我陈默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有事,明白吗?”
她赶紧点头,很礼貌地朝我挥着手;我想了一下又说:“镇卫生院有个阿婆,没事儿帮我照顾照顾她,她眼睛不好,而且对我有恩,彩儿,拜托你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可苏彩再也绷不住了,她从后面一把抱住我,轻轻趴在我耳边说:“照顾好自己!我听干妈说了,那些人很坏,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你一定要小心,小心知道吗?”
“我会活着回来见你的!”拨开她的手,我猛地走出了办公室;再也不敢说话了,我怕再多说两句,就不愿离开了;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师傅,我宁愿跟苏彩一起,一辈子厮守在这里;再也不回那个勾心斗角、刀尖舔血的商业战场了。
这一次和苏彩的相会,没被任何人发现,一切都挺好,误会也解除了,所以接下来,我会有更充足的信心,来弄倒那些对我居心叵测的人;尤其朱权贵和梁家,你们可要准备好了!
大概是回乳城的第三天晚上,我刚躺到床上,陆听涛的电话就给我打来了。
“睡了吗?”他语气冰冷地问,似乎情绪不大好。
“还没,有事吗?”我问他。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保不齐梁博那个混蛋,得放了!”路听涛咬着牙说。
我当时就愣了!捏着手机,我不解地问:“这怎么可能呢?他是杀人犯,而且杀害的还是你爱人,怎么可能会放?你会把他放了吗?!”
陆听涛深深吸了口气说:“默儿,很多的事情,完全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想得怎么简单了?梁博指使杀手行凶,现在证据确凿,有视频、有人证,他早就应该吃枪子儿了,怎么可能被放了呢?”我愤懑道。
“视频是晚上拍的,大体轮廓和声音,能辨出来是梁博,但这只能作为佐证,并不能成为直接证据;还有你哥,现在病得厉害,我们已经请了乳城最好的大夫,可最多也撑不过月底了!”
“所以呢?”我问。
“所以梁博现在很猖狂,什么都不交代;他在等着你哥死,等着没人站出来指认他!”陆听涛语气急切道。
我立刻说:“那为什么现在还不上法庭?还不对他进行审判?!”
陆听涛沉默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说:“梁博的事被压下来了。”
“呵!梁家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我都震惊了,能把杀人犯的事情压下来,这得多大的能耐啊?!
“不是我们的问题!”陆听涛直接凶了我一句说:“远鸿制药手里,掌控着一种治疗神经疾病的药品生产权利!只要我们一动他儿子,他们就会涨价;你知道药价一涨,会影响到多少病人吗?万一他们不产了,我们又到哪里去寻找替代药品!所以梁家的事要从长计议。”
我脑子“嗡”地一声,这是绑架,绑架整个社会,来营救他儿子出来!